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許是離祁宴君太近了,藍悅覺得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那種墜入深淵的冰冷感和無力感再次襲來。

她想要逃離,可是那麽做,無疑是暴露了自己。

“請你對我的妻子放尊重一點,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小悅兒是誰,但站在你麵前的是詹妮弗。她是國外美妝大師,品牌O&L的創始人,她是一位擁有獨立事業的成功女性,是我引以為傲的妻子。”

慕寧清冷又溫和的聲音再次響起,他沒有祁宴君那麽強勢,但上前攬住藍悅纖細腰肢的動作足以宣示所有權。

“當然這些都跟你無關,詹妮弗一直在國外發展,從未跟你有過接觸。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們,我們一家三口過得很幸福。”

藍悅很感激地看向身邊的男人,如果不是因為他,她甚至連站在祁宴君麵前的勇氣都沒有。

“皓皓,你帶著媽咪去隔壁房間休息,我送這位叔叔下樓。”

“好咧!媽咪,咱們走!”

藍宸皓人小鬼大,早就看出來祁宴君來者不善,他跟慕寧配合默契,一個攔著祁宴君,一個帶著藍悅離開了書房。

藍悅離開之後,祁宴君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他幾乎是麵容獰惡地打量著慕寧,後悔沒帶一把刀過來,將藍悅的這個奸夫剁成肉泥。

這人長得倒是人模人樣的,但是想到他拐賣了自己的老婆,祁少怎麽看怎麽覺得他猥瑣。

“廢話不多說,你的底細我也知道一二,至於你是怎麽跟小悅兒認識,又是怎麽拐騙她的,我很快就會調查清楚。她我就暫時寄放在你這裏,但你要是動她一根手指頭,我就找人閹了你。”

威脅完了慕寧,祁宴君長呼一口氣,話鋒一轉,提到了藍宸皓。

“還有,我知道你們回來是給那個叫皓皓的小鬼找親生父母,但是我勸你們如果真想那個孩子留在身邊,你們就不要繼續找下去。”

“等等,你知道皓皓的身世?皓皓對詹妮弗很重要,你如果真的知道的話,請你告訴我皓皓的親生父母在哪裏。”

外麵忽然刮起了大風,風吹開了書房的窗戶,伴隨著動人的涼意,樓下櫻花細碎的花瓣被卷了進來,在窗台下的地板上洋洋灑灑落下,構成了一副零星的畫卷。

有一片純白的櫻花飄到了祁宴君的肩頭,他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拂去,饒有趣味地盯著攔住他的慕寧。

他以為這個雲淡風輕的男人臉上不會出現別的神情,原來他也會著急,是因為小悅兒嗎?

“為了一個不是自己的孩子這麽著急,為什麽?因為是她收養的孩子,因為你很愛她?”

“嗯。”

知道祁宴君指的是什麽,慕寧沒有猶豫地點頭。

不管是當初的藍悅,還是現在的詹妮弗,慕寧都不否認他對她的愛。

如果不是喜歡她,當初為何不惜動用蘭斯家族的力量,幫助她製造了一場飛機失事,讓她順利擺脫了祁宴君。

而他為此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他回到了自己花了十年時間才擺脫的牢籠,開始了噩夢一般的生活。

兄弟殘殺,叔侄爭鬥,每天在暗殺和陷阱中謀求生存。

最後的結果也讓人意外,他這個最不受重視的私生子,居然成為了龐大帝國蘭斯家的繼承人。

“詹妮弗一直陪在我的身邊,如果不是有她的鼓勵和支持,我也不會有現在的成就。而如果不是因為我,詹妮弗也不會是現在的詹妮弗,我跟她之間早就不分彼此,難以分割了。”

慕寧說這話的時候,他眼底的那抹星光以及他那種淡泊而又滿足的表情,無疑都落入了祁宴君的眼裏。

不可一世的祁少不得不承認,在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很low的失敗者。

詹妮弗這個名字無不在提醒他,小悅兒這空缺的五年,五年的時間能夠發生多少事情呢?

垂在身側的拳頭一點點收緊,祁宴君的臉色氣得發白,他的內心在咆哮,嫉妒已經快要燃燒了他的理智。

殺了麵前這個男人吧!殺了他,小悅兒就會回來了!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不就好了嗎?

“其實我這次回來,除了是幫皓皓找他的親生父母,還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處理。”看出了祁宴君眼中的殺意,慕寧溫雅的麵孔依舊無波無瀾,“這件事情我甚至連詹妮弗都沒有告訴,你難道不覺得我一眼就認出你,有些奇怪嗎?”

“你什麽意思?”

“除了是蘭斯家的繼承人之外,我更願意承認自己另外一個身份。慕寧,享譽國內外的心外科醫生,最年輕的心外科手術專家。這一次,我回國就是受人之托,完成祁老將軍的心髒搭橋手術。”

“原來我家老爺子的手術是你負責。”

祁宴君狹長的鳳眸掠過一絲幽光,削薄的唇抿出一個森冷的弧度。

他讓黎一堯去查蘭斯家少東家的身份,黎一堯挖出了不少蘭斯家族的底細,但是卻忽略了這一點。

可是當真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嗎?

“你知道我的身份,居然還回國幫老爺子做手術,你不是別有目的是什麽?”

下一秒,祁宴君眼底的殺意盡顯,他抬起手,動作敏捷地掐住了慕寧的脖頸。

憑借他多年在軍隊訓練的手段,隻需要動一動手指,他就能將這個男人的脖子給擰斷。

狹長的鳳眸泛著猩紅,祁宴君垂下眼皮,手指一點點使力。殺一個人對他來說不算什麽,盛怒之下的他,根本不會去顧及後果。

又或許是他心裏不願意麵對的絕望在作祟,他的潛意識告訴他,小悅兒是真的愛上了眼前這個人,隻要眼前這個人活著一天,她就不會回到他身邊。

與其這樣,還不如魚死網破,他祁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住手,你對寧少做什麽!”

一個男人忽然闖入,撞見了這一幕,趕忙衝過來,拔槍阻止了祁宴君。

“寧少,你沒事吧?”

“咳咳!我沒事!”

慕寧靠著牆壁,手捂著嘴巴,輕輕咳嗽了幾聲,他修長的脖頸上留下了清晰的手指印,沒過一會兒就已經變成了淤青。

由此可見,剛剛祁宴君下了多重的手,幸好慕寧的親信及時趕到,。

慕寧的親信是一個長相不起眼的青年,天然棕色卷發,五官深邃,一看就有米國血統。他叫尼克,是蘭斯家的家仆,因為身手敏捷,所以被派來保護慕寧,久而久之就成為了慕寧的親信。

尼克一邊警覺地用槍指著祁宴君,一邊扶著慕寧在一旁沙發上坐下。

“寧少,這人差點殺了你!要是我晚到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慕寧蹙著眉頭,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目光幽暗地望向一臉冷漠的祁宴君。

“讓我殺了他,沒人能夠對蘭斯家的少爺無禮!”

尼克的情緒很激動,他握著槍,漆黑的槍口對準了祁宴君的眉心。

隻是一隻清瘦修長的手伸出來,按住了他的胳膊,慕寧的神色恢複了以往的淡漠平靜。

他對著尼克輕輕搖頭,“祁少是客人,請他去三樓閣樓,有件事情我想要向他請教,等他願意說了,你再帶他來見我。”

“是。”

“嗬!”

祁宴君側目瞥了一眼指著自己太陽穴的槍口,唇邊勾起了一抹諷刺的冷笑。

“祁少,請吧!”

尼克用槍抵著祁宴君的後背,迫使他走出書房朝著三樓幽閉的閣樓走去。

穿過廊道,他們恰好與藍悅相遇,尼克恭恭敬敬地朝著藍悅點頭。

“少夫人好!”

“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寧少請祁少去樓上坐坐。”

尼克有意將抵著祁宴君的槍藏在藍悅看不見的角度,言語簡潔地回答藍悅。

祁宴君不置可否,隻深深看了一眼藍悅,他的眼神充滿了貪戀。

“哦!”

藍悅愣愣地應了一聲,祁宴君和尼克離開,她半天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麽回事。

等她回過神來,姣美的麵容才浮現一絲困惑之色,她快步走向書房,來到了慕寧的麵前。

她的情緒顯然有些激動,秀氣的眉頭擠出了一個小小的川字。

“寧哥,祁宴君為什麽還在這裏?你不是應該讓他離開了,為什麽讓尼克帶他去三樓?我們之前回來不是說過,不跟祁家人打交道,過去的一切都跟我沒關係了麽?”

“小悅,你很少這麽激動了。”

慕寧一如既往的溫潤,眸色柔和,仿佛從他的身上找不出一絲一毫的棱角,他的眼睛是好看的月牙狀,他就這樣安安靜靜地望著藍悅。

明明是很柔軟的目光,現在卻像是刺一般,穿透了藍悅的眼睛,紮進了她的心裏。她有些狼狽地挪開眼,聲音沙啞。

“我不是擔心他,隻是不想惹上麻煩。”

“不會惹上麻煩,我並沒有告訴他你的身份,但是他好像知道了一切。甚至他也許知道得比我們還要多,他剛剛透露了,他知道皓皓的親生父母是誰。”

“怎麽可能?”

“我試探了他,一度激怒他,從他的反應來看,他說的都是真實的。小悅,除了那塊玉佛,我們對皓皓的身世一無所知。這一次回國,我不想無功而返,所以我才冒險留下了祁宴君,隻要他肯說出皓皓的身世,我就會放他離開。”

沉默了許久,在慕寧溫柔的注視下,藍悅鬆開了捏緊的手指,輕輕點了點頭。

不知不覺天色已晚,沉沉夜幕籠罩下來,皎潔的月光與璀璨的燈光呼應,私人會所裏樓下的客人都被送離。

在會所不遠處的小樹林裏,拿著望遠鏡的黎一堯皺起了眉頭,距離最後一個客人離開已經有半個小時了,但是老大還是沒有出來。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婚後有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