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甄定所求
西山鄉民已經趕到了。
捉蝗之事已經暫告一個段落，因為外麵的蝗蟲已經全被捉沒了，年關臨近，農事也很少，所以鄉民對修建學堂這件事情全所未有的上心起來，安忠直也便從善如流，把後備的民夫也派了過來，現在西山鄉裏除了一些老幼婦孺不能遠行外，其餘的勞動力幾乎都在這裏了，這樣一算，大概是每戶出了兩丁。
西山鄉人其實並不多，約摸有千來人，下轄的村有許多還離得挺遠，這些村裏不會有人過來的，所以現在能來的差不多三百來人，這已經算是相當的多了。
因為這幾日都是平整地麵，所以民夫們帶的都是鋤頭和挑筐一類的家什，安忠直跟林北告罪了一聲，走到鄉民中間，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反正林北就發現這些民夫的熱情忽然異常高漲了，後來安忠直告訴林北，原來他把林北已經弄回山貨的消息說了，並且告訴這些鄉民，晚上收工的時候就可以領山貨，所以鄉民才會如此。
這其實就跟剛上班的人初次發工資的那一天，心情肯定會相當美好和充滿期待的，幹活自然也會賣力，安忠直雖然沒有經曆過現代的發工資，但是很顯然，他這亭長並沒有白當，鼓動人心還是很精通的。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民夫們精通的了，他們把碎石刨出來，再用挑筐挑走，扔到附近的森林裏，看似簡單，但是因為工具簡陋，所以這種活全憑各自的力氣，這也是為什麽需要十來天的緣故，林北奇怪的是他們居然不用牛，難道牛很少？
“西山鄉一共有多少頭耕牛？”林北問卞夫子。
卞夫子有些茫然，崔蘭倒是馬上接道：“大人，一共是十二頭牛，其中朝廷有五頭，對了，九郎家也有一頭牛，這頭牛就是九郎家的。”
“那怎麽不用牛來馱呢？”林北很奇怪的問，覺得如果用牛來馱的話肯定要快很多。
“大人，明年春耕還得用牛哩。”這次卻是馮香雨接的話：“現在牛都瘦了，得養一個冬日的膘，明年好有力氣犁地。”
林北隻能苦笑，還有這麽一說麽？林北倒真沒聽過，不過古代的時候耕牛確實是一種很精貴的動物，小門小戶是養不起的，或許隻能省著點使用。
“小娘子，你這個東西還沒熬好嗎？”
馮娘子的大鍋裏還在咕嚕咕嚕冒氣兒，已經熬了好久了。
“大人，這是野牛的腿骨，得熬出油沫兒來，放入菜裏可香啦。”馮娘子笑道。
林北很詫異，“這是誰教你的？”
“白大夫說的。”
林北倒是知道這個白大夫，卻沒有見過，白大夫好像沒出過鄉裏，這位白大夫難道不光是醫生，還是廚子？
崔蘭這個時候對甄定言道：“甄掌櫃，可否移駕半步說話？”
甄定看看林北，點了點頭，兩人去了邊上，說起了話來，半晌之後回來，崔蘭臉上含著笑，“謝過甄掌櫃。”
甄定看了林北一眼，也笑道：“可別謝我，這對我們甄氏商行也是極為有利，我們開商行做買賣，對於上門的生意哪有拒絕之理？”
“你們在說什麽？”林北問。
甄定答道：“大人，崔氏女郎剛才和我談了一筆生意。”
“哦？”
“大人，剛才我跟甄掌櫃說，鄉民肯定有些會舍不得吃掉山貨，需要找個有信譽的商行收購，甄掌櫃已經答應了。”
“這不很正常嗎？”林北聽他們倆人說得奇怪，一個要買一個要賣，確實太正常了。
“甄掌櫃還說會派人專門來我們西山鄉，收取這些山貨，大人，平時我們要出售山貨的話，要麽是賣給走鄉串村的貨郎，不過那價錢要低一些，要麽就得專門去合浦縣，雖然價錢高一點，不過卻極為麻煩，甄掌櫃如此一來，當真是方便了鄉民。”
林北點頭，看著甄定，沉吟了下道：“甄掌櫃，據我所知，西山鄉確實沒有甄氏商行的分行吧？”
“大人，此事確實如此。”甄定正色道。
“那能在西山鄉也開一間商行嗎？”
“大人...”甄定臉上顯出為難之色。
西山鄉地方太小了，對於商行而言，人流量不足，甄定是生意人，自然不會做虧本的事情，不過他這個表情有一大半是做給林北看的。
“如果你能應承此事，你之所求在我能力範圍內我也盡力而為。”林北承諾道。
之所以會如此，林北是認識到了甄氏商行的作用，如果西山鄉有一個商行開在這裏，那對於西山鄉而言，好處簡直是太大了，這跟要致富先修路是一個道理，都是為了加快當地資源的流通，商行在這裏，首先西山鄉或是附近的人賣東西就不用跑那麽遠，其次，有商行的供貨渠道，買東西也不能再跑到合浦縣，一來二去，省了無數的時間，另外，在現代，居民區的附近肯定有超市，如果把商行比做超市，那麽這個時候就會反著來，超市附近會衍生許多住戶。
當然，這些都是對西山鄉的好處，相反對甄氏商行來講就不太美妙，西山鄉的人太少了，再怎麽挖掘也肯定比不合浦縣，從合浦縣到此地有一天的路程，對商行而言大大的增加了運輸成本和風險，說不定收回來的貨物利潤還不夠給夥計們開月錢呢。
林北也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才給了甄定一個承諾，林北相信，在未來，西山鄉肯定會比合浦繁華，但是許多人往往隻注重現在，甄定肯定也不會去賭西山鄉的未來。
林北一說這話，甄定趕緊點頭：“好，既然大人如此要求，那麽甄定自無不從。”
林北心說看樣子甄定所求的事情相當棘手啊，否則他不會如此痛快，不過林北也有言在先，是在他能力範圍之內，如果太虛無飄渺，比如還要什麽鸞鳥之類的，林北真辦不到。
“大人還請這邊說話。”甄定別看一直笑眯眯的，其實心裏很著急，輪換的人已經快到了，然後就是交接商行的事情，算起來最多一個月，甄定應該就會啟程前往中原，這個時候林北開口，甄定自然想把事情搞定。
林北和甄定去了旁邊，其餘的人都很識趣，沒有來打擾他們。
“大人可知長鼻獸，也就是南越人所謂的象獸？”甄定直入主題。
長鼻獸？聽到象獸，林北算是恍然：“也就是大象唄？”
“不錯，大人果然博學，小的說的就是..大象。”
“那你的要求是？”
“大人可否抓回來五對成年大象，互為雄雌，如果大人能辦到此事，除了剛才大人的要求之外，小的另有重謝。”甄定鄭重的道。
林北有些狐疑的看著甄定，說起來甄定要求的事情並不困難，但是這家夥要大象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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