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相信他一次

夏嵐在陸名揚家裏住了一夜,因為不習慣,早早就醒了。

休息了一夜,腳上的傷雖然沒完全好的疼,也比昨晚好多了,她估摸著可以打車離開,便整理了一下儀容,出了門。

隻是,她才一出門,不想就遇見了推門進來的趙盈。

“你怎麽在這裏?”趙盈不禁緊皺秀眉,很是不悅。

一個女人,一大早的出現在男人家裏,她不想多想都不行。

“你不用胡思亂想,我隻是昨晚扭傷了腳,在這裏住了一晚,你男人在樓上,你可以上去找她了。”夏嵐有點不屑的解釋,她會看上陸名揚嗎?

趙盈聽出了她的口氣,也相信了她和陸名揚之間,肯定是什麽事情都沒有。

可是,她的語氣,卻還是讓她不悅。

陸名揚是她喜歡的男人,她一直覺得他能力很強,是她欣賞的男人,可到了夏嵐口中,好似什麽垃圾一般。

“夏小姐還真是沒家教,隨隨便便就可以睡在男人家裏。”趙盈忍不住嘲諷一句,眸子裏,染著蔑視。

夏嵐臉色一赫,卻沒有發怒,而是笑著道:“對了,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你男人愛屋及烏的,連葉以沫都不肯動。”

趙盈眸色一滯,卻隨即冷笑,“你確定他是愛屋及烏?夏嵐,挑撥離間的事情,你做的並不高明。”

“是嗎?我的話一點都沒有影響你?”夏嵐不信的嘲諷了一句,越過趙盈,向門口走去。

“嘭”的一聲,門被關起時,趙盈的臉色一點點變得難看,眼神也跟著扭曲起來。

陸名揚,你就那麽愛高天愉?想借著葉以沫,讓高天愉原諒你?

好,我就偏不讓你如願。

夏嵐出了陸名揚家的門,唇角不禁就綻開了一抹冷笑。

她就不信,趙盈會半點不信她的話,而且,她這話也算不上是騙她,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

她正美美的想著,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一看來電顯示,居然是從許安歌工作室打來的,這倒是稀奇了,許安歌居然也會主動找她,不是一直恨不得離她遠遠的嗎?

她有些憤恨的接起電話,故意疏離的說:“你好。”

“夏嵐,上次誤會了你,我很抱歉。”許安歌有些無奈的開口。

“上次?”夏嵐故意裝作不懂。

“算了,你不記得了也好。”許安歌覺得自己的意思到了就好,沒有必要反複的解釋。

“……”夏嵐有點惱怒,這人道歉,也太沒有誠意了吧?

“還有事嗎?”夏嵐回話的語氣,不禁有些不善。

“我想找你來擔任我新裝發布會的主角。”許安歌將自己打電話來的目的說出。

說到底,夏嵐當年不管做過什麽,她也是一個受害者,被周蘭娜算計的連模特生涯都斷送了。

如果可以,許安歌也願意幫幫她,重新找回夢想,或許這樣她心裏的恨會少一點。

“為什麽找我?條件是什麽?”夏嵐對這提議不但沒有一點感動,反而覺得很搞笑。

在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之後,她已經不相信,還會有人幫她了。

他們喜歡幫的人,不都是葉以沫嗎?

“沒有條件,我隻是覺得那個舞台更適合你。”許安歌淡然的說。

“你是希望我又重回那個舞台後,讓出秦晗奕吧?”夏嵐語帶諷刺,自認為揭穿了許安歌。

“是不是要和秦晗奕在一起,那是你的自由,我怎麽會管?”許安歌想到了她會這般質問他,所以,他回的很是淡定。

“你以為你這麽說,我就會相信你嗎?”夏嵐繼續抱著懷疑的態度。

“信不信隨你吧!希望你三天內給我答複,如果你不想擔任這次的主角,那我會另選她人。”許安歌本也沒寄望著借著這事就能打動夏嵐,他不過是覺得,同是傷心人,以前畢竟朋友一場,他願意拉她出泥沼。

若是她執意不願,那誰也攔不住她。

“好,我考慮下。”夏嵐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考慮,畢竟那是她熱愛的職業。

“嗯。我等你消息。”許安歌平靜的回她,“先這樣。”

“好。”夏嵐掛斷電話,心裏百感交集,曾經以為一生都不會聯絡的人,居然又聯係到了一起。

她做夢都想回到那個舞台,並不喜歡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可卻早已經死了心,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回不去了。

許安歌的邀請,對於她來說,實在是一個很大的**。

如果不是中間發過那麽多的事情,她應該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他。

夏嵐掛斷電話後,招來一輛出租車,上了車,回了公司,在公司裏一坐便是一天,做什麽的心情都沒了,隻是在心裏不停的遲疑著,要不要答應許安歌的提議。

最後,她還是決定先見見秦晗奕,再決定。

或許,他對她再無情些,她就真的能狠下心,離開他,站上那個舞台了。

站上那個舞台,勢必要經常在外邊飄,她再想糾纏秦晗奕也不可能了。

快速按下秦晗奕的電話號碼,響了好久那邊才接了起來,且一開口就有些不耐煩,“嵐嵐,我很忙,正在開會。”

“晗,我們談談吧!許安歌想請我去他新秀的女主角,如果我重回舞台,或許會放你自由。”夏嵐忽略他的語氣,用自由做誘。

“好,在哪裏見?”秦晗奕果真應下。

夏嵐心裏不禁一陣的失望,沉默了片刻才回她,“你來夏氏接我吧!”

“嗯。下班後我去找你。”秦晗奕並沒有迫不及待的去見她,於他而言,不管夏嵐是什麽態度,他都不會跟她在一起。

但,畢竟曾經的情誼在那,他不願撕破臉,能好說好商量,那是最好不過的。

下班後,秦晗奕給衛痕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晚些回去,去赴夏嵐的約。

驅車到夏氏樓下,秦晗奕打了一個電話上去,夏嵐很快下了樓,腿腳有些不利落的上了車。

“腿怎麽了?”秦晗奕注意到她的異樣,不禁問道。

“沒事,不小心扭傷了。”夏嵐淡然的回他一句,忽然發現,在人生多了一樣選擇的時候,對於秦晗奕,她視乎便少了點瘋狂的執著。

“有看醫生嗎?”秦晗奕還是像哥哥一樣的詢問她。

“看過了。”夏嵐點點頭,忽然發現,兩人之間視乎好似都沒有這麽和和氣氣的說話了。

秦晗奕這才放心的問道:“想去哪裏?”

“老地方吧!”夏嵐不加思考的繼續道。

“好!”秦晗奕應了聲,驅車離開夏氏的門口。

兩人之間的氣氛忽然變好,似乎也能成為一種尷尬。

一路上,幾乎沒有什麽話,直接驅車奔向夏嵐要去的地方。

就在快接近他們的目的地時,秦晗奕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藍牙耳機自動接聽,他說了一聲“你好”後,對麵便傳來了聲音。

隻是,隨著另一麵的說話,秦晗奕的臉色卻是越變越難看,視線明明看著正前方,雙手卻使勁的攥著方向旁,眼神也開始有些渙散了。

“小心……”夏嵐忽然一聲驚吼,才迫使秦晗奕回了神,隻見自己的車子正向一輛橫向過馬路的車子撞去。

他為了躲避前邊的車子,下意識的向右麵躲去。

“啊……”夏嵐撕心裂肺的慘叫一聲,秦晗奕的車子已經撞上了旁邊車道的大貨車,由於貨車正在行駛中,衝力過大,秦晗奕的車子直接翻了過去,又被旁邊的車子直接撞得飛了出去……

正在照顧小樂樂吃飯的衛痕,心裏忽然狠狠的一疼。之後,不知為什麽,總是有些心神不寧的。

好不容哄著小樂樂吃了小半碗的飯,她端著餐盤,進了廚房,想將餐盤放在流理台上,卻不知怎的,一走神,隻搭在了上邊一邊,一餐盤頓時都掉在了地上,瓷碗摔得粉碎。

她驚得她一哆嗦,客廳的小樂樂這時候忽然哭了起來,她顧不上那些摔碎的碗,趕緊跑出去看小樂樂。

“樂樂,媽媽在這裏,別怕。”她抱著兒子,輕聲的哄著,可是樂樂就是不配合,一直的哭個不停,好似有什麽天大的傷心事。

衛痕隻好將他抱起來,滿客廳的走動,一直脾氣很好的哄著她。

終於,小樂樂在哭了半個多小時後,哭累了,才停止了哭聲,抽抽哽哽的在她懷中睡著了。

她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將小樂樂抱回房間,放在他的小**。

隻是,她再也不敢走開,生怕他一會兒又不安穩,隻能在一邊陪著他。

看著在睡夢中,仍舊哽咽的小樂樂,衛痕心裏一陣一陣的發疼……

這一坐,便是一夜,她守在樂樂的床邊,半點睡意都沒,而那個說會盡快回來的男人,直到這會兒,還沒有半點的消息。

她不禁憂心忡忡,淩晨的時候,試探著打過電話給他,可那邊卻顯示此用戶已關機。

她隻好忍下心中的焦急,想他定然是有事,等天亮了再說吧!

可是,天已經亮了,他還是沒有出現,就好似人間蒸發了一樣。

她也不好去隔壁找,怕秦老夫人再次發難,隻好等到九點後,打去了他的辦公室。

接電話的人,是他的秘書,隻回說:“秦總還沒有來公司。”

衛痕的感覺越來越不好,但,這會兒找不到他,她除了等待,似乎已經不能做別的了。

終於,在等待的第三天,她再也忍不住,去了隔壁的別墅,想要找秦老夫人詢問,卻被告知,秦老夫人已經搬走了。

她不知該如何是好,便又開始撥打撥打秦晗奕的私人手機。

怎知,這一次卻打通了。

但,接電話的話,卻不是她想的人。

“衛小姐,不要再打來了,晗奕已經出國了。”秦老夫人在電話另一端,淡定的說。

“出國了?”衛痕有點不太信自己聽到的話,秦晗奕突然出國,怎麽可能告訴也不告訴她呢!

“沒錯,他出國了,和夏嵐一起出的。”秦老夫人繼續不急不躁的說。

“我不信。”她下意識的否認這樣的答案。

“即便你不信,這也是真的,他們會在國外結完婚,再回來。”秦老夫人毫不留情的打碎她的希望。

“他怎麽可能突然答應和夏嵐結婚呢?”衛痕覺得這太可笑了,忽然消失和夏嵐去結婚?

她不相信,秦晗奕會做這麽沒有交代的事情。

“因為他知道真相。”秦老夫人冷笑著回她。

“你告訴他的?”衛痕的聲音,明顯帶著驚顫。

“我如果想告訴他,早就告訴他了,他自己查到的。”秦老夫人仍舊耐心極好的知無不言。

“所以,他就這麽走了?一句話都沒有?”衛痕還是不願意相信,秦晗奕居然會這麽對她。

他說過的,無亂再有什麽風浪,都會並肩與她一起麵對的。

“那你想讓晗奕怎麽樣?和你當初一樣,滿心的恨,去報複你們母女?”秦老夫人一連串的反問,隻問得衛痕啞口無言。

是啊!她還想怎麽樣,還能怎麽樣呢!

“打擾了。”衛痕緩緩的將電話從耳邊拿下,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麵。

她不信,怎麽都不願意相信,秦晗奕會在這個時候丟下他們母子。

縱使千錯萬錯,但樂樂有什麽錯?

他怎麽能在樂樂最需要他的時候,就這樣一走了之呢!

可縱使她再不願意相信,她終是沒有等到奇跡出現,一連七日過去了,秦晗奕果真是人間蒸發了。

而許安歌的電話,也追了過來。

“小痕,我聽說秦晗奕出國了,秦氏的工作,暫時由秦老夫人接手。”許安歌聲音很輕,很謹慎的問。

“嗯。”衛痕聲音模糊的應了一聲。

“你知道他為什麽出國嗎?”許安歌試探著問,不想將自己收到的消息直接告訴她,怕傷了她。

“不是跟夏嵐結婚嗎?”衛痕虛弱的笑,似乎已經沒力氣再回答這樣的話了。

不信不信,可事實擺在眼前,她覺得自己已經掙紮不了多久了。

“他親口告訴你的?”許安歌一驚,他聽到的消息,確實也是這樣,但兩個人之前明明好好的,怎麽忽然會鬧僵了?

“不是,是秦老夫人。”衛痕麻木的回。

“你們之間,之前出過什麽問題嗎?”許安歌也覺得這事離奇,便又追問道。

衛痕沉默好了一會兒,真實的內幕,她不能說……

“也許有吧!”她模棱兩可的回道。

“小痕,你別急,我去幫你查查這件事情。”許安歌擰緊眉心,聲音卻是很輕柔的安撫她。

“安歌,謝謝……”衛痕聲音不禁哽咽,許安歌這會兒的幫忙,無疑就是雪中送炭。

“傻丫頭,別難過,沒事的。”許安歌頓了頓,複又道:“至少,還有我……”

“嗯。我等你消息。”衛痕忍住嗓子裏的哽咽,輕聲應她。

“照顧好樂樂,其餘的事情交給我。”許安歌不放心的又囑咐道。

“嗯。”衛痕已經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在她無助的時候,有那麽一個人忽然出現,為她雪中送炭,她怎麽能不感激呢!

之前,她一直沒將事情說出去,一個是為了等秦晗奕出現,一個是不想讓朋友擔心。

而,許安歌今天忽然打電話來,也是因為秦氏那邊才傳出了消息來。

這邊許安歌的電話還沒有掛斷,高天愉的電話便進來來。

“安歌,我這邊有電話進來。”她與許安歌道了別,接起高天愉的電話,一開口,便要哭了。

“以沫,我剛剛聽說秦晗奕的事情,是真的嗎?”高天愉簡直火冒三丈,她本來還想停手,不再針對秦氏了。

可誰知道,那男人才消停沒有幾天,就又和夏嵐結婚了。

“我不知道,他忽然就不見了……”衛痕在麵對高天愉的時候,才敢顯示出自己的傷心和痛處。

“忽然就不見了?”高天愉聽得有點莫名其妙,怎麽會突然就不見了?

“嗯。”衛痕哽聲應她。

“你還在療養院?”

“是,這裏清淨,似乎樂樂恢複。”

“不要再住在那裏了,以前有秦晗奕陪你還好,他現在都忽然不見了,你住在那麽遠的地方,我也不放心,我去接你,來我這住吧!”

“天愉,不用了,這裏的安保比以前好了很多。”衛痕當即拒絕,她知道高天愉和景浩的感情,剛剛有了進步,她這個時候住進去,不是當了電燈泡。

而且,小樂樂本來就怕人,認生。

“以前不是也很好,還是出事了。”高天愉現在一說話就想喊,是真的被秦晗奕突然的舉動氣到了。

“天愉,樂樂怕生,現在的環境最適合他,我不想搬走。”衛痕堅持。

“好,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不勸你了。”高天愉聽她這麽說,也隻好不再勸,而是道:“以沫,如果有事,你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無亂如何,我這個朋友,會永遠站在你身邊的。”

“天愉……”她沒有說“謝謝”之類的話,因為她和高天愉之間,不需要這樣的話。

“秦晗奕的事情,我會讓景浩幫你再打聽一下,你先不要急。”高天愉這會兒提起景浩的口氣,似乎有些自信,有點不一樣了。

“嗯。”衛痕覺得自己的心很暖,至少在她最痛苦的時候,還有這麽多人陪在她的身邊,幫助她。

掛斷了和高天愉的電話,衛痕想了想,還是撥通了藍予溪的電話。

前兩日,關於秦晗奕的消息沒有走漏出去,她自然不想通知自己的朋友,讓他們跟著擔心,但既然這會兒已經天下皆知了,她想她可以問問藍予溪了。

撥通藍予溪的號碼,那邊好一會兒才接起,而第一句開場白是,“以沫,你想問晗的事情,對嗎?”

“他真的出國,和夏嵐結婚了嗎?”衛痕直接問道。

“我也是剛剛才收到消息,不過,我不信這是真的,晗不是那樣會和夏嵐一周了之的人,這裏邊肯定有別的內情。”藍予溪初初聽到的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很是震驚,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找葉以沫,就是因為他不信,他想等先查明了真相的。

隻是沒想到,他剛收到消息不久,她打了電話過來。

“也許吧!”衛痕忽然底氣不足的應了聲。

別人不知道那裏邊的內情,可她知道,所以她沒有辦法像藍予溪這樣,堅決的不相信這個事實。

她想不相信,可終是在忐忑。

“以沫,你是不是知道什麽?”藍予溪覺得她的語氣有些不對勁。

“沒有,我隻是和你一樣,不相信他就這麽消失了。”衛痕當即否認,找了個借口。

“你先別急,不管他是離開幹什麽去了,總不能一直不出現的。”藍予溪覺得,不管秦晗奕和葉以沫之間有什麽問題,但他們這麽多年的朋友了,他沒有理由半句都不通知他的。

之後,藍予溪又安撫了衛痕幾句,才掛斷了電話。

衛痕有些失神的坐在沙發上,忽然覺得哪裏似乎不對勁。

為什麽藍予溪也才收到消息?秦晗奕和他不是多年的好朋友嗎?為什麽結婚這麽大的事情,也不告訴他?

縱使,他知道了真相恨她,但沒有理由將自己的好朋友也恨了啊!

她看著坐在地毯上玩積木的小樂樂,親聲呢喃,“樂樂,我們相信爸爸一次,好嗎?”

不管秦晗奕是不是知道真相了,她也是從那段艱難的時期過來的,將心比心,不管事實是如何,她都該相信他一次,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