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是個美好的城市。

尤其是在夏天的夜晚,月兒初上枝頭的時候。

貫穿整個城市的江流雙邊都種著柳樹,每每到了夏季的夜晚,微風拂過柳葉,畫麵唯美至極。

許多江城的人,都喜歡在這樣的夜晚到江邊漫步,順便欣賞著這個城市的美麗夜景。

以前,初夏也喜歡在這個時間到江邊走走。就算沒人陪著走,也會覺得心境好了不少。

隻是今晚,她沒能到江邊玩了!因為從下班打了一架之後,初夏就被帶進了局子裏。

到這邊的,什麽人都有。還有砍了人,凶神惡煞的盯著其他人的。

但在這麽多人中,最讓初夏不喜的就是身邊的這位。

剛才扇她初夏的臉的時候,不知道扇得多帶勁兒。一進了局子,竟然就成了白蓮花!拿著紙巾一直捂著臉,斷斷續續的抽噎著,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相比較之下,初夏倒是冷靜多了。從進了局子開始,她就一直低著頭,沉默應對。

這種事情,又不是什麽光彩事兒,幹嘛弄得人盡皆知?

但身邊那個女人似乎不這麽覺得,好像做了人家的第三者是多麽得瑟的事情似的,恨不得讓天下人都來欣賞她的風采。

“我怎麽就這麽倒黴,喝個咖啡都能遇上一個瘋女人!”那個女人喋喋不休的說著。而跟著他們兩人被帶進來的男子,也在邊上一直安慰著,伺候著。

飲用水,紙巾,還有披著的外套,陸沉歡一個都不缺。

初夏這邊,隻有孤家寡人一個。

“陸小姐,您的父親母親都到了!”就在這個時候,剛才獎他們帶到這邊來的男子走了進來,後頭還跟著那麽兩個人。

一男子西裝革履,意氣煥發。尤其是那一頭黑得有些不自然的頭發,和他那滿臉的褶子實在有些不相配。跟在他後頭的女子,穿著一身淺紫色的套裝裙,麵料和質地都是上等的。比起那男子,這女人保養得很好。一點都看不出,她有陸沉歡那麽大的女兒。

但年輕的麵容,還是沒能讓初夏對這個女人產生一丁點的好感。因為這個女人和陸沉歡,就是一個德行。

從進來開始,就一直用一副仇人的嘴臉盯著初夏。

“媽咪,爹地!”陸沉歡一開腔,就下來就是母女抱頭痛哭的畫麵。

穆洋那邊見了陸沉歡的父母,倒是冷靜不少。

“伯父伯母好!”穆洋點頭打著招呼,語氣裏有著明顯的討好。

“小穆,你也在這兒?”陸沉歡的父親和穆洋打起招呼的那一幕,初夏永遠都忘不了。

本來還期待看到這對父母竟然當起了別人感情裏的第三者會是什麽樣的表情的初夏,再也不期待了。因為,穆洋現在看上去就是一副已經見過家長的嘴臉。估計這會兒,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才對。

可笑的,是初夏。

因為到現在,她才發現隻有她一人被蒙在了骨子裏。

本來在安辰逸各種忽悠中不小心拿多了一個紅本子,還對穆洋心有愧疚的她現在忽然覺得自己真是自作多情。

若不是今天她突然撞見他們在咖啡廳裏的話,按照穆洋這高深的隱瞞能力,她估計等到他們連孩子都生出來沒準還被蒙在鼓裏!

“老公,你看咱們歡歡都成什麽樣兒了?你一定要把這個瘋婆子告到牢底坐穿了!”陸母一頓痛苦之後又開始打量起自己的女兒,見她滿頭的汙漬就開始叫嚷了起來。

陸父隻是深深的看了初夏一眼,便開腔道:“這些事情不用你擔心。沈秘書已經讓咖啡廳那邊整理好了材料,事兒基本上可以確定下來了!”

事兒?

什麽事兒?

她初夏坐牢的事兒確定下來了嗎?

初夏看向穆洋,滿眼都是譏諷:這是乘龍快婿聯合嶽父嶽母將原配送牢房裏的年度大戲?

但麵對初夏眼裏的嘲諷,穆洋隻是深深的望了她一眼。

那一眼裏,有愧疚,有安撫,更有一種讓初夏沉靜下來的東西。

這一眼,讓初夏不自覺聯想起當年每回期末考,初夏發現自己的專業課知識都和她不認識而抱頭叫嚷的事兒。那時候,帶著無框眼鏡的穆洋也會這麽看著初夏,讓她安心。然後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他又會竭盡所能,幫著初夏補課,讓她每回總能有驚無險的度過期末考……

可那個時候,她是他的掌中寶,是他的心尖肉。他寵她愛她,都是理所當然的事兒。

而現在,他已經急於當上別人的乘龍快婿,又用這種擔心她的眼神看著她是什麽意思?

初夏不明白,她隻覺得今天所發生的事情,都讓她頭昏腦脹的。

中年男子前去察看了一下自己女兒的傷勢,發現並沒有什麽大問題之後便轉了身。

這一轉身,他看到了穆洋落在初夏身上的眼神。

本來稍顯亮色的眸子,瞬間陰沉了下來。他的食指在初夏所呆著的那張桌子上敲了幾下,引起穆洋的注意之後,便這麽說著:“小穆,律師過來之後你把事情跟進一下!到時候是什麽個情況,你跟我匯報匯報。”

隨後,那個男人又看了初夏一眼。這之後,他便帶著老婆和女兒,準備離開。

“初夏……”穆洋沒有回答他的話,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眼裏的焦灼越來越多。尤其是陸家請來的律師的到來,讓穆洋似乎再也按耐不住。

陸沉歡的母親似乎也看到了那麽點端倪。在發現穆洋的視線一直都沒有離開初夏的身上之時,她大步走了過來。

“這種賤人,就應該一輩子關在牢房裏!”這話剛一說完,她竟然還抬起了手,準備對初夏揮舞過去。

但這一次,穆洋的反映極快。將初夏拉起來,迅速的躲過了陸沉歡母親的那一巴掌。

但這也導致被拉起來的初夏,腰部撞上了一側的書桌,讓她像是突然炸毛的貓兒般,對著穆洋嘶吼起來:“怎麽?上門女婿是打算和丈母娘來個混合雙打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