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圍堵

見容修遠不說話,祁宴君弧度優雅的嘴角抿起,目光變得犀利起來。

許妙容見狀趕忙圓場,“修遠這段時間可乖了!我打電話給老師,老師一直表揚他。隻是他太謙虛了,你問他他都不說。”

瞥了許妙容一眼,祁宴君沒說話,但是臉色緩和許多。

車子慢慢開著,許妙容和容修遠兩個人默契十足,聊得十分開心,歡聲笑語不斷,惹得祁宴君也頻頻側目,略帶打量地望向許妙容。

他知道許妙容回了老宅,本是想跟她提離婚的事情,但沒想到她跟容修遠感情很好,這讓他難免若有所思。

“老趙,在祁氏那邊繞一下,王經理那邊說有個重要文件要交給我審核。”

看了手機上忽然發來的一條消息,祁宴君要求司機去祁氏公司那邊拿到了文件再回祁家老宅。

司機老趙按照吩咐,很快就將車開到了祁氏那邊。

隻是祁氏這邊卻有些不同尋常,摩天大廈前的廣場上似乎聚集了不少人,隱約還能看見有舉起的牌子和標語。

很顯然,今天有人在祁氏這邊鬧事。

祁宴君知道前段時間因為祁氏在海城新建的一個大樓工程款出了差錯,導致不少民工的工資被拖欠,而這個差錯完全是由施工方造成的,工程款祁氏早已結給了施工方。如今這些民工找不到施工方,就隻能來祁氏鬧事。

“少爺,前麵怎麽回事?我看我們還是先離開吧!”

經驗豐富的老趙不等祁宴君吩咐就準備離開,可是這個時候,圍在祁氏門口的那些人已經看見了祁宴君的車,頓時蜂擁而來,很快就將車圍得水泄不通。

祁氏那邊的保安隊長頓時看傻了眼,他想不明白祁少怎麽會剛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祁氏。

“天哪!他們想要幹什麽!”

車子外麵的民工情緒都很激動,時不時有人砸著車窗,就連一向端莊的許妙容也忍不住花容失色,詫異地叫出聲。

“看好修遠,不管發生什麽,你們都別下車。”

祁宴君半眯著狹長的鳳眸,掃了一眼外麵的人,沉著嗓子吩咐許妙容。

許妙容衝著後視鏡的方向點點頭,胳膊緊緊摟著容修遠,小聲地安慰著他。

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之前收到的短信,祁宴君這才發現這條短信有問題,號碼並不是王經理常用的號碼,他很有可能是被人擺了一道。

“聽說了嗎?前麵祁氏出事了!因為拖欠工程款,民工們在門口鬧事,結果祁少被他們給堵住了!”

“真的嗎?難道今天這邊這麽堵,不過這祁家怎麽回事,感覺事情一樁接著一樁的……”

市區的道路上出現了擁堵,車流停住了,喇叭聲此起彼伏。

藍悅開著一輛不起眼的大眾也被堵在了路上,她拉下車窗想要查看前麵的情況,耳邊卻傳來了議論聲。

“聽說場麵已經僵持了好長時間了,不過現在交通這麽堵,估計連警車都堵在了路上。”

“是呀,好多人幹脆都跑過去圍觀了!”

祁宴君的為人藍悅自認還算了解,拖欠工程款這種事情不像是他會做出來的。

坐在車上,望著前麵黑壓壓的車流,藍悅手握著方向盤,心神不寧起來。

過了幾分鍾,她打開了車門下了車,與其在這裏等著,不如去前麵的祁氏看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不可否認,她倒是樂意見到祁宴君出糗的樣子。

“少爺,警察怎麽還不過來,這邊保安明顯應付不來。”

鬧事的人太多了,祁氏的保安怎麽也料不到祁宴君會過來,他們眼睜睜看著自己東家的車子被人包圍,而他們則被淹沒在了人群裏,束手無策。

司機老趙望著四周的人,擔心不已。

“我現在打電話給老爺,讓老爺派來過來吧!”

“不用打了,我已經叫過人了,不過現在他們一時半會兒也趕不過來。”

祁宴君眸色冰冷,四處望了望,除了鬧事的人圍觀的人也不少,本就是擁擠的市中心,救兵想要盡快趕過來並不容易。

但眼前這些民工和家屬的情緒卻依舊激動,他知道自己越是不出去,他們的情緒隻會越來越向負麵發展。

“哢噠!”

車門推開的聲音讓車上其他人震驚不已。

“少爺,不能出去!”

不等老趙攔住他,祁宴君穿著一身駝色風衣,動作利落地下車,又動作連貫地將車門關上。

離他最近的鬧事者顯然也沒料到他會突然下車,詫異地與他四目相對,周圍憤怒的喊叫聲也逐漸小下去。

海城今天的陽光有些刺眼,祁宴君半眯著眼,掃視眾人,高傲的麵容沒有絲毫懼色。

“給你們一分鍾的時間選一個代表出來。”

抬手看了看鑽石切麵的腕表,祁宴君挑著眉眼,狀似慵懶,語氣卻不容置疑。

鬧事的人麵麵相覷,在最後的幾秒鍾終於有人主動站出來。

那人是一個比較有資曆的老木匠,在場不少人都認識他,讓他做代表,其他人也沒有意見。

“我知道你們來幹什麽,但是這樣鬧下去並不能解決問題。你跟我到公司裏麵去,我們商量一下解決問題的辦法。”

“沒有什麽好解決的,我們今天過來隻要錢。”

“工程款項我們早已交給了建築商,這件事情本來就跟我們祁氏無關。但既然你們找到了這裏,那我也有辦法幫你們把錢從建築商那裏要回來。”

祁宴君不冷不淡的語氣卻能夠讓人信服,老木匠選擇相信了他,跟自己同來的家屬和朋友說了幾句,老木匠便跟著祁宴君走向公司。

見祁宴君肯解決問題,鬧事的人自覺讓出一條路來。

祁宴君和老木匠離開之後,鬧事的人情緒也沒有開始那麽激動,一個個目光都聚集在了祁氏的門口。

“我們繼續把車堵上,車上有他的老婆孩子,我們不怕他不出來。”

有精明的人提出建議,一些人立刻上前繼續守著老趙的車,不讓車子趁機離開。

鬱悶地按了幾下喇叭之後,外麵的人不為所動,老趙隻能長歎一口氣,回頭叮囑許妙容,“少夫人,在少爺回來之前,我們千萬不能下車。”

“老趙,我倒是沒什麽,但是這些人擠在外麵,修遠被嚇壞了,我們就不能想辦法衝過去嗎?你要是一直踩著油門,我不信他們不讓開?”

許妙容摟著神色不安的容修遠,厭惡地望向車外的人。

他們一個個穿著髒兮兮的衣服,蓬頭垢麵,滿手灰塵,根本不注重自己的儀表。

從小到大,她很少跟這些窮人有接觸,因為她知道這些人的本性有多惡劣。為了那麽一點錢,居然連基本的教養都不顧了,堵在公司門口多麽可笑。

“少夫人,這恐怕不行吧?萬一被撞傷了,不是給少爺添麻煩麽!要是媒體再胡亂渲染,到時候還不知道會把我們祁氏說成什麽樣子。”

“你說得也有道理,真是太煩了!爸媽還在老宅等我們回去,這下也不知道要耽誤多久。”

“我們再等等,少爺肯定能處理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其實也就過了二十來分鍾,但是對於等候結果的民工來說太過漫長,他們一個個眉頭緊皺,飽經風霜的黝黑麵孔寫滿了焦急之色。

在人群的中間,有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人,他雖然穿得不修邊幅,但是露在外麵的皮膚卻偏白,跟日曬雨淋的建築民工完全不同。

但是他也自稱是民工,過來要債,見他情緒尤為激動,其他人也沒有懷疑。

他本來一直跟身邊的小聲議論著,忽然就拔高了聲音,有意說給更多的人聽。

“去了這麽久都不出來,是不是不打算出來了?我看他讓我們選一個代表就是在忽悠我們,說不定現在就是在收買代表,到時候代表出來就是勸我們回去……”

這人雖然長得其貌不揚,但是說話很有風範,跟演講似得,很有說服力,很快就煽動了其他人的情緒。

大家都紛紛產生了懷疑,而且情緒比剛剛還要憤怒。

保安那邊察覺到異樣,及時堵住了大門,不讓民工湧進來,被攔下的民工則將目標鎖定在了車裏的許妙容和容修遠身上。

“欠我們那麽多錢不給,這些個奸商卻整天開著豪車招搖過市,他們花的都是我們的血汗錢!”

“我們將車裏的人拽出來,不信他還敢耍什麽花樣!”

……

在眾人互相煽動一下,果真有人上前去扳開車門,動作太過突然了!

老趙忘記了車門沒有落鎖,當一扇車門被拉開的時候,車裏老趙和許妙容都驚呆了。

“你們要幹什麽?”

很快,四扇車門都被拉開了,冷風躥進來,咒罵聲更加清晰,人影不斷在眼前晃動。

許妙容大叫一聲,想要讓老趙趕緊開車,但是前麵老趙已經被拽了出去。

下一秒,一隻粗糙的大手伸了進來,扯住了她的衣服,許妙容徹底傻眼了,連拖帶拽連同車上的容修遠被拉了出去。

容修遠何時見過這場麵,就算再懂事,也被嚇得哇哇大哭。

周圍有人看著不忍心,說是要放過孩子,讓孩子先離開,隻是許妙容緊緊抱著容修遠,根本不讓人將他們分開。

婚後有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