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發燒了

“祁哥,別喝了。”

容衍坐過來,搶走了他手裏的酒瓶,“你就直說吧,你想怎麽樣,哪怕殺人放火,我也給你辦了,行不?”

“我想怎麽樣?”祁宴君微微一笑,眼神迷離,微紅的俊容在閃爍的燈光下,有一種動人心弦的**,他雙眸眯著,罕見的透著一絲迷茫,輕喃道,“我不知道——”

容衍忍不住的輕歎。

他什麽時候見過祁哥這副模樣?在他心目中,祁宴君是張揚強勢的,隻要是他想要的東西,哪怕是不擇手段也要得到,但現在,他卻為了藍悅在這買醉,還拿她束手無策?太不像他了。

“祁哥,你想和她離婚嗎?”

離婚兩個字讓祁宴君有一瞬間的清醒,迷蒙的眸光破開一抹冷光,決然道。

“不可能!”

“從我進入部隊的那一天,我就沒想過放她離開!”

容衍一怔,隨即恍然大悟,他壓低聲音,對顧玄道,“祁哥這是喜歡藍悅的節奏?”

顧玄‘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酒,鄙視的看了他一眼,“你從哪裏得出這個結論的?宴君會喜歡女人?我寧願相信明天是世界末日。”

習慣和他嗆聲的容衍冷哼了一聲,“祁哥不喜歡女人,難道還喜歡男人?”

“……”

趁顧玄無言以對的時候,容衍分析道,“祁哥是在十六歲進部隊的,那個時候藍悅可什麽都沒做,對吧?他說他那一天就沒打算放藍悅離開,這意思很明顯了啊,他是喜歡上了她,想和她在一起。”

顧玄仍是不以為然,“就是一時的新鮮勁兒,女人嘛,沒得到之前都是喜歡的。”

“懶得和你這個滿腦米青蟲的流氓說話!”

“你不信是吧?”顧玄挑高了眉,“我等下就證明給你看。”

祁宴君兀自喝酒,本就昏昏沉沉的大腦再次迷糊起來,酒精的作用讓他喪失了清明,也讓他宛若戰場一樣的大腦平靜下來,一杯一杯高度上的酒水下肚,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到最後,他一手托腮,好似已經睡著了。

顧玄打了個響指,把台上跳舞的雙胞胎美女叫了下來。

“你們,跟我過來。”

容衍不解,“你想幹嘛?”

“你就等著瞧吧。”

顧玄讓雙胞胎一左一右的扶著祁宴君出了迷色,迷幻的燈光下,兩個衣著暴露,身材妖嬈的女人緊挨著他,畫麵說不出的旖旎曖昧,她們扶著醉醺醺的男人,彎腰上了一輛法拉利,疾馳而去。

殊不知,這一幕被守在暗處的身影全部納入了鏡頭內。

愛琴海酒店的總統套房,祁宴君躺在**,英挺的眉微蹙著,忽的,他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脂粉香味,強撐起沉重的眼皮,看到了跪在自己腳邊,脫的一絲不掛的兩個女人。

“你們是誰?”

兩人嬌羞一笑,“是顧先生讓我們來服侍祁少的。”

祁宴君揉了揉太陽穴,不耐煩的道,“滾出去。”

兩人麵色一白,咬著唇道,“我們是真心愛慕祁少,想服務您的,我們是第一次接客,很幹淨的,祁少,不要趕我們離開——”

第一次接客的對象竟是如此完美的男人,她們不想放棄。

祁宴君靠在床頭,閉著眼勾唇一笑,妖冶又迷人。

“喜歡我?”

“是。”

兩人羞澀又激動,能和祁少春風一度,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機會?

下一秒,卻聽祁宴君話鋒一轉。

“喜歡我的女人多了,你算老幾?”

“滾!”

“……”

直衝她們麵門的殺氣嚇的兩人身子一抖,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抱起床邊的衣服,灰溜溜的離開了。

祁宴君一手揉著隱隱作痛的額頭,一手夾著煙,神色是一種來自精神上的疲倦,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腦海裏浮出一張明豔卻漠然的麵容,半晌,他一聲幽幽的輕歎,響徹整個空間。

喜歡他的女人那麽多,可都不是她。

……

和祁宴君分開後,藍悅沒有回慕寧的別墅,而是往自己的小公寓而去,她住的地方有些偏僻,夜色剛剛籠罩在這個大地上,這片地帶已經沒幾個行人了,清冷的路燈照著她孤零零的影子。

藍悅一邊往前走一邊給關曉曉發信息。

她這些天的杳無音信把這個姑娘嚇壞了,耗費了一些功夫才把她安撫好。

突然,她聽到了一陣極為細微,像是風吹過樹葉發出的沙沙聲,藍悅停了下來,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卻什麽也沒聽見了,她隻當是自己聽錯了,不在意的繼續往前,沒走兩步,又一次聽到了窸窸窣窣的動靜。

藍悅循聲看向聲響的來源——一個茂密的花叢,猶豫的邁開了步子,試探性的扒開了花叢的樹葉,借著昏暗的燈光,看到裏麵躺了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頓時嚇了一跳。

她本來以為會是貓貓狗狗什麽的。

撲麵而來的血腥味讓藍悅判斷出對方受了傷,而且傷勢不輕,她為難的擰了擰眉,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救下這個麻煩。

畢竟她自己已經一大堆問題還沒解決。

“先生……”

她低低的叫了一聲,對方沒反應,藍悅心裏鬥爭了一番,終於決定不管這檔子閑事,但讓她眼睜睜的看著一條性命死亡又做不到,於是掏出手機,準備撥打120,屏幕亮起來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了男人的臉。

眉眼清俊,五官精致,薄薄的唇沒有一點血色,膚色也是一種不正常的青白,一身名貴西裝也是皺巴巴的,血漬,灰塵,泥土的痕跡斑駁著,狼狽非常。

“慕先生?”

藍悅嚇的不輕,連忙蹲下身來,扶著慕寧靠在自己的肩頭,先探了探他的呼吸,發現還活著,立即鬆了口氣,然後想也不想的撐起他沉重的身體,吃力的把他背了起來,沒有注意到慕寧突然睜開了眼。

“哎喲。”

藍悅高估了自己的體力,一百多斤壓下來,使得她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個狗吃屎,她深吸一口氣,兩隻手扣著慕寧垂在她身前的手臂,慢慢的拖著他往小區門口的方向走去。

慕寧渾身軟綿綿的趴在她瘦弱的肩頭,歪頭凝視著她的側臉。

她緊咬著牙關,額頭沁出豆大的汗珠,每走幾步身體都會晃悠一下,一副隨時會倒下的脆弱模樣,可她臉上的表情卻透著一股子常人難以企及的堅韌,眉眼如刀鋒一樣的淩厲,不服輸的性格體現的淋漓盡致。

慕寧蒼白的唇角翹起,漂亮的眸子**起一圈漣漪,任由自己暈了過去。

藍悅費力的打開了公寓的門,把慕寧扶到她臥室的小床。

“慕先生。”

她用手指戳了下他的臉,卻駭然發現他肌膚的溫度很高,“糟了,發燒了。”

藍悅脫掉了他的外套,去解他襯衫扣子的時候遲疑了片刻,最終,焦慮的心情壓下了那份女生的矜持,她利落的扒掉他髒兮兮的襯衫,目光下移,定格在他精壯小腹上那一道猙獰的傷口上。

一道刀傷,皮肉翻卷著,鮮血泊泊湧出。

從床底拖出醫藥箱,清理了一下傷口,綁好綁帶,又喂了一些消炎藥給他。

能做的她都做了,但藍悅還是有些擔心。

不是她不想把慕寧送到醫院,而是很顯然他在被人追殺,如果貿貿然的帶著他出現,說不定會讓他陷入一個更糟糕的局麵,經過檢查,慕寧的傷雖重,卻並不致命,他應該是服用了類似迷藥一樣的東西。

藍悅取了一張泡過酒精的濕毛巾,仔細的擦拭了一遍慕寧的身體,又弄了一張帕子覆在他的額頭。

這一夜,她基本上沒怎麽睡,趴在床邊,不時的替他擦身換帕子,終於另他的高燒在淩晨時分降了下來。

“太好了。”

藍悅鬆了一口氣,疲憊到極點的身體有些熬不住,幹脆坐在地毯上,頭趴在床沿,一下子就睡著了。

“……”

一室寂靜。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半開的窗子灑落,**昏睡的男人似乎被這耀眼的光澤刺醒了,烏黑的眼睫毛顫了顫,緩緩的睜開,入目處的陌生環境讓他怔了一下,慢慢的側過頭,一張嬌豔卻疲倦的臉闖入他的視線。

清麗的眉眼,妍麗的五官,組成一張**力十足的嬌顏,和他昏迷前最後一個畫麵漸漸的重合。

“藍悅——”

他薄唇一張,無聲的吐出她的名字,一雙沉靜的鳳眸靜靜的凝視著她,她眼瞼的陰影勾起了昨晚模糊的記憶,他依稀記得她溫暖的手撫摸他額頭的觸感,突然,他輕輕一笑。

第一次被人照顧,第一次被異性溫柔對待,第一次被救……

感覺,還不壞。

他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修長的指尖在離她的臉不過兩三厘米的時候,藍悅毫無預兆的睜開了眼。

四目相對。

“……”

她還帶著睡意的迷茫眼眸看著近在咫尺的手指,有些愣神,慕寧眸子一動,下一秒,他的手指勾住了她頰邊一縷散落的發絲,神色自然的幫她攏在了耳後,淡淡的開口,“看你睡的似乎不太安穩。”

藍悅腦子還不算清醒,加之他太過坦然,也沒察覺到有哪裏不對,隻驚喜的開口。

“慕先生,你醒了啊,你的傷怎麽樣了?”

慕寧艱難的坐了起來,藍悅立即去扶他,還往他的背後塞了一個大抱枕,讓他躺的更舒服一些。

“我的傷不礙事。”

他之所以昏迷隻是因為藥物所致,藥效一過,也就沒事了。

“哦。”

藍悅摸了摸他的額頭,沒有察覺到他眼底閃過了一絲異樣的清晰,輕鬆道,“燒已經完全退下去了,不過慕先生,你的傷口有些深,我建議找專業的醫生治療一下。”

“我會的。”

慕寧微微一笑,清淡的黑眸似有一抹微光閃爍,“謝謝。”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個謝謝。

婚後有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