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來一腳踩下油門,也是一臉複雜的看著前麵不斷閃過的路和車輛,沒有想到,他們迎接回來的老大是這個樣子的。

娘炮在奔馳向前的車裏,已經哭的不能自己,發動機的轟鳴蓋住了娘炮偶爾發出的悲愴的聲音。當年所說的最後一個案子,竟然以這種方式一語成讖。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麽不可琢磨。

蛇佬看著窗外,臉上還是麵無表情,但是蜷縮著的拳頭就知道他的心現在一點都不平靜。

在樓頂的警員麵麵相覷,“警官,這……怎麽辦啊?”一個警員打著膽子問道。

“還能怎麽辦?罪犯畏罪自殺。”顧警官看著下麵兩個人的模樣,閉了閉眼睛,轉身下樓。

第二天的報紙上麵寫著,“本市最大綁架案終於得以結案,兩名主犯畏罪自殺,男性當場死亡,而女性則成植物人。據說女性真是身份是……”

顧警官看到這裏,把報紙扔在一邊。昨天下樓真的看見兩個人的時候,男人把自己墊在底下,整個背部都血肉模糊的。雖然他是綁架犯,顧警官看著兩個人不知道應該怎麽想,但是心裏有一種難以名狀的難過。

如果不是因為走上了這條邪路,兩個人應該會更好吧。

顧警官起身去茶水間倒了一杯咖啡,這件事情遠遠的沒有想象當中的那麽完美結局,綁架團夥的另外三個人還在逃,他們卻連那三個人的樣子都沒有見過。不得不說,想揪出

來那些人背後的勢力,還是一個看不到結尾的漫長征程。

再說夏玲被帶走。直接就被送進了急救室,初夏和安辰逸焦急的等在門口。初夏對夏玲的感情現在愈發的複雜起來,如果說一命償一命,初夏早就已經還不起了。

初夏還記得當時的一幕幕,每天堅持著帶著自己喜歡的東西來安家報道的夏玲,後來奮不顧身衝過來擋槍的夏玲,用驚人的力量死死拽著自己的夏玲,下意識的保護自己的夏玲。初夏忍不住哭起來,尤其是擋槍這種事情,是明知道會死還是奮不顧身,這種情感,讓她想再恨都沒有辦法。

欠自己的債,夏玲已經還清了。初夏淚眼朦朧的被安辰逸摟進懷裏。

安辰逸沙啞帶著疲憊的聲音說道,“初夏,乖,她不會有事的,你放心。你還沒有認她呢,她怎麽會舍得死?”

初夏哭的更厲害了,“隻要她能醒過來,讓我做什麽都行……”

“好好好。”安辰逸安慰著拍著初夏的背。

不知道過了多久,走廊裏麵沒有窗戶,安辰逸的手機早就沒電了。兩個人茫然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像是死機了似的,隻盯著手術中那個燈,不斷的祈禱著。

突然,手術中的紅燈啪的一下變成綠色。初夏唰的一下激動的站起來,安辰逸隨即跟著站起來。

看著醫生一臉疲憊的邊摘口罩邊走出來。

初夏趕緊的問道,“她怎麽樣了?”

“病人受傷很嚴

重,手臂因為受到劇烈壓力,再加上槍傷,傷到了筋骨,差點需要截肢,但是現在雖然不必截肢,手臂的使用效果已經達不到原來了。還有背部的子彈差一點傷到心髒就差三厘米。病人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期。”一向見多識廣的醫生說的時候都忍不住一臉的後怕,初夏聽完最後一個字,直接就暈倒在安辰逸的懷裏。

安辰逸費勁的把初夏攬在懷裏,邊無助的看著眼前的醫生,醫生一臉驚異的叫來護士,把初夏運送到了病房。

給初夏看的醫生收了聽診器,安辰逸就緊張的問道,“她怎麽了?”

“她因為懷孕,又長期不曾進食和水,身體機能損害,剛剛又受到巨大刺激,一下子支撐不住才會暈倒。不是什麽大問題,但是需要好好調養。”醫生淡定的說著,大概是這種平板的聲音起了作用。讓安辰逸有一絲穩定下來。

剛剛那位給夏玲做手術的醫生端著兩杯咖啡過來。給了安辰逸一杯,笑著說道,“小夥子,你今天晚上可有的忙了。千萬得撐住啊!”

“謝謝關心。”

安辰逸禮貌的對著醫生微笑到。確實自己今天晚上有的忙了,兩個女人,一個暈倒在這邊。另一個在ICU昏迷不醒。

安辰逸找醫院的人借了充電器,給還是淩晨狀態的老丈人打了電話,簡短的說了一下情況。

夏爸爸光聽著安辰逸的電話都快嚇死了,這麽重要的時候自

己居然缺席,立即叫人定了最早回來的航班。聽著幫手即將回來,安辰逸也稍稍的鬆了口氣。

這個時候肖欽居然出現在醫院,手裏還拎了六杯星巴克的咖啡,用那種外賣的精致袋子裝著。露出俏皮的笑容看著安辰逸。這明顯就是來陪著安辰逸熬夜的。

安辰逸也抱以微笑。

兩個人坐在初夏的病房外麵開始交流,現在已經是夜晚了,醫院的走廊裏人煙稀少的,偶爾一兩個值班的醫生護士急匆匆的走過走廊,或者病人提著自己的吊瓶,一臉睡意的飄過。兩個人自覺的放低了聲音。

“你當時的演技太好,我差點信以為真。”安辰逸一臉複雜的看著肖欽,半晌才說出話來。

“我一直後悔當年沒學表演,導致中國演藝界少了一個大明星!”肖欽得瑟的說道。

“別貧嘴了。”安辰逸笑起來。

“這不是活躍氣氛嗎?”肖欽吐了吐舌頭,說道。

兩個人之間莫名的寂靜了一下。半晌,肖欽淡淡的說道。

“其實也不全是假的。”

“啊?”

安辰逸錯愕。

“不過隻是把我的不滿放大了而已。”肖欽隨即又笑嘻嘻的說道。

“而且我媽又不是最近去世的,都好多年了,這麽突然拿出來有點傷感了。”

“工作確實很煩,怎麽都做不完,因為要給你送去簽字,浪費了那麽多時間。”

“董事會也確實很難纏,一群思想僵化的老頭子,怎麽都說不通。”

“可是

你是我最落魄時候唯一挺我的人。”

肖欽輕輕的說著。安辰逸感覺鼻頭一酸,捶在肖欽的身上,“你小子,別感性了,我都……”安辰逸哽咽的欲言又止。

“行了行了,不說了,雖然這兩天你是得在醫院了。但是該處理的文件必須給處理完了聽見沒!”肖欽看見安辰逸這副樣子,也感性不起來,笑的從後麵圈住安辰逸,一個勁兒的往下按,嘴裏哈哈大笑起來。

都說夜晚是人最感性的時候,果然是真的,肖欽這種樂天派都搞出這樣抒情的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