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母親的死因

葉以沫的身子顫了顫,握著電話的手,卻緊了緊,好不讓手中的電話跌落。

“奶奶,為什麽一定要逼我?”葉以沫這會兒心頭的傷,是一個她視作親人的人親手劃上的。

而且,曾經也是這位老人對她說,無論如何都不要放開晗奕的手。

“以沫,奶奶向你保證,秦太太的位置,永遠是你的。”秦奶奶聲音沉重的保證道。

“奶奶,我要的不是秦太太的頭銜,我是不能在奕最艱難的時候,離開他。”她懇求的聲音輕輕的顫抖著,她當然知道秦奶奶的手腕,若是她執意送走她,誰都攔不住。

“以沫,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不要讓奶奶為難。”秦奶奶的語氣越發沉冷起來。

“奶奶,您不覺得這不公平嗎?當初是您逼我們在一起的,現在我們相愛了,您又拆散我們,就不覺得殘忍嗎?”葉以沫無力的爭辯著,她真的不懂,為何這世上的人,可以變得這麽快。

“你準備一下,就這樣吧!”秦奶奶幹脆掛斷了電話,不給葉以沫再辯論下去的機會。

她也知道,這麽做,對他們來說很殘忍,她不過是不希望更加殘忍的事情發生,為了他們好而已。

葉以沫聽著電話裏的忙音,滿眼都是深切的痛。

陳媽從旁歎了一聲,拿過葉以沫手中的電話,放回原處,才輕聲勸道:“少奶奶,老夫人讓您走,您就先走吧!等風頭一過了,她一定會再接您回來的。”

“那我要如何跟秦晗奕說?”葉以沫反問。

“少爺那邊,老夫人總是會有辦法的。”陳媽回。

“他不會答應的,他也希望我可以同他一起麵對風雨,難道以後一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就躲到國外去嗎?”葉以沫不讚同的反駁,就像是高天愉說的,站在她那個位置上,早晚都要麵對媒體的刁難,這個時候除了麵對,還是麵對,容不得她逃避一分。

“哎……”陳媽輕歎一聲,她一個下人也不好多說,隻得住了口。

但,她比誰都清楚,老夫人若是想讓葉以沫離開,沒有人攔得住。

“陳媽,我想一個人靜靜。”葉以沫站起身,向後走去。

她不懂,為什麽他們之間的愛總是風雨飄搖?她不想成為他的負擔,更不忍讓他獨自麵對一切……

可是,顯然並沒有她選擇的餘地。

秦氏國際

蕭然將手中的白信封遞給秦晗奕,一臉的平靜。

秦晗奕並沒有立刻去接信封,而是將身體向椅背上一靠,盯視著蕭然,道:“解釋一下原因”

“總裁,我喜歡蘭娜。”蕭然輕輕的笑著,終於說出了心中的秘密。

秦晗奕眼中的神色,微閃了下,隨即轉為平靜。

這下子,他想不通的事情,終於都想通了。

“然後呢?”他盡量克製住自己心間的怒火,反問道。

“少奶奶母親的遺體是我派人偷走的”蕭然的神色太過於平靜,讓人看著,倒是有幾分視死如歸的決然。

秦晗奕的眼神驀地一狠,搭在椅子上的手,已經握緊成拳,冷冷的問道:“那她母親的車禍呢?跟你有關係嗎?”

蕭然一驚,立刻解釋道:“總裁,車禍的事情,真的與我無關。”

“那這次綁架以沫,雇人要撞死以沫的事情呢?與你有關嗎?”秦晗奕一句接一句的質問道。

“總裁,我隻做了那一件事情,其他的都與我無關。”蕭然極力辯駁。

有些事情,他能認,有些事情,他不能認。

他還有家人,不可能事事都為了周蘭娜而犧牲。

而他知道,秦晗奕已經懷疑到了他頭上,他必須要擔下一件事情,才能過關。

人在危難的時候,愛情似乎已經變得沒有那麽重要了。

“去自首吧!”秦晗奕淡淡的出聲,忍下想要動手的衝動。

且不說兄弟一場,隻說蕭然的話,他就沒有辦法完全相信。

但,這會兒他不能打草驚蛇,隻能順著蕭然的這個藤,往後查周蘭娜。

“總裁,再給我一次機會吧!你知道的,我家裏很困難,如果我出事了,他們就連最基本的生活來源都沒有了。”蕭然急切的請求道。

“蕭然,任何人做錯了事情,都要付出代價。”秦晗奕冷眼看著他,“若不是看在曾經兄弟一場的份上,我現在一定會派人買你的命。”

“總裁,那我可以用一個秘密交換我的錯嗎?”蕭然的心,略微打著顫,他自然是知道,自己走這一步有多冒險。

所以,他已經做好了準備,想好了退路,才來的。

他現在隻想安穩的退出秦氏,這樣以他在業界的地位,想找一份工作,並不難。

“嗬……”秦晗奕冷笑,不錯,這就像是蕭然的作風了,凡事留一手,為自己想好退路。

“總裁一定對這個秘密很感興趣”蕭然將手中的文件夾放在秦晗奕的麵前,“總裁,我隻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一時糊塗才會犯了錯,希望總裁能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秦晗奕睨他一眼,翻開麵前的文件夾,本是漫不經心的神色,竟是一點點的開始僵凝。

他急切的翻了兩頁,神色越發的難看。

“總裁,如您所見,少奶奶的母親是夫人買凶撞死的,而你和少奶奶……”蕭然不忍往下再說,雖然他與秦晗奕之間身份有別,但他也是真心的將秦晗奕當成兄弟的。

所以,有些事情,他會做,有些他堅決不會做。

關於這個秘密,他就查出來了,但他卻一直掩埋了下來,不希望痛苦。

若不是這次秦晗奕懷疑到他頭上,他也不會主動站出來。

而秦母買凶一事,是唯一能讓他脫身的辦法了。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秦晗奕強忍住身子的戰栗,問道。

“關於少奶奶的身世,我是前幾日才知道的。至於夫人買凶一事,上次總裁讓我查的時候,我就查到了,至於那些證據,也都是我派人抹掉的。”蕭然語氣沉重的回道。

“你暫時放假,但是不能離職,不能離開這座城市,否則你應該知道我的手段。”秦晗奕的眼中含著狠戾的光,警告道。

“好。”蕭然站起身,向門外走去。

秦晗奕一直緊緊的盯著他離開後,身子才無力的軟了下去。

怎麽可能?怎麽會這樣?他的母親買凶殺死了她的母親?葉以沫的母親就是父親的情FU?他和葉以沫是兄妹?

那這麽說,他母親有可能早就知道這一切了?

可是,她怎麽可以看著他跟自己的妹妹**呢!

心中有太多的問題,在不停的碰撞著,他一刻都不能再等,起身就向外衝了出。

他現在就要去問,那個知道真相的人。

蕭然看著秦晗奕衝出去的身影,眼中全是愧疚。

雖然,他說的都是實話,並沒有任何的欺騙成分,但若不是迫不得已,為了保證自己全身而退,他也不會拿出來作為交換的籌碼。

他相信,秦晗奕為了不讓自己的母親入罪,一定會放過他的。

隻是,這份難得可貴的兄弟情義也算是到頭了。

秦晗奕去停車場取了車,一路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才橫衝直撞的回了秦家。

他進門的時候,正好看到秦夫人在花園裏喝茶,就衝了過去。

“是你買凶撞死葉以沫母親的,是不是?”

秦夫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聲,嚇得被茶嗆到,咳嗽了好一會兒,才緩和過來。但,臉色卻比之前更難看了幾分。

“你胡說什麽?”秦夫人不悅的質問道。

“還想不承認嗎?”秦晗奕將手中的文件夾直接摔在了桌子上,打翻了秦夫人的茶杯,茶水順著桌麵留下,滴在秦夫人的裙子上。

一向最在乎整潔的人,這會兒這般的狼狽,竟好似沒有注意到一半,而是顫抖著手,去拿桌上的文件夾。

秦晗奕看到自己的母親這般,已經猜到答案。

如果不是她做的,她不會這麽害怕的。

秦夫人翻開文件夾的第一頁,看到葉以沫的身世時,驀地瞠圓眸子,不敢置信的看向秦晗奕,“你說,葉以沫是……”

“你不知道?”秦晗奕緊緊的盯著秦夫人的表情,將她的任何一點變化,都盡收眼底。

“我若是知道她是那個賤人的女兒,我就是死,也不會讓她進我秦家的門。”秦夫人氣得臉色發青,“離婚,你們立刻就離婚。”

“她真的是爸爸的女兒?”秦晗奕總覺得不該是這樣的,老天怎麽可以這麽殘忍,與他們開這麽大的玩笑。

今天早上,他們還在**親昵,可是一轉眼,他就成了他的妹妹。

“這上邊不是寫的清清楚楚嗎?”秦夫人站起身,將文件夾送到秦晗奕的眼前,“你看清楚,晗奕,你們是兄妹,立刻離婚,送走她。”

“你如果不知道她的身世,為什麽買凶撞死她母親?”秦晗奕接過文件,翻到證明秦夫人買凶的那一頁,質問道:“你如果之前並不知道這個女人就是爸爸的情人,你為什麽要買凶撞死她?”

“我……”秦夫人一時間被兒子質問得有些啞口無言,卻立刻矢口否認,“我沒有買凶,這上邊所謂的證據,都是汙蔑。”

“好,汙蔑是嗎?”秦晗奕冷笑著點頭,“既然這件事情與你無光,那我也不用接受別人的要挾,讓他們直接將證據交給警察好了。”

話落,秦晗奕作勢要走。

“晗奕。”秦母一把拉住她,滿眼的緊張已經出賣了她。

上邊本就是證據確鑿,容不得她抵賴。

“沒錯,我一開始就知道她是你爸爸的情人,我恨她,恨她搶走你父親,她的女兒又來搶走你,所以我一時糊塗,買凶撞死她母親。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她是你爸爸的女兒,我和你爸爸結婚後,他們就分開了。我真的以為,你爸爸和她沒有來往了。而且,以沫比你整整小了歲,我真的以為,葉以沫是她母親與別的男人生的。”秦夫人這會兒已是滿臉的淚水,過去的那些往事,是她永遠都不願意提起的傷。

她的丈夫直到死,心裏記掛著,都是另一個女人。

“爸已經不在了,媽,你為什麽……”秦晗奕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如果買凶殺人的是夏家,他或許還能毫不猶豫的報警,可是這個人是他的親媽,他怎麽忍心親手將她送進監獄。

“送走以沫,秦家不可以出這麽大的醜聞。”秦奶奶冷冽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

秦夫人不禁瑟縮一下,滿眼驚恐的看向秦奶奶。

秦晗奕緩緩轉頭,黑眸中已經結了薄冰,“奶奶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前天早上,有人快遞給我一份資料,上邊就有以沫的身世。”秦奶奶的神情越發的沉重,“我本不打算告訴你,直接送走以沫的,既然你知道了,這件事情就由你自己來處理吧!”

“資料也許是假的呢?”秦晗奕不死心的繼續追問道。

“那資料是真的,我已經派人查過,並且找人驗過以沫和你的DNA了,你們確實是兄妹。”秦奶奶如地獄審判官一樣,打消了秦晗奕僅有的一點希翼。

話落,秦奶奶又將視線落在秦夫人的身上,待看到她求救的眼神後,才將視線轉回到秦晗奕的臉上,歎息著道:“你媽也是一時糊塗,給她一次機會。你做兒子的,總不能將自己的親媽送進監獄吧!”

秦晗奕的身體不穩的晃了晃,他平生第一次覺得如此無力過。

怎麽會這樣?他愛的女人,他的老婆,居然是他的妹妹,而他一心想要找到的凶手,居然是他的母親。

他還能做什麽?送自己的母親進監獄?和自己的妹妹繼續**?

“晗奕,媽媽知道錯了。”秦夫人拉著兒子手,她並不怕兒子去告發她,隻是怕兒子一輩子都不能原諒她。

“嗬……”秦晗奕冷冷一笑,甩開秦夫人的手,視線冷冷的掃過她和秦奶奶,“這件事情,誰都不許讓葉以沫知道。”

“好,媽媽一定不說。”秦夫人當即保證道。

“如果不是你知道了,奶奶也不希望你知道。”秦奶奶歎了聲,回道。

得到了兩人的保證,秦晗奕不再留戀,抬步便向自己的跑車而去。

秦夫人正在望著兒子的背影傷感,忽然感覺旁邊的視線,盯得她涼颼颼的。

她轉頭看去,便對上秦奶奶的視線。

“媽,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秦夫人不禁有些心虛。

“為了你和晗奕,我是不會讓以沫認祖歸宗,分秦家一分家產的。”秦奶奶忽然保證道。

“媽,真的?”秦夫人有點不敢相信。

雖說,葉以沫的神色實在不適合曝光,但她畢竟是秦家的孩子,而且老夫人之前還那麽喜歡她,難保不會分些財產給她,讓她在國外生活。

如今,老夫人突然主動承諾,不禁讓她又驚又喜。

“晗奕是我秦家唯一的血脈,這是應該的。”秦奶奶頓了頓話,“但,我為了他,犧牲了秦家的另一條血脈,如今秦氏又處於岌岌可危的狀態,你是不是應該也幫幫你兒子?”

秦夫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秦奶奶的保證不是白保證的啊!

“我也是為你們母子找一個修複關係的機會,你知道的,晗奕現在很恨你。如果你肯幫她,將你手裏宏天國際和秦氏的股份都轉到晗奕的名下,讓他平穩的度過這次的危機,他相信,他一定會慢慢的原諒你的。”秦奶奶不急不緩的繼續遊說道。

她知道,對於一個失去了丈夫的女人而言,再也沒有任何事情,比她的兒子重要了。

她相信,她的兒媳婦,一定會讓她滿意的。

“好,我會立刻安排律師辦手續的。”秦夫人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就如秦奶奶想的那樣,秦晗奕是她的軟肋。

秦老夫人滿意的笑笑,才轉身,步履平緩的離開。

秦夫人看著老夫人的背影冷笑,薑還是老的辣,事情都到了這份上,她還能如此淡定。

高天愉以前從來不信緣分,但這回是真的信了。

本來是與外婆約好了,要見景浩的。可是,這男人很不義氣的給她玩了消失,害得她被外婆壓來今晚的宴會,嘴上說,她回國了,也應該見見馮家的世交了,可是高天愉心裏很清楚,外婆這是在給她找未來夫婿呢!

其實,她也能明白,外婆這急不可耐的心理。不是怕她嫁不出去,而是擔心她和陸名揚的感情再次死灰複燃。

她覺得外婆的這種擔心,真的是全然沒有必要的。

盡管,葉以沫也對她說:“不怪陸名揚,他隻是指責所在,你若是愛他,就原諒他吧!”

但,高天愉覺得她還是沒有辦法原諒陸名揚,即便葉以沫可以,她也做不到。

她這人,一向是恩怨分明,沒辦法模糊了事。

她想,或許還有一個可能,她對陸名揚的感情,真的也沒到刻苦銘心的地步吧!

所以,她才能說放就放,決絕的搬了家,不接他電話,直接切斷了和她的所有關係。

但,無奈,外婆視乎並不知道她決絕,非要拉著她來參加這個宴會。

還威脅說,如果她不來,她就直接壓她回美國。

高天愉迫於外婆的高壓政策,隻好乖乖的來了。

她百無聊賴的跟在外婆的身邊,聽外婆問一個很是優雅的中年男人,“你的小兒子,今天怎麽沒看到?”

高天愉真是佩服了,她的外婆長居國外,居然連人家有個小兒子都知道,不會是為了她,特意打聽的吧?

“馮老放心吧!我已經通知了他,他馬上就到了。”中年男人立刻笑容滿麵的回,顯然是和她的外婆,早就暗地裏溝通過了。

隻是,高天愉倒是很好奇,這位先生的小兒子到底是何方神聖,這種場合,居然也趕遲到,她還真是佩服啊!

不過,這位優雅的中年男人,她倒是有些眼熟,隻是一時間有點想不起來是誰了。

但,這也正常,她才回國不久,很多人都隻是看過照片,不能一眼就認出來,也是情理之中,主要也是她壓根就沒往心裏去,沒多想。

馮老太麵上溫和笑笑,心裏卻已經給人家打了負分,她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遲到了,更何況還是個晚輩。

隻是,這張場合,她隻能維持自己的尊貴和大方。

中年男人看了眼漫不經心的高天愉,是打心裏喜歡這孩子的。但,他也看出來了,高天愉也是被逼來的。

視線轉向一邊,他的眼睛忽然一亮,對馮老太道:“剛說到他,他人就來了。”

他指了指高天愉的身後,示意她人已經來了。

高天愉隻是溫淡的笑笑,並沒有回頭的打算,人來了,和她有什麽關係?

隻是,這會兒,她忽見中年男人皺了下眉,對她說“天愉,你等叔叔下。”

話落,他快步走到往兒子的身邊,壓低聲音問道:“你的臉怎麽弄的?”

“受傷了,看不到嗎?”某人一副不以為然的二痞子像。

“傷成這樣你不早說?”中年男人顯然被自己的兒子氣得有些火大。

“我怎麽沒有說?我清楚的告訴你,我受傷了,來不了的。是你威脅我,要停掉我的信用卡,我才勉為其難來的。”某人振振有詞的反駁道。

“既然來都來了,就跟我來吧,見了高小姐,就馬上回去。”中年男人滿臉的後悔,想自己怎麽就沒有相信他真的受傷了,硬把他弄出來丟人呢!

“他怎麽派頭那麽大,還要本少爺來見她?”

“住口,別胡說。對了,一會有人問起你的傷是怎麽來的,你就說是救人弄的。”

“我確實是救人弄傷的啊!”

“就你?”中年男人對兒子一臉的不相信。

“不信就算了。”他對父親的不相信也不在乎,反正在父親的心裏,自己的形象永遠是那麽的不好,隻要不停他的信用卡,父親愛怎麽樣想,就怎麽樣想吧!

中年男人看著兒子那個吊兒郎當的樣,搖了搖頭,帶著他走到高天愉的身旁,說道:“馮老,高小姐,這個就是犬子景浩了。”

高天愉與景浩四目相對,兩人一時間都有些傻眼,不過,高天愉卻先景浩一步,反應了過來。

畢竟啊,景浩今天爽約了高天愉,他心虛啊!

這會兒看到這彪悍的女人,他真有一種想跑的衝動。

高天愉唇角的笑容,那是越發的燦爛,不是給她玩消失嗎?

看吧!又落回了她的手上。

“天愉,你們年輕人聊吧,我和你景叔叔去那邊見見老朋友。”馮老太一看自己外孫女那大灰狼一般的眼神,就猜到這兩人準保是認識的。

這樣也好,是她樂見的結果。

“知道了,外婆。”高天愉心情很好的回道。

看著自己的父親和馮老太越走越遠,景浩不禁往後退了一步,因為高天愉笑得實在太“溫柔”了,讓他不禁有點哆嗦……

“你什麽時候出院的?”高天愉打量著他的傷,問道。

“剛剛,不久前。”景浩尷尬的扯謊,“如果不是身體不方便,我就陪你去了。”

景浩已經這個後悔啊!如果知道,怎麽都難逃這一死,那他還逃個什麽勁啊?直接等死好了。

“哦,本來我今天還想去探望你的,可惜臨時有事情沒有去成。”高天愉說的像老朋友敘舊一樣,也不提他爽約的事情。

“是嗎?原來你這麽關心我啊,我怎麽都沒有看出來呢?”景浩問完了,又覺得這話問得有點欠抽,馬上改口,“不用客氣,我們還不太熟。”

“我當然關心你了,你不信嗎?”高天愉直接忽略他後邊那句,做出一副很傷心的樣子,弄得景浩差點就脫口而出說“信”了,但是他還是沒有說,因為憑直覺,他覺得這個女人是在捉弄他。

“那個,我有點渴了,去拿杯酒喝。”景浩扔下一句話,直接就跑路了。

他這輩子,就沒怕過誰,可是高天愉今兒的氣場,真的是太涼了,凍得他直哆嗦。

他真怕再不跑,這女人會突然抽出一把刀,捅了他。

而這邊,景浩剛走,高天愉就看到了兩個很讓她堵得慌的人。

趙盈挽著陸名揚的胳膊,從大廳走了進來。

兩人看到她,顯然也是一愣,因為這種場合,能來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

可顯然,他們並不知道高天愉的真正身份。

陸名揚不顧周圍人的目光,直接抽出被趙盈挽著的手,扣住高天愉的手腕,便向外走去。

高天愉也不掙紮,這個時候大吼大叫的,隻能讓大家都丟人。

而她和陸名揚之間,早晚也要談談,不可能一直避著。

他拉著她,一直走到離門最遠的遊泳池邊才停了下來,此時大部分人都在裏邊寒暄,遊泳池這裏隻有極少的幾個人,又離他們很遠。

而因為這裏的燈光很是昏暗,不仔細的近距離看,是沒有人可以看出這兩個人是誰的。

“為什麽避開我?”陸名揚臉部的線頭繃得緊緊的,像是這個問題很嚴重。

高天愉冷笑,反問他,“那你知道,我們為什麽分手嗎?”

“高天愉,那件事情就算我不做,也有人會做的。我執意拒絕的後果,隻能是讓自己前途盡毀,卻改變不了那篇報道的內容。”陸名揚有些抓狂,他覺得高天愉變了,完全不能站在他的立場想事情。

“是,你說的也許沒錯,但我想請問你,如果要報道的那個人,是你的親妹妹,你還會因為那是你的工作,就一定非要報道不可嗎?”高天愉不想與她爭,說到底,他們之間的分析就是,葉以沫是她的朋友,她看的重要,但對於陸名揚來說,她卻什麽都不是。

“……”陸名揚一時間被質問的有些牙口無言,他轉過頭深吸一口氣,像是在極力壓製著自己的火氣。

而他這會兒的沉默,便等於給了她答案。他自己的親人是人,而她的朋友,她根本就不在乎。

那,這樣的他,又是真的在乎她嗎?

她看著他臉上的憤怒,就覺得諷刺,不想與他多言,直接向側麵邁了一步,準備離開。

可是,她剛走到他的身側,他便驀地抓住了她的胳膊,阻止了她的腳步。

“放開我,別讓大家都難堪。”她微側視線,落在他的手上,冷聲警告道。

“天愉,別離開我,給我次機會。”陸名揚的聲音近乎懇求,又摻雜著無奈,這還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低聲下氣的。

高天愉聞言,鼻子一酸,眼中瞬間盈上了一層水霧。

割舍一段感情,她也不舍得,也沒有外邊看上去的那般灑脫。

“天愉,原諒我,就這一次。”陸名揚見她動容,一把將她攬入懷裏,在她耳邊輕輕的呢喃。

他溫熱的氣息,在她的耳朵上慢慢的彌散,曾經,這種時候,她總是在他的懷中“咯咯”的笑,笑得沒心沒肺。

她的心,不禁有了那麽一點的動搖。

可是,高天愉就是高天愉,她很快便將那一點動搖壓了下去,輕輕的推開他。

“陸名揚,我們完了,別再來找我。”她聲音冰冷的丟下一句話,抬步便向宴會大廳走了去。

就這樣吧!人不能總是左搖右擺的,要不然沒有人會開心的。

她進宴會大廳的時候,眼睛有些紅,景浩一眼便看出來了。

他遞給她一杯酒,指指那邊的沙發,“走,我們喝酒去。”

“好。”高天愉接過酒杯,跟著他,向他指的角落走去。

而隨後走進來的陸名揚,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原來,高天愉是跟景浩來的啊!這才是她堅決與他分手的原因吧!

葉以沫坐在空****的臥室裏,看著手裏的報紙、雜誌,輕輕的扯動唇角,苦澀的笑著。

秦老夫人果真是有辦法的,距離那天打電話要求她離開後,秦晗奕已經快一個月沒有回家了。

而各大報紙雜誌上,又開始出現關於秦晗奕的各種緋聞。

甚至,有雜誌還拍到,他與夏嵐,周蘭娜的親密照片。

葉以沫怎麽都想不通,這到底是為什麽?一個人怎麽可以變得這麽快?

她想打電話過去,親口問他,可是,她根本找不到他。

她曾答應過他,無論如何,都會信任他。

所以,她沒有衝上他的辦公室,隻等著他會給她一個解釋。

她在心裏拚命的告訴自己,那都是假的,不過是秦晗奕演的一場戲。

因為,自從他們的新聞出來後,那些個辱罵她的新聞,瞬間都消失不見了。而秦奶奶,也沒有再打電話來,逼她離開。

所以,她隻能憑著這兩點,往好了想。

可是,無論再怎麽自欺欺人,事實也容不得人不麵對。她騙了自己一個月,她再也騙不下去了……

手機鈴音,不斷的響起,已經響得她就要崩潰。

這些日子以來,除了高天愉的電話,誰的電話她也不肯接,但打電話的人,就是那麽有耐心,不停的打著。

而這個人,就是許安歌。

她終於被他的毅力打敗,接起電話。

“以沫,你終於肯接我電話了。”許安歌的聲音裏,盡是急切。

“安哥哥,可不可不要管我的事情?”葉以沫這個時候什麽都不想說,她自己的視線,她想自己來解決。

而且,秦奶奶要求她離開和秦晗奕突然間變了的時間那麽吻合,她不能不生疑,這裏邊一定有問題。

她已經決定,無論如何,明天若是再聯係不上他,她就去他的辦公室,當麵問他,到底是為了什麽。

哪怕,得到的隻是一場羞辱,讓她死心也好。

“我隻想知道你還好好的……”許安歌的聲音裏,有點自我嘲諷的味道。

“安哥哥,對不起,我不是……我隻是……”葉以沫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好了。

“以沫,我明白。”許安歌想,這輩子他會怪誰,也不會怪她的,她是他思念了半生的人啊!

“對不起,安哥哥……”葉以沫無力的揉著頭,她這是在做什麽?不是有點不識好人心嗎?

“以沫,對我,你真的不需要這樣客氣的,其實我挺想成為你的出氣筒的。”那於他而言,也是一種幸福。

“安哥哥……”葉以沫越發的覺得愧疚。

“好了,你早點休息。”許安歌溫和的囑咐一聲,才掛斷了電話。

掛了電話,葉以沫胸口不禁一陣的窒悶,她不禁幹嘔一聲,便衝進了洗手間。

在洗手池邊,她幹嘔了好半晌,也沒吐出來,隻是,抬頭間,卻見自己的臉色,蒼白的跟一張紙似的。

洗了把臉,走回臥室,坐在床邊想了好一會兒,她還是決定給藍予溪打個電話。

這些日子以來,藍予溪一反常態,一個電話都沒有給他打過。

電話撥通良久後,那邊才傳來了藍予溪的聲音,“以沫”。

“藍予溪,你知道原因,對不對?”葉以沫隱隱的覺得,藍予溪在故意避開她,因為他是知道真相的。

“晗說……”藍予溪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艱澀的道:“他玩膩了”

葉以沫隻覺得心裏“啪”的一聲,有什麽瞬間碎裂了。

“他親口說的?”葉以沫顫著聲,反問。

“嗯。他親口對我說的。”藍予溪肯定了她的問話,生生的打碎了她心中僅有的希望。

“那他為什麽不親口來對我說?為什麽不將趕出秦家?”葉以沫的淚就在眼中打轉,但是她告訴自己,不能哭,一定不能哭,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以沫,忘記這裏的一切,跟我走吧!我打算回巴黎了。”藍予溪痛心的說道。

“我不相信。”葉以沫堅持心裏的懷疑,有些時候,戀人之間的那種感覺是騙不了人的。

她不相信,那些日子秦晗奕的嗬護,都是騙人的。

“如果不信,就親口去問問他吧!”藍予溪明白,這種事情,不親眼所見,誰都不會相信的。

去看看也好,隻有死心了,以後的日子,才能好過些。

“嗯。”葉以沫哽咽著應聲。

“那你早些休息”藍予溪安撫她一句,頓了頓,又道:“如果你決定了和我一起,就打電話給我。”

“好。”葉以沫掛斷電話,抬手用力抹去眼眶中的淚水,剛深吸了一口氣,胸口處就一陣的發堵,那股子幹嘔的感覺便又上來了。

她立刻站起身,衝進洗手間,狼狽的在洗手池旁,一陣的幹嘔,嘔得自己喘息困難。

她用冷水打濕臉,氣喘籲籲的看向鏡中,越發的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對勁,從前兩天開始,她就已經這樣了,之前還以為是心情壓抑的原因,便一直沒當一回事。

這會兒,臉已經白的跟紙一樣了,容不得她再不當回事。

扶著牆壁,她疲憊的從洗手間中走出,她的手機居然又響了起來。

她吃力的走到床邊坐下,拿起電話一看,居然是個陌生的號碼。

她接起電話,聲音疲憊,卻很禮貌的出聲,“你好”

“葉以沫,我手上有些東西,我相信你一定很感興趣。”電話裏邊,傳來經過變聲器的古怪聲音。

“什麽東西?”葉以沫提防著問道。

“關於你母親的死因。”電話另一邊,得意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