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誣陷

秦晗奕見衛痕微微變了臉色,也顧不上再與她爭執,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改為問:“誰的電話?”

衛痕這會兒心裏還有氣在,哪裏有心情搭理他,瞥他一眼,直接接起電話。

“你好。”

“你好,衛小姐,我是許安歌的父親。”電話另一端,傳來一道蒼勁有力的聲音。

“……”衛痕微一遲疑,才禮貌的道:“伯父,你好。”

“衛小姐,我不想浪費大姐的時間,有話就直說了。”許父沉穩的說。

“伯父請說。”衛痕心漸漸往下沉,已經生了不好的預感。

“想必安歌還沒有告訴衛小姐,你的新裝涉嫌抄襲一事。”許父一開口,丟出的就是重磅炸彈。

“怎麽會有這種事情?”衛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那些圖紙都是她一筆一筆畫出來的,怎麽會涉嫌抄襲?

“一個新人設計師,在你的新裝發布前,已經用這個設計,投稿過我們公司。隻是,因為是新人的圖紙,所以我們疏忽,當時並沒有注意她的設計。就在今早,設計部的經理,將這份圖紙送到了我的辦公室,我才知道你們的設計,有九成相似。”許父將事情簡單的交代了一遍。

“不管您是不是相信我,我都想說,我沒有抄襲任何人,我的設計都是我自己畫出來。”衛痕知道自己百口莫辯,但她仍是沒有辦法認下這樣的罪名。

“我相信你沒有用,現在公司有其他人知道了這件事情,想告你違約,然後啟用新人,這樣公司可以成功的炒作,又可以省下一大筆錢。”

“那伯父的意思呢?”衛痕明白,這個時候,她什麽都不必多說,這個老人既然給她打來了電話,就一定有解決的辦法,隻看那個要求,是不是她能答應的。

“我要求你立刻和安歌舉行婚禮,到時候你是許家的人,自然沒人敢動你。動你,便也就等於讓許氏的股票動**。”許父繞了一圈,終於進入了正題。

衛痕多少已經猜到了許父打電話來,是為了這件事情。

“我如果不答應呢?”她輕笑著反問。

“你如果不答應,那很抱歉,縱使安歌護著你,我也會以公司的利益為先。”許父的聲音淡淡的,卻透著決絕。

“伯父,我覺得您應該是不喜歡我的。”她不是什麽金枝玉葉,許家肯接納她,說到底是她高攀了,可她不明白,為何許父會逼著她答應這樁婚事。

“我是不喜歡你,可是安歌喜歡你,如果讓你身敗名裂,我怕一輩子都不原諒我這個父親。所以,今天在沒有征得你們同意的情況下,我讓何經理宣布了你們的婚訊。伯父相信,你是個明理的孩子,安歌是怎麽對你的,你也看得懂,你應該不會讓許家難堪的,對嗎?”許父直接將話給說絕了,半點轉圜的餘地也沒有留給衛痕。

“伯父,您的話,我明白了,我會想清楚,再答複你。”衛痕強做鎮定的回道。

“好,那你忙吧!伯父就不打擾你了。”許父話落,掛斷電話。

衛痕將電話從耳邊才一拿下,秦晗奕就急切的衝了過來。

“小痕,許安歌的父親找你做什麽?她威脅你,是不是?”秦晗奕是一個多精明的人啊!雖然沒有聽到事實的全部,但大概也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不用你管,你如果沒有話說,我就先走了。”衛痕不想多言,冷眼看著他。

“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秦晗奕扣住她的雙臂,有些憤怒的搖晃著。

他是真的生氣了,因為他知道事情一旦很嚴重,要不然她的臉色不會如此難堪。

她雖然有點小聰明,可又怎麽會是許父那種商場老人的對手呢!

他怕她被騙,糊裏糊塗的被賣了,還幫人家數錢。

“秦晗奕,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用你管。”衛痕眼中的怒意更勝,鼻子卻有些發酸。

她心裏真的很委屈,許父在逼她,在威脅她,她不是聽不出。

她不能讓自己身敗名裂,不是她在乎名利,而是如果她出了事,秦老夫人勢必會與她爭樂樂的撫養權。

一個不誠信的母親,法官九成不會把孩子判給她。

她可以接受被世人唾罵,但不能接受失去樂樂。

可是,她現在要怎麽辦?抄襲的事情,本來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你是我老婆,你的事情,我非管不可。”秦晗奕又急又氣的對著她吼。

“我不是,你不是已經選了夏嵐,不是已經決定和她結婚了嗎?”衛痕掙紮不開,便掄起拳頭打他,一拳比一拳重,半點不留餘力。

“沒有,從來沒有,秦太太從來都是屬於你一個人的。”秦晗奕任由她打,絲毫不影響他鏗鏘有力的回話。

衛痕的拳頭微頓,沒想到他會忽然這麽說。

“以沫,別再一個人承受,即便你還恨我,也讓我幫你,好不好?”秦晗奕見她冷靜下來,柔聲打著商量。

“我不想再跟你扯上關係,我怕我會活不下去,我的心好痛,好痛……”衛痕說話間,隻覺得心口一陣一陣的抽疼,她真沒有勇氣了。

“以沫,我不會再讓你痛了,我不會的。”秦晗奕一把將她帶入懷中,緊緊的抱著,一輩子都不想再鬆開她。

“放開,你什麽都不知道,你憑什麽這麽肯定……”她在他懷中,死勁的掙紮,她害怕他懷中的暖,她怕她的心會記起這熟悉的感覺。

“以沫,那就像你和藍予溪一樣,隻當我是朋友,好不好?”他知道,她的心傷太深,一時間無法接受他,所以,他不敢解釋,不敢多說,隻想找個理由,留在她的身邊,幫她度過眼前的難關再說。

其實,他能這般退讓,也不過是有信心,知道她心裏愛的人,從來都是他,沒有變過。

而打開她心裏的結,肯定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到的事情,所以他不會急於一時。

秦晗奕還是了解衛痕的,不談情愛,從朋友的人角度出發,更能讓她接受。

她停下掙紮,在他懷中昂起頭的時候,已經是滿臉的淚水。

“許伯父說,前幾天,他們設計部發現了一份新人的投稿,那份投稿在我之前,我的設計涉嫌抄襲,許氏有人想要揭發這件事情,啟用新人,再告我抄襲,違約。”她說到激動處,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襟,“秦晗奕,我不能身敗名裂,我如果什麽都沒有了,你奶奶會搶走樂樂的。”

“以沫,你聽我說,隻要有我在,沒有人會搶走樂樂的,也沒有人可以冤枉你抄襲。”秦晗奕抱住她軟下去的身子,走到沙發邊坐下,單臂環著她的肩膀,抬手去擦她的淚水,“別哭了,隻要有我在,任何事情都可以解決的。”

隻是一句話,衛痕的心,莫名的就安穩了。

她定定的看著他,眼中帶著一股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信賴。

秦晗奕失笑,輕輕的撫著她的臉頰,“看著你這樣的眼神,我會有種錯覺,我還沒有毀容。”

大多數人看到他這張醜陋的臉時,都會露出嫌惡的表情。

就算少數的親人,朋友看了之後,會露出同情的眼神,卻也不會像她此刻一般。

如果,這都不是愛,那還有什麽是愛呢?

是他混賬,剛剛一時情急,竟是連那樣的話,也說出了口。

其實,她的苦,他一直都懂。隻是,他是個男人,他無法忍受,她與許安歌在一起。

“當時一定很疼吧!”她抬手,撫上他臉上凹凸不平的疤痕,心隨著手的移動,越發的疼。

“不疼。”他搖了搖頭,握住她的手,“就是想你,從昏迷到醒來,都在想你。”

“那為什麽不打個電話告訴我?”

如果,他早點告訴她,她一定會等他,也不會像現在這般怪他,不敢接受他。

“我醒來的時候,許安歌已經又回到了你和樂樂的生活裏。而且,我也不想用這張臉麵對你,我可以不在乎被天下人取笑,可是我不想讓你心疼,我以為嵐嵐很快就能想通,就能嫌惡和我這麽醜的人在一起。到時候我可以整容,整成像許安歌一些,然後帶著你和樂樂離開這裏,就沒有人能再打擾我們的生活了。可是,想象的,總是要比實行起來美好,我沒想到嵐嵐會這般瘋狂。”

秦晗奕苦笑,他以為可以兩全其美,最終卻一樣沒有算準。

不過,好在他回來了,要不然他無法想象,在許父的逼迫下,她會多難過。

“換成許安歌的臉,不委屈嗎?”她的眼眶再次濕潤,她替他委屈,她知道他一直很在意許安歌的存在,可如果以後每天照鏡子,看到的都是這張臉,他如何平靜?

“隻要你和樂樂幸福,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而且,本就是我的錯,我承擔,也是應該的。”秦晗奕輕舒了一口氣,能與她說這麽多的心裏話,他覺得真舒服。

“秦晗奕,你個笨蛋,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為什麽不能放過我?”她以為她對這些話已經有免疫了,畢竟藍予溪已經告訴她了。

可是,原來藍予溪說,和他親口說的效果,差了這麽多。

“以沫,就算最後你仍是不能和我在一起,這些話,我也要告訴你。因為我想讓你知道,我由始至終都是愛你的,從來沒有變過。我不想讓不再相信愛,隻剩下恨的能力。”他與她說著心底裏最真的話,這是以前他們之前很難有的。

經曆了一番生死,知道了一些真相後,很多事情於他而言,已經算不上什麽。

比如,秦氏,眼看著兩婆媳爭的你死我活,秦老夫人讓他回秦氏,他仍是不肯。

就讓她們去爭吧!誰爭贏了,就是誰的,他真的累了,不想再參與到其中去。

但,縱使他可以對任何事都雲淡風輕,就是無法不管她,不見她。

劫後餘生,他隻想與她和樂樂,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下去……

她哽咽著,唇瓣動了幾下,卻是泣不成聲的看著他,淚水越落越凶,似要將之前堅強時,忍下的淚水,都哭出來。

他一手輕輕的順著她的背,一手順著她的發,安撫她的傷,她的痛,她的不安……

她在他懷中哭得昏天暗地,哭得嗓子嘶啞了,眼淚流沒了,才抽啼著停了下來。

“不哭了?”他無奈的笑,低著看著懷中的她,說話時,熱熱的氣會嗬在她的臉上。

她這會兒恢複了理智,才注意到兩人之間的曖昧,趕緊往後退了退,退出他的懷抱。

他這回也沒有阻攔她,畢竟有正事要與她談,兩人抱在一起,也不方便說。

他看著低著頭,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的她,心裏有絲絲甜意泛開,還能這樣看著她,真好。

如果不是有事情等著他們來解決,這會兒他真想按倒她,好好的喜歡一番。

“說說許氏誣陷你抄襲的事情,是怎麽回事吧!”他恢複正色,聲音沉沉的問。

“剛才不是說過了!”她微皺眉,頓了頓,看向秦晗奕,“你不要說的這麽難聽,許氏應該不會誣陷我,或許隻是那個新人的設計風格和我很像而已。”

“葉以沫,你還真當誰都是好人啊!”秦晗奕冷嘲道。

“你不是。”衛痕不滿的回頂。

“……”秦晗奕倒抽一口氣,最後還是決定不跟她一般見識的問:“許氏不告你抄襲的條件是什麽?”

“許伯父說,隻有我和安歌舉行婚禮,許氏的人才會為了防止許氏的股票動**,而不動我。”衛痕語氣沉重的回。

這個時候,她隻能信任秦晗奕了,也隻有秦晗奕才能幫她。

“你想為了保住名聲,答應他的條件?”秦晗奕的聲音越來越冷,就連眼底都蓄著一抹冷怒。

“我如果想答應,我還用你幫忙嗎?”衛痕怒聲吼他,她覺得他的問題問得很沒腦子。

她這般吼他,他聽得這個舒坦啊!

在心裏美過之後,他才說出了他最想說的話,“你不覺得這些事情發生的都太碰巧,像是有人精心安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