第七十九章 夜談

卞吉讓人在林北的木屋邊上也修了一間木屋,很小的一間屋子,三麵都有窗戶,打掃得很幹淨,屋內一榻一幾,他又把木簡搬到了屋裏,頓時顯得古色古香,極具韻味兒。

至於甄大掌櫃,林北卻沒看到他的屋子,可想這幾天他應該相當苦逼,身上都不像幾天前那樣油光水亮了,不過林北看到他的時候,甄定仍然笑眯眯的,顯示出了過人的心理素質,求人嘛,總得有求人的樣子,至於小管事甄八,現在卻不在這裏了,肯定是回了商行,而甄定的護衛也少了兩個,不知道去了哪裏。

在獵戶們處理山貨的時候,林北先把丟丟和奇奇送到葡萄藤上去,這兩個小家夥已經能飛得很高了,卞吉告訴林北,這幾天兩個小家夥不時的飛出龍潭,然後晚上會回來,林北檢查了下,幸好兩個小東西並沒有受傷。

現在它們已經算是成年鳥類了,有屬於自己的天空,林北並不懷疑它們會在某一天飛出去後就永遠的不再回來,或許是會找到新家,或許是被吃掉,這是生命的軌跡,換句話說,林北隻能幫它們到這裏了,他也並不是它們真正的母親。

等兩個小家夥回到窩裏開始變得安靜,林北爬到了木屋頂上,去看那些幼蛇,好家夥,林北頓時苦笑了,最先孵化出來的三百來條已經跑得一條不剩,這五天倒又孵出了一百來條,沉睡在屋頂,另外的蛇卵估計已經變成死卵了。

“看樣子這些家夥也都要爬走,小弟果然不是那麽好發展的。”

因為這樣,林北自然不太用心了,這種生命規律就算他是現代穿來的也根本沒有絲毫辦法,當下就下了木屋,去火堆那邊看獵戶們處理山貨。

崔氏阿蘭他們對林北喊了聲,手腳卻絲毫不停,獵戶們用獵刀繞著野兔的脖子劃一圈,這樣兔皮就能揭下來了,而且相當的完整,然後再把光溜溜的野兔開膛破肚,用水衝一下,隨後掛在火堆邊的木架子上。

“這是把兔肉風幹。”崔蘭解釋道,又抓起一把把木頭灰朝兔皮上一撒,然後使勁的揉:“這些兔皮也得硝製一下,免得明天發臭了。”

其實硝製應該要用鹽的,不過現在鹽太珍貴了,而且這些山貨也多,所以隻能用這個簡單的法子,等明日分給西山鄉民後,他們還會再硝製一遍,會把兔皮弄得很幹淨,這樣到了冬天就能做成靴子或是護手,要知道就算是南方,冬天也是相當的冷的。

獵戶們是分工合作的,有些弄兔子,有些就弄野雞,野雞卻要困難一點,獵戶們會先把野雞的尾羽,翅羽還有頭上的亮麗羽毛拔下來,這三樣是放在一起的,然後胸部和背部的羽毛又是放在一起的,差不多光禿禿的時候放在火上一燎,最後才開膛,也是要燒一下,同樣掛起來,讓熱力慢慢把它們蒸幹。

甄定看林北好像很有興趣,走過來小心的蹲在林北身邊解釋道:“大人,像這些色彩亮麗的羽毛可以賣給南越人的,這些是放在衣服裏的。”

卞吉也在邊上補充:“南越人每年春天,都有一個踏青節,會用亮麗的羽毛做成羽冠,顏色越鮮豔就越被他們喜歡。”

“然後呢?”林北饒有興致的問。

“然後,男的和女的隻要看上眼了,就能洞房了唄。”一個獵戶嘻嘻笑道。

林北張著嘴,做了個大笑的表情,“這些山越人倒是痛快。”

卞吉倒是沒說什麽有傷風化的話,隻是言道:“習俗而已,不過也因為如此,我們漢人都不大看得起這些蠻夷。”

周圍的人都沒有什麽表情,顯然卞吉此言很正常,這也代表了這個時代漢朝人的普通心理,在這個時代,漢朝是正統,其餘的隻要不是漢人,那麽都是蠻夷,漢人是有些看不起蠻夷的。

不過現在的漢人肯定不會知曉,接下他們將麵臨華夏曆史上最黑暗的一個時期,而且會持續好幾百年,巍晉六朝時代絕代是華夏曆史的一個轉折點。

林北看著這些臉上隱隱顯出驕傲之色的古代人,心說或許這件事情在他的範圍內不會發生,他看似什麽都沒做,但是又像做了許多,而且今後他能影響的人還會更多,這點是無可置疑的。

看到林北沉默,卞吉機智的換了個話題,說起了學堂的事情:“大人,學堂周圍的大樹已經全部伐下了。”

“這麽快?”

“這些時日,那些民夫每日都有肉吃,幹活自然要賣力一些。”

林北倒是想起來了,他走的時候殺了兩頭野牛,但是應該支持不到他回來吧,便問道:“肉食現在還有嗎?”

“每日鄉民總會出去打些肉食回來,交與馮娘子烹製,崔蘭識人的眼光不錯,馮娘子現在對如何烹製很是精擅。”卞吉看了看天,天色已經擦黑:“往常這個時候,馮娘子已經把膳食送過來了,想必此時也快了。”

正說著呢,外麵傳來隱隱的腳步聲,原來這是甄定的兩個護衛,此時各提著竹籃,快步走了過來,看到林北和獵戶們都在,頓時楞了一下,看向了甄定。

“還不趕快叫大人。”甄定喝道,暗罵這兩護衛沒有眼力勁兒,發什麽楞啊。

林北擺著尾巴,他不好這些虛禮,“這便是馮娘子烹製的食物?”

卞吉笑道:“是的,可惜不知大人也回來了,否則便多準備一份。”

“大人用我的吧,反正我體寬些,少吃一頓卻也無妨。”甄定笑道。

卞吉淡淡的對林北道:“這幾日倒是多虧了甄掌櫃,送了些美酒過來,不知大人可食酒乎?”

甄定笑眯眯的,這幾日對卞吉曲意逢迎還是有點用處的。

PS:昨天坐著坐著忽然天旋地轉,就跟原地轉圈似的,緊接著渾身就出了大汗,像從水裏撈出來的,然後就是惡心又想吐,想死的心都有了,最後都不知道是如何爬上的床,所以昨天隻有一更,今天稍好了一些,身體卻仍然有些酸軟,對不起各位書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