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自首
衛痕不同於秦晗奕,他可以大膽猜測,但是她不可以。
許家的人,在她心裏都是那麽的善良,怎麽可能會故意設局算計她?
所以,她微驚之後,立刻反問,“如果是有人設計的,那會是誰呢?”
秦晗奕被她的問話氣得恨不得給她一巴掌,她就那麽相信許家的人?明白著許家的人脫不了幹係,她還是不往上想。
“你那是什麽表情?”衛痕看著秦晗奕怒目圓視的樣子,不禁皺眉問道。
“你畫那些設計圖的時候,隻有許安歌在你身邊,你就一點都不懷疑他嗎?”
“不可能,安歌不是這種人。”衛痕想也不想,便否定了秦晗奕的猜測。
如果許安歌都不能被信任了,那她不知道這世上還有誰是值得相信的。
“那誰是這種人?我嗎?”秦晗奕本想心平氣和的與她溝通,但見她這般護著許安歌,他的氣,頓時就起來了。
“秦晗奕,不要問這種無聊的問題。”她微一遲疑,才對著他大吼。
他眼神微閃,卻強製自己吞咽下痛,忽略掉她對他的不信任,分析道:“不管你有多相信許安歌,也隻有他看到了你的設計圖。”
衛痕無法再反駁,因為她聽得出,秦晗奕這話不是在搞針對,而是實話實說。
他說的沒錯,不管她信不信,也隻有安歌看到了她的設計圖。
“而又這麽碰巧,他父親的條件是讓你嫁給許安歌。一個男人,為了娶到自己愛的女人,做這些,有什麽奇怪的?”秦晗奕見她沉默,便繼續分析。
“安歌說過,他不會逼我的,如果他知道這件事情,一定不會讓我答應的。”衛痕不願相信,她也不能讓自己相信,許安歌會那樣的人。
五年的陪伴,最危難時刻的不離不棄,這個男人給予她的,是她這輩子都還不完的。
她對他,從來都是心存感激,又豈會有半點別的猜忌?
她情願相信,真的隻是巧合,有人畫了與她相信的圖紙,也不願意相信是許安歌精心安排了一切,逼她嫁給他。
“既然我說什麽,你都不願意相信,那我無話可說。”他明白她的心情,但他還是不能不氣,隻是氣的同時,他已經在心裏思量著解決的辦法。
這會兒沒有真憑實據,任由他怎麽說,她一定不肯懷疑許安歌的。
看來,他應該先著手調查,等掌握了證據再說。
“那我先走了。”談論到許安歌,兩人之間剛剛好些的氣氛,便又被破壞了。
“我送你。”他沒有強留她,知道留不住,也舍不得留,因為家裏還有樂樂等著她。
“好。”她凝著他,點了點頭,這裏離市區太遠,她不想鬧脾氣。
她站起身,他跟著起身,一同向門口走去,兩個相愛至深的人,這會兒更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略比她快半步,拉開門,想讓她先立刻,隻是她不曾邁步,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隨即,閃關燈四起,紛亂的質問聲不停的響起,有夏嵐的,也有她身後的記者的。
“下賤!”
“衛小姐,請問你為什麽會和秦少在一起?你們到底是什麽關係?”
隨著“嘭”的一聲,門被重重的關上,她已經將被抱入了秦晗奕的懷中。
他緊緊的抱著她,縱使有千言萬語,也都哽在了嗓子裏。
其實,那一刻,他很想說,她是秦太太,唯一的秦太太。
隻是,最終他沒有說,不是忌憚了夏嵐,而是不希望再將她和樂樂卷入漩渦中。
“秦晗奕,你開門,我為了你,斷了一條腿,你卻跟這個狐狸精在一起,你對得起我嗎?”夏嵐在門外嘶吼著,大力的拍著門。
記者是她帶來的,楓雜誌的記者。
“放開我。”衛痕大力的推開他,失望的看著他,他就那麽怕夏嵐嗎?
但是,他怕,她可不怕,她光明正大的,她怕什麽?
他沒有想到,她會突然推開他,腳下一個不穩,便跟蹌著向後退了幾步,而她這時已經拉開了門。
夏嵐沒有想到她會突然開門,抬起砸門的手落了空,身子向前一搶,險些摔倒,幸好衛痕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她。
隻是,她死性不改,才一站穩,抬手便要打衛痕。
衛痕早料到她會這樣,扣住她的手腕,力氣不算大的甩開她的手,看著麵前的記者,字字清晰的說:“你聽好,我和秦晗奕什麽關係都沒有,你若是敢亂寫,我一定告到楓雜誌關門大吉。”
話落,衛痕抬步就走,背影挺直,毫不拖泥帶水。
秦晗奕看了眼衛痕離開的背影,眸色忽然一冷,掃向夏嵐,唇角帶著淡淡的諷笑。
“你什麽意思?”夏嵐表情猙獰的質問道。
“嵐嵐,你越是鬧,就越是讓我對你的愧疚減少,直到現在已經不複存在。”秦晗奕從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對著閃光燈,將話說絕。
他沒有辦法再容忍她的無理取鬧,更沒有辦法容忍她對葉以沫理直氣壯的指責和傷害。
“秦晗奕,你別忘記了,我的腿是因為你斷的。”這是她唯一的籌碼,但每用一次,割傷的都是她自己的心。
“我沒忘,我一輩子都不會忘,但嵐嵐,我不會娶你,永遠都不會。”他決絕的丟出一句話,快步出了門,取了車,去追葉以沫了。
他並不擔心楓雜誌會亂寫,因為他相信,不管怎麽寫,那上邊都不會出現關於葉以沫的負麵新聞。
有些事情夏嵐不知道,還傻傻的以為楓雜誌可以幫她毀掉葉以沫的名聲,但他知道,楓雜誌就算是將他和夏嵐寫的再不堪,也不會那麽對葉以沫的。
這種郊外的別墅,很難打到車。
所以,他追出去不遠,就看到了她走得極快的背影,一看就是被氣得,才會如此亂了腳步。
“上車。”他在她身旁停下車,她卻看也不看他一眼,繼續向前走。
他沒有辦法,隻好下車,拉住她。
“別鬧了,這裏打車很不容易。”
“誰在和你鬧?”衛痕好笑的反問道。
“上車,我送你回去。”
“放開,我可不想再被你的未婚妻打,更不想成為明天的頭條。”她想要掙開他的鉗製,他卻說什麽都不肯放手,用力扯著她,將她推上了副駕駛。
見她立刻要下車,他便道:“你如果希望那些記者追來,看到我們在路上拉拉扯扯的,你就下車。”
衛痕聞言,狠狠的瞪他一眼,果真沒有再下車。
他這才放心的走到駕駛位一側,上了車,帶著她離開。
知道她心裏有氣,他便也不開口,以免惹得她心煩。
他心裏也氣,也疼,可是那樣的情況下,他總不能給夏嵐一巴掌,為她報仇吧?
於彩寧曾以為,幸福便是擁有,便是在一起。
十年沒能實現的夢想,她現在實現了。
可是,她並不快樂……
她知道,藍予溪也不快樂,他陪著她的時候,會經常走神。望著她的時候,她卻總覺得,其實他的眼裏並沒有她。
她聽說,藍予澤的婚禮押後了,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莫名的雀躍了下。
但,隨後她知道了原因,心卻不安了起來。
聽說,要將婚禮押後的人是他的未婚妻,那是個很好強的女子,她執意要先讓他愛上她,向她求婚,再嫁給他。
她在一個大型舞會上如此揚言,一夜之間,成了全城的焦點,全城女子無不豔羨的對象。每個人都帶著祝福,希望她可以快些俘獲王子的心。
於彩寧想,她應該是惡毒吧!因為她一點都不希望藍予澤愛上她,她甚至有些嫉妒那個女子的美好。
自從那天他離開後,果真信守承諾,沒有再見過她。
而第二天,藍予溪便去了她的公寓。
門鈴響的那一瞬間,她心裏竟是帶了些忐忑,怕他言而無信,不放她離開。
可當她拉開門,看到門前的藍予溪時,她驚訝的同時,心底莫名的流淌過失望……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藍予溪已經緊緊的抱住了她,在她耳邊輕輕的呢喃,“彩寧,你還活著,真好……”
滾燙的**,隨著他的聲音,落在她的脖頸間,她微動唇瓣,有很多話想說,卻又說不出……
那一日,他帶著她離開了她住了十年的公寓,沒有問過她過去,更沒有提起過藍予澤。
有很多次,她想問他,藍予澤到底都告訴了他什麽?
可是,最終卻都沒有膽量問出口。
藍予溪對她很好,很溫柔,卻客氣的更像是對一個客人。
他們都知道他們的問題出在了哪裏,他們之間不隻是空白了十年,更隔著他的親哥哥。但,他們卻沒有一個人願意主動開口說清楚,都在等著忍著……
終是有一天會爆發,會分開,可偏偏他們卻都不想將傷亡減到,視乎都在期待著玉石俱焚,粉身碎骨的結束……
聽到開門的聲音,她立刻收起自己的胡思亂想,唇角扯起一抹很生硬的笑,快步走到門前,去迎接他的回來。
她將這個家操持的很好,做足了一個好太太該做的。但,卻連她自己都覺得做作,更像是在演戲。
藍予溪推門進來,看到門前的於彩寧,下意識的皺了一下眉心。
即便已經幾個月過去了,可他還是不太習慣,她這樣的舉動……
他輕歎一聲,凝了她好一會兒,才說:“彩寧,我有話對你說。”
“好。”她答的很平靜,以為他是要與她攤牌了。
而她的心,竟是因為這樣的猜測,鬆了鬆。
兩個人一起走到沙發邊坐下,藍予溪看著端莊,溫婉的她,遲疑了好一會兒,才說:“彩寧,大哥要結婚了。”
她的身子一僵,唇角的笑意瞬間消失,木然的問:“他向她求婚了?”
“沒有。”藍予溪搖頭,“是伊莎向大哥求婚的。她說,她愛上這個男人了,所以她不介意頂上霸占他的罪名。”
“她真勇敢。”於彩寧努力的笑著,卻不知道她這會兒的表情,比哭著還讓人心疼。
“彩寧,我知道你愛的人是大哥,去找他吧!別等到徹底失去,才去後悔。”藍予溪握住她微微顫抖著的手,像個哥哥一樣,輕聲的勸道。
“不,我不愛他,我恨他。”於彩寧低著頭,顫聲呢喃著,淚水順著臉頰滾落,滴在他的手背上。
“彩寧,別再騙你自己了。如果真的失去大哥,你一輩子都不會快樂的。”藍予溪的心,揪在了一起,很疼,很疼。
經過了十年,再相見,他對她已經沒有辦法再像當年那般的狂熱,更像是哥哥對妹妹的關愛。
因為,他覺得藍家對不起她,讓她過了十年不幸,不甘的日子。所以,他想要盡量的補償她,若是她像大哥說的一樣,愛著他,那他會娶她,一輩子愛護她。
可是,他們都很清楚,她不愛了,她心裏已經有了另外一個人……
“他已經不要我了……”於彩寧失聲痛哭,終是將壓在心底的秘密說了出來。
“不會的,大哥那麽愛你,隻要你願意回頭,大哥就算是要放棄一切,也不會不要你。”藍予溪肯定的回。
隻是,他不知,他的話更加的讓於彩寧祛步了……
是她推遠了他,她不能再那麽自私的為了自己,毀了他的前程。
他是政界的新星,若是公然悔婚,他會名譽掃地的。
藍予溪全然不知於彩寧這會兒的想法,還在慶幸好在她想通了,不必一錯再錯,與藍予澤徹底的錯過……
秦晗奕將衛痕送回她和許安歌住的別墅後,便離開了。
這個時候,他不想給她任何的負擔。首要的事情,是查清楚抄襲一事。
她雖然與許安歌住在一起,但他相信她。
看著他的車離開,她才轉身,不想卻看到許安歌站在不遠處看著她。
她微一遲疑,腳下的步子便再也邁不動了。
許安歌見她不動,便快步走了過來,視線掠過她的臉時,眸色驀地一沉。
“臉怎麽了?”
“沒事。”她雲淡風輕的笑了笑。
她不恨夏嵐,若是她到了她那份上,大概也會發瘋吧!
“是不是夏嵐?”許安歌不許她回避,臉色越發的難看。
“安歌,你怎麽沒有去工作室?”她避開他的問題不答,不想他因為她,去針對夏嵐。
那樣做,對許安歌也不好。
“我回來等你。”他終於不再逼問,眼中卻又多了一抹凝重,“小痕,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吧!夏嵐為了秦晗奕失去一條腿,他永遠都放不下夏嵐的。如果你繼續留在這裏,今天的悲劇,就會不斷的發生。”
“安歌……”她心頭澀然,她也想離開,可她真的可以離開嗎?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是有種預感,很多事情不是落幕,而是剛剛開始。而那些以前看不清的事情,視乎很快就要擋不住,暴漏出來一般。
他等她的答案,等了許久,才聽到她問:“你與伯父聯係過了嗎?”
他心裏難免失望,卻沒有表露出來。
“嗯。”他點點頭,沒有為她詳解內容,隻是承諾,“小痕,如果你不願意,沒有可以逼得了你,即使是我父親也不行。”
“謝謝你,安歌。”她感激的對他笑笑,並沒有將今日許父說過的話,告訴他。
直到現在,她仍是願意相信,他是不知情的。
所以,她不想讓他知道,讓他心裏難受。
一聲“謝謝”,她是為感激,他卻聽出了疏離。
他們之間,似乎怎麽走,都無法走近。隔著的,是心與心之間的距離……
翌日,秦氏國際。
秦夫人辦公室的門,被“嘭”的一聲推開,她看著衝進來的年邁老人,唇角盡是嘲諷的笑意,穩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點起來的意思都沒有。
“啪——”
一本雜誌被摔在辦公桌上,秦夫人淡淡的瞥了一眼,隻見楓雜誌的封麵上,赫然寫著“醜人多作怪”五個字,而旁邊配著的圖片是毀了容的秦晗奕,以及夏嵐猙獰的麵孔。
“不錯,楓雜誌越來越有心意了。”秦夫人譏諷的笑著道。
“你到底想幹什麽?他叫了你二十幾年的媽,你就當真想毀了他才甘心?”秦老夫人壓下心中熊熊的怒意,壓低聲音質問道。
“對,我就是想要毀掉他。”秦夫人眸中一片冷寒的猙獰,似要將一切毀滅。
那是因為,她心裏太恨了……
“我不會讓你這麽做的。”秦老夫人不再壓抑,已經有些渾濁的眸子裏,沁滿了恨意。
“那就要看,您老是不是有能力阻止我了。”秦夫人看著一向冷靜,壓她一頭的秦老夫人氣得就要跳腳的樣子,心裏很是痛快。
“你可以對付我孫子,我也可以對付你女兒。”秦老夫人出言威脅。
“如果你不怕秦晗奕恨你,就請便吧!”秦夫人一點都不怕,她知道人老了,有多渴望親情,秦晗奕是她唯一的親人,現在已經不肯回秦家,不肯回秦氏了,她絕不敢再公然對付他愛的人,讓他更恨她。
“你就不怕,我把晗奕的車為什麽突然刹車失靈的事情捅出去?”秦老夫人見一計不成,便又生一計。
“我為什麽要怕?我就算是進去,也有您作陪。”秦夫人失笑,輕蔑的看著眼前的老人。
“你什麽意思?”秦老夫人微微變了臉色。
“葉蓉是怎麽死的,難道您這麽快就忘記了?”秦夫人一提起這事,不禁有些咬牙切齒。
秦老夫人盯著她,沒有作答,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可秦夫人偏偏不讓她如願,就是不說,而是感歎道:“果真薑還是老的辣,您將我們所有人都算計在內。”
“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放過晗奕?你別忘了,樂樂是晗奕的親子,你若是趕盡殺絕,以沫以後知道了真相,也會恨你的。”秦老夫人軟了語氣,問道。
“我要報複,要毀了你們秦家,至於以沫,我覺得她和安歌很合適。就算是她還想著秦晗奕,我也不會同意他們在一起的。”
“那你看住你女兒了。”秦老夫人嘲諷的笑,說到這件事情,她又有了信心,她知道葉以沫是愛秦晗奕,要不然也不會一直不肯說出真相,與生母相認。
“我就是打斷她的腿,也不會讓她嫁進秦家這個魔窟。”秦夫人狠狠的回,她恨透了秦家的人,守著這個算計了所有人的老妖婆,也沒法幸福。
她已經痛苦過一回了,絕對不會讓她的女兒重蹈覆轍。
秦老夫人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她忽然找到了救她孫子的辦法。
隻要她的孫子娶了葉以沫,相信這個做親媽的,就再也沒有辦法對自己的女婿趕盡殺絕了。
而且,夏家那個丫頭,越來越不像話,她絕對不會允許這個瘋子再進秦家的門。
同一時間,夏嵐也拿著一本楓雜誌,闖進了陸名揚的辦公室。
“這是怎麽回事?”夏嵐將雜誌已經丟在了陸名揚的身上,滿眼的恨意。
陸名揚拿起雜誌,看也沒看,就丟在了辦公桌上,無所謂的回道:“就是夏小姐看到的那麽回事。”
“這上邊為什麽沒有葉以沫?”夏嵐氣得發瘋,她想坑葉以沫,似乎卻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為什麽要又她?”陸名揚反問了句,複又好似很好心的說:“我記得我早就和你說過,楓雜誌不會再報道關於葉以沫的負麵新聞。”
“你別忘記了,楓雜誌的控股權還在我的手中。”
“是嗎?夏小姐要不要先回去查查再說?”陸名揚失笑,真有點為這個女人歎息了。
為了心裏的恨,讓自己變得失去了理智,失去了往日的風采。
“你什麽意思?”夏嵐已經感覺了不妙。
“夏小姐,我也是過來人,我想奉勸你一句,別讓仇恨衝昏了頭腦,人活著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如果隻記得恨,隻能讓你麵目可憎。”陸名揚對夏嵐這個人,沒有什麽好感,也不討厭,也算是看著她一步步到今天這一步。
她也算是可憐人了,想要的得不到,最後還失去了一條腿,大概任何人遭遇了這些,都不能不發瘋。
“我的事情,用不著你管。”夏嵐自知再也控製不了陸名揚,也無法再糾纏,隻好帶著滿腔怒意先離開,查清楚他說的事情再說。
陸名揚平靜的接受了她怨恨的一眼,看著她衝出他的辦公室,臉上的表情始終平靜……
清靜淡雅,古香古色的茶樓包間中,麵對麵坐著兩個人。
一個是端莊溫和的許夫人,一個是帶著鴨舌帽,一身休閑裝的秦晗奕。
“秦少找我出來,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事情?”許夫人聲音溫淡的問。
“我希望許夫人可以阻止一場注定的悲劇。”秦晗奕昨天回去想了一夜,一開始,他本想從許氏的內部開始調查。
但,想了想,如果一切是許安歌安排的,定然不會這麽容易讓他從許氏的內部得手。
如實想最快的解決問題,隻有眼前的人能幫忙了。
“秦少這話會不會太絕對了?你為什麽就覺得一定會是一場悲劇呢?”許夫人語氣微變,明顯有些不悅了。
她的兒子愛了葉以沫那麽多年,別人能做的,別人不能做的,他都做了。
她不想聽到有人再說她的兒子是葉以沫的不幸,這不公平。
“夫人應該知道,以沫愛的人不是他。”秦晗奕知道自己惹得許夫人不高興了,但是他不能退讓,也隻有眼前的這個人,可以幫他了。
“是,我知道,她愛的人是秦少。可秦少又給她幸福了嗎?”許夫人打心裏不喜歡秦晗奕這次的舉動,他想找回葉以沫,應該用誠意去感動葉以沫,而不是在她這下功夫,她必然是支持自己的兒子去追求真愛的。
“有些事情,夫人想必還不知道吧!”秦晗奕不答反問。
“秦少指的是什麽事情?”許夫人平靜的問。她心裏雖然好奇,但多年來養成的涵養,讓她處變不驚。
“許伯父威脅以沫和許安歌舉行婚禮。”秦晗奕緊緊的盯著許夫人的變化,見她輕一皺眉後,才繼續說:“許伯父說,以沫的設計涉嫌抄襲,如果她不答應和許安歌的婚事,許氏就會告到她身敗名裂。”
“秦少這些話是聽誰說的?”許夫人失笑,她不相信她的丈夫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聽許伯父親口說的,他給以沫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在以沫的身邊。”秦晗奕肯定的打消她的遲疑。
“我相信我的丈夫。”許夫人絕對不可能在一個外人麵前,就對自己的丈夫抱有懷疑的態度,那他們就白在一起過了幾十年了。
“夫人,我今天來找你,也是想把傷害減到最低。如果以沫是心甘情願嫁給許安歌的,我也許會祝福他們。但是,在這種被威脅的情況下,我是不會讓她嫁給許安歌的。”秦晗奕語氣定定的說。
“秦少憑什麽阻止?秦氏如今都自顧不暇了。”許夫人怎麽都喜歡不起來秦晗奕,誰讓他和她的兒子搶女人呢!
“那就不勞夫人費心了。”秦晗奕也看出了許夫人的敵意。
“既然這樣,那我先離開了。”許夫人站起身,對他點點頭,離開了。
秦晗奕不敢肯定,許夫人會不會幫這個忙。
所以,他不能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許夫人的身上,他一定要另想別的辦法,盡快解決這件事情。
以前,他們母子受傷害的時候,他沒在身邊,無法保護他們,但這一次他就在他們的身邊,他絕不會再讓他們受一點的傷害。
看著許夫人離開後,他才站起身,走出了茶樓,上了自己的座駕,直奔永夜煙火。
於彩寧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竟然來了這裏……
她隻是想出來走走,家裏太悶了,悶得她就要窒息了。
可是,不知不覺間,她已經站在了公寓的門口。
她在這裏度過了十年,斷絕了與過去所有的聯係,生命中隻有那個被她看做魔王的男人。
她曾認為這裏是囚禁她的牢籠,那個男人是她恨之入骨,一輩子都無法原諒的男人,有關這裏的一切,盡是痛苦。
可是,她今天居然主動走進了這個牢籠……
一推開門,一股煙味,酒味就撲鼻而來。
她不禁一皺眉,入眼處皆是一片的漆黑。
在這樣的白日,客廳裏,竟是半點光亮都沒有,被擋得黑壓壓的。
她的心驀地加速,隨手按開客廳的燈,竟是如同沒有離開過這裏一般的熟練。
客廳瞬間便點亮,她的視線急切的落在沙發上,卻未能如願的看到那人的身影。
她失望的苦笑,這個時候,他應該在上班,一向工作認真的他,又怎麽會跑來這裏呢!
這客廳裏的煙酒味,應該是之前留下的吧!
她看著一地的啤酒罐,眉心越皺越緊,快步走了過去,未加猶豫,便收拾了起來,亦如她還是這裏的女主人。
就在她用了三個小時,將這間屋子,恢複到了她離開時的原貌後,正想離開,她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馮氏高層的會議室中,正進行著激烈的討論時,景浩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站起身,走了出去,接起電話,臉色越加的難看。
高天愉雖然坐在會議室裏,視線卻透過玻璃窗,落在了景浩的臉上。
見他神色不對,她當即對正在說話的部門經理一擺手,示意他等等,也站起了身,走了出去。
她出去的時候,景浩正好掛斷了電話。
“怎麽了?”高天愉擔憂的問。
“我大哥出事了。”景浩苦笑,他就猜到了,遲早要出事。
“什麽事?”高天愉多少已經猜到了一點。畢竟之前景浩和她討論過,覺得陸名揚背後的人,想要整到藍家。
“有人密報,紙醉金迷是我大哥情人的產業。”景浩壓低聲音,回她。
紙醉金迷可是本市最奢華的娛樂場所,一旦查實,他大哥定然難逃牢獄之災。
“你等我一下。”高天愉快步走回會議室,通知會議到此為止後,才走出來,拉著景浩,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才問道:“藍市長現在打算怎麽辦?”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現在已經給於彩寧打電話了。”景浩苦笑,他家老爺子最會的就是犧牲別人,保護自己了。
可是,他能說什麽?不讓他那麽做?然後送他大哥去蹲監獄?
人在這種時候,想著的都是自己的親人,他也不例外。
“讓於彩寧一個人承擔下罪名?”高天愉一驚之後,轉為平靜。
因為,這對於政界來說,其實沒有什麽好震驚的……
可是,藍予澤會答應嗎?那是他愛了十年的女人,他怎麽會忍心看著她走進監牢?
“老爺子想也沒用,大哥是不會答應的。”景浩一直都明白,大哥愛於彩寧勝過自己,要不然也不會放了她。
恐怕,這世上不明白的人,隻有於彩寧和老爺子了。
“這事情不能壓下嗎?”高天愉不想看到任何一個人出事,就於景浩一樣,她不能叫囂著正義,讓他送自己的親哥哥進去。
或許,她也明白,根本不需要他們任何一個人說話,藍予澤就不會答應這樣的安排。
“他們一心想對付藍家,哪裏會給藍家機會壓下啊!”
“你別急,我們再想想辦法,一定有辦法解決的。”高天愉握住他的手,心疼的看著他。
“天愉,我真慶幸,我可早早的懸崖勒馬。”景浩回握住她的手,滿心的慶幸,因為他看透的早,所以他幸福的比誰都早。
他們相似而笑,眼中綿綿的情誼,在空中纏繞到了一起,綻放成幸福的花朵,永不磨滅……
隨著門鎖轉動的聲音,公寓門的門被從外拉開。
藍予澤看和整潔的室內,先是一愣,隨即心中一陣的狂喜,卻又不免自嘲自己的癡心妄想。
她終於如願和她愛的人在一起了,又怎麽會回來這裏呢!
也許,是他走錯了地方吧!
他正在自嘲,卻見一抹身影,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那張數月未見的嬌顏,便落入了他的眼中。
他臉上所有的情緒都瞬間僵住,恍若身在夢中。
“你回來了。”於彩寧有些尷尬的說了句,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靜。
他這才從夢中驚醒,連忙說了句,“我不知道你會回來,我立刻離開。”
他答應過她,不會再去打擾她,他一定會言而有信。
於彩寧看著他離開,連忙出聲,“別走。”
他的步子,因她的聲音頓住,進退不得,就這樣背對著她,背影僵直的站著。
她快步走過去,從身後抱住他的腰身,將臉貼在他的背上。
良久,她才啞聲開口,“別走……”
他掰開她抱著他的手臂,轉過身,俯視著她,才發現她已是滿臉的淚水。
“我好不容易才能放手,為什麽還要回來?”藍予澤痛苦的質問道。
“因為我想你……”於彩寧咬緊下唇,不想讓哭聲泄出,可眼中的淚水,卻怎麽止,都止不住。
“於彩寧,這是你自找的。”他狠狠的丟出一句話,驀地俯下頭,吻住了她的唇,一個轉身,就將她壓在門板上。
她抬手圈上他的脖頸,第一次心裏沒有恨的與他親熱,與他耳鬢廝磨……
他也感受到了她的熱情,第一次感受到她這種心甘情願的熱情,而這樣的她,讓他幾乎發瘋。
他的唇,還在她的唇上蹂LIN,她卻已經被他打橫抱起,向臥室衝了去。
原本亂七八糟的大床,這會兒已經換上了他喜歡的天藍色床單。
是的,她一直都記得,他喜歡的顏色。
原來,這十年來,她隻是假裝不在乎他……
他抱著她,滾落在大**,急切的撕下遮擋,吻遍她的全身,用癡狂的行動告訴她,他有多麽的想念她。
“澤……”她輕輕的呻吟,他一次聽到這個字,原來可以被叫得如此的動聽。
他以前一直希望她叫,她卻從來不肯。
即便是情到濃時,她也是連名帶姓的叫他,勢必要與他分清界限不可。
眼前的一切,美好得讓他覺得不真實,可即便是夢,是陷阱,他也願意繼續的瘋狂下去,哪怕沒有明天……
藍予澤纏了於彩寧整整一夜,天快亮時,看她累得虛軟了,他才肯放過她。
隻是,相比她,他卻是生龍活虎的,好似越來越有勁了。
先是去了洗手間,拿了濕毛巾來,幫她擦幹淨了身體,然後便躺回**,抱著她,在她耳邊沒完沒了的與她暢想著未來。
他說,他明天就去買戒子,然後昭告天下,他要娶她。
她窩在他的懷中,始終緊緊的閉著眼裝睡。
因為,她已經心如刀絞,她不敢看他此刻幸福的表情……
他太了解她,她怕隻是對視一眼,他就看穿了她。
她也想做他的新娘,可惜她看透的太晚,他們已經沒有明天了。
她現在隻希望他可以好好的,所有的罪過就由她一個人來承擔吧!
那本來,也是她的錯!
她,會去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