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婚禮記事

今日便是八月十四,是個黃道吉日,且連天公都作美,夜間下了些解暑的雨,現在又是萬裏晴空,偶時飄著淡淡的幾朵雲。

婚禮從早晨天剛亮便開始舉行了,主要是迎親的過程十分繁雜。

迎親開頭基本上是派“好命人”上門代接新娘,新郎在自己門口等親,新娘由女方派“伴娘”陪伴。迎親程序繁多,新娘出門之前要給兄弟姐妹“分錢米”;吃“姐妹桌”;新娘到男方家門口,新郎要“踢轎門”、“紮如意”,新娘要“跨火煙”等事情繁多。

我作為一個觀禮個人,從早看到晚,任是沒有覺得厭倦,新鮮啊,觀看這樣大型的婚禮儀式還是第一回呢。而小狐似乎有點吃力,畢竟她肚子裏還有個孩子,因為那孩子並不是和同族生的,所以會給母體帶來比較大的負擔,才四個月啊!有點擔心呢。不過,這是和愛人一輩子一次的事,還是能感覺到小狐的激動(即使是蓋著蓋頭,咱也能感覺的到)。

因為這算是族與族之間的聯姻,婚禮便是在兔族舉行的。兔族在山腳專門搭建了一幢比較豪華的房子,為的就是各大族之間的各類大事。

在進行完一係列的迎親活動後,快入夜了,最後的一項就要開始了,那便是拜堂。

大堂裏都是人,我激動的站在一邊,身邊是我那剛認的二叔。因為風從小沒有父母,懌便作為他的兄弟,代坐上位,看他一臉的歡樂,我早已把日前兩人的別扭給忘卻了,看著他和他點點頭,笑笑。狐壬則一掃先前的陰狠,開懷的和站在上邊的仆人談著什麽,時而放聲爽朗的大笑。

爹爹和阿爹著被兔族和狐族的一幫長老拉去當了長工。爹爹作為司儀,站在懌的聲旁,等著新人的進場;阿爹則直接做了廚房的火頭。

隨著一聲“新人進堂”,小狐由春兒扶著,身邊走著風大哥,兩人手裏拿著連著的大紅的花,一身的喜氣。今日的風大哥瀟灑新穎,雖經曆了早晨的辛苦,到了夜裏仍是精神煥發,神采熠熠。而一旁的小狐則同樣的大紅的喜袍在身,臉被一塊繡著鳳凰的蓋頭遮著,看不見表情,可從動作可以看出她雖有些虛弱,但還是欣喜的。

緩緩的兩人走到了堂前,接著便是爹爹的聲音響起:“一拜天地。”

話聲一落,風大哥便和著小狐的步子,慢慢的兩人轉過身,對這堂外的天地鄭重的一拜。

“二拜高堂。”兩人轉過身,對著懌和狐壬又是一拜。狐壬高興的說道:“好好,不錯啊!哈哈哈。”而懌則對風點點頭,表示恭喜。

“夫妻對拜。”最後的一拜了,風大哥似乎有點激動,和小狐麵對麵的深吸了口起,更加鄭重的進行了這一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爹爹的話音剛落,周圍就一整喧鬧,大都是恭喜之聲,風大哥稍稍點頭和眾人示意後,便陪著小狐進了裏屋。

婚禮還沒有結束,剩下的便等著新郎出來,被人灌酒了。沒過多時,風大哥便從裏屋出來了,看來是安置好了小狐,才放心出來的。畢竟小狐和一般的新娘子還是不同的,身子上還有個小東西和同共同的分擔著這日的喜悅,自然累些,現下隻怕是回了原形,歇息了。

看來,我希望的洞房是沒戲了。果不其然,風大哥出來便和賓客們道了歉,並表示今晚定陪大家多喝些酒來賠禮。

來觀禮的大都知道內情,也並沒有為難風大哥,不大會兒,大堂內便酒香四溢了。

我找了一張客不多的桌子坐下,拿裏酒壺,往杯子中倒了點酒,淺淺的嚐了口。我並不是好酒的人,所以也沒有多品。抬頭看看不遠處,被人群圍繞著大笑著喝酒的懌,我突然有種和他好遙遠的感覺,不知是第幾次的搖頭,把那無聊的想法甩出。我和懌自然是近的,就這樣想著,然後看到完事的爹爹從人群裏向我走來。

我又喝和口酒,這酒有些烈。“不準喝酒。”突然走到我麵前的爹爹奪過我手邊的杯子,“雖然你成年了,點是怎麽烈的酒還是不能喝。呶,這個給你,不烈,可以多喝點,今晚高興點。”

本以為爹爹會極力阻止我喝酒,可是沒想到,隻是說了句便沒再講什麽了,還另拿了瓶酒給我。

我奇怪的看了看他,“看什麽看?沒看過老子給兒子酒喝的?”爹爹挑了挑眉,有點氣惱的看著我。

有鬼,“你平時不是嚴令我不能喝酒麽?還要阿爹也不給我喝的,今天怎麽?”我問出了我的疑惑。

爹爹正打算說些什麽,正巧狐壬跑了過來,拉著爹爹就往人群裏去,還有幾人圍了過來,然後留了句話:“你爹借我用下。”

無語了,轉過頭,還沒看清,便給嚇了跳,我連忙跳到一邊。“喂,看到你叔叔沒必要那麽吃驚吧?啊?”那個我沒看清楚的東西有點生氣的說道。

我拉扯了幾下嘴角,“啊啊,二叔啊,真巧啊,在這裏碰到你。”

“哼,巧你個頭,來陪你二叔我喝酒。”二叔耍賴說。

“誒?我不會喝的,您還是找別人吧。”我連忙推辭到。笑話,他可是兔族裏喝酒的神話,可是千真萬確的千杯不醉,陪他喝?我還不如一人在旁邊無聊的好。

“小氣。”

“嗬嗬,二叔您又不是不知道,小侄沒喝酒的命啊!”說完這話,我就閃到了一邊。

二叔看我不願理他,也不自討沒趣,瞥瞥嘴的走去別處,找人喝酒去了。

我慶幸的看著他走遠,想起那四天裏爹爹和我講的二叔的一些事。

二叔是爹爹的母親和一個男人生的孩子,可偏巧那男人是當年應國的皇上,且兩人並不相愛。二叔被生下不久,就被留在了男人那裏,隨著二叔的長大,身體漸漸變的和別人不一樣,比如二十歲時,身材仍如同小孩一般,朝中的各種聲音也漸起,好的壞的褒貶不一。最終,他還是被貶,離開了皇宮。在皇宮裏待的二十多年,使二叔也了解了很多,成長了很多。被貶後,很快便離開了皇都,並給自己取名歐陽洵珞。之後陰差陽錯的來到了靈雲山,和爹爹的母親向認,還經曆了些事情,弄到了權力和錢財。我追問如何得來的權錢,爹爹也隻說不清楚,我又不好意思自己去問二叔,便也作罷了。

現在回想,二叔與我相差七百來歲,我在剛聽得他名時的震驚真是無來由的。400年了,很多事都已淡去,尤其是前世那沒有歡樂的日子裏,願意記憶的沒多少。現在想起也隻是模糊的影子,感歎那是我曾經經理過的日子麽?

隻是忘卻的再多,隻有一人,我永不會忘。那是在前世唯一愛護我卻同樣傷我的人----洵珞,隻是這個洵珞,並不是二叔。當年的洵珞在我被家人排斥時,多我伸出手,教會我如何擺脫,教會我如何做人,還教會我如何去愛,而教會我愛的人,真是我最愛的人。可我並不知道他隻當我是弟弟,朋友,親人。傻傻的和他告白,卻忘記了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感情是怎樣的錯誤。傻傻的被他拋棄,被他遠離。到後來想開了,隻有弟弟,朋友,親人才能永遠和他在一起,卻得到的是他因為腦癌死在病**的消息。

我死後,來到了這個世界,對於洵珞的回憶變的很少,若不是二叔的出現,我想他也會在時間的衝刷中,離開我的腦海,不再被我記起。

泯了口前麵爹爹帶來的清酒,果真,很淺的酒,入口很清涼,很舒爽。抬頭看見風大哥被圍的那架勢,敬酒的人絡繹不絕,為他汗一下,還好他的酒量好,這都是練出來的啊!再看向懌所在的方向,臉有點紅呢,看來是有點醉了,希望不要醉倒了才好。突然發現,這幾天透注在他身上的視線越來越頻繁了,連關心也是越來越多了,又是一次錯誤嗎?自嘲的搖了搖頭,放不下,可又不想和前世一樣,傻傻的被排斥,最終也沒能靜靜的陪著他走到最後。

走出大堂,來到後院,直接拿著酒壺灌了幾口,沒了先前的甜美,隻剩下苦澀。煩惱著,懌,我好想愛你,可我拿什麽來愛你?你會接受一個同樣是雄性的愛麽?說來也可笑,對自己會愛上和自己同性的他們,我竟是平淡的接受,而且還讓愛意無限的滋長著。

借著酒勁,讓自己迷失在自己親手編製的迷霧裏,不願出來,就再讓我放任自己一次,過了這次,我會變回原來的自己,原來和懌稱兄道弟的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抓錯字,抓錯字,大大幫忙哈.

大大們啊,可不可以給小青留言呢?

渴望啊!(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