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複年,日複日,兜兜轉轉便是半年。

嶗山後山

“duangduang”的聲音不斷傳來,一個臉色黝黑的男子正在用斧頭砍柴。

地上滿滿當當的柴火,男子的臉上卻是一點汗水都沒有,就連漲紅都不曾見到。

這男子正是嶗山派外門弟子沈長文。

時過半年,沈長文整個人變了個大樣,以前亞健康有些蒼白細膩的皮膚變得黝黑結實,因為炸雞漢堡肥宅水造成的小肚腩全部消失,變成了一塊塊腹肌。

快到肩膀的頭發披散在頭上,容貌雖算不上英俊,但是渾身幹淨隨意的氣質卻比任何相貌都要吸引人。

這嶗山山清水秀,人傑地靈,乃是少有的仙家福地。

嶗山派又是正統的道教大門派,氣氛和平寧靜,不見世俗爭端,門中人物超然脫俗。

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沈長文在嶗山上麵待了半年,心無旁騖一心一意修煉,漸漸養成了獨有的隨和自然無為氣質。

一邊劈砍柴火,一邊修煉功法。

直至夜色來臨,沈長文才背著滿滿當當的木柴返回道觀裏。

而偷懶睡了一天覺的王邑也是跟著沈長文回到了觀裏。

吃過晚飯,洗了一個涼水澡後。

沈長文斜靠在**麵的枕頭上,忙碌了一整天的他此刻也是心神疲憊。

不過他並沒有就此休息,他待會還要修煉兩個小時才會睡覺,這是他這半年來養成的一個習慣。

屋裏隻點著一盞燭燈,幽幽的燈光映照在沈長文和王邑的臉上顯得有些昏沉。

沈長文半眯著眼睛,在對麵的**,王邑用一塊木炭在牆上劃下一筆。

定睛一看,加上這一筆剛好湊成一個‘正’字,再仔細一看,這牆上竟是堆滿了一個個方方正正的‘正’字。

這王邑不愧是個讀書人,即使是用一塊木炭寫字,寫出來的字也是筆力強勁結構有序。

“唉!”

寫完這一個正字後,王邑放下手中的木炭拍了拍手裏的汙漬,坐在床邊不停的歎氣。

沈長文隻是靜靜的看著,他知道王邑現在的心裏狀態。

二人一同山上已經半年,這半年裏沈長文每天砍柴煉體,沉迷於充實的日子無法自拔。

而王邑則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整日裏無所事事,卻又滿心想要師父傳他仙術。

可是這日子一天天過去,師父一直沒有收他為真正的弟子,這仙術自然還是不見蹤影,王邑越等越不耐煩,他心中升起了下山回家的想法。

不過已經等了半年,突然說要放棄,他心中卻也是舍不得,所以這幾天一直徘徊不定。

為此王邑還專門跟沈長文這個之交好友說了這件事,並且想要沈長文跟他一起下山。

如果沈長文肯跟他一起下山,想法得到別人的認同,王邑心中的想法定然能更快下決心。

不過令他可惜的是沈長文拒絕了他的邀請。

熟知劇情的沈長文知道這些都是師傅的考驗,看二人是否有耐得住寂寞的心,他自然不會愚蠢的現在下山。

而且他被狗係統逼著十年後要進行穿越,到時候如果穿越到什麽危險的地方,普通人的他定是必死無疑,唯一能夠讓他有機會活下去的機遇,就是眼前的嶗山。

他唯有拜入嶗山派,學得修仙之法,成為修仙之人,才能擁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的小命。

經過幾日的搖擺不定,王邑在今日終於是徹底下定了決心,打算下山回家。

不過在這之前他決定再次邀請一下沈長文,他視沈長文為至交好友,決定兩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此次他下山自然是希望沈長文這個好兄弟能跟他一起下山。

“阿文,我決定了,我今晚就要下山回家。”

看著王邑堅定的眼神,沈長文知道王邑這次是下定了決心要下山回家,不管別人怎麽勸解都沒用。

但是他還是開口勸道:“老王,你先別急,咱們都上山半年多了,都等了這麽久了,你現在下山不就是功虧一簣了嗎?!”

不管怎麽樣沈長文也是將王邑這個自己穿越後遇到的第一個人,看做是自己的好兄弟。

他知道這些都是師父的考驗,不希望兄弟二人分離的他,希望王邑能夠留下來繼續等待。

當然他不會直接說這些都是師父的考驗,修仙之人神威莫測,更是能掐會算,他怕自己一張嘴就會被師父發現。

到時候師父若是怪他多嘴將他逐下嶗山那就慘了。

王邑下山最慘也就是繼承萬貫家產,當一個一生瀟灑的富家翁。

而他若是被趕下嶗山,那身為一個普通人,他大概率會死在異世界各種恐怖怪物的手上。

所以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沈長文隻是正常的勸解王邑,不敢多說什麽。

聽到沈長文的勸說,王邑再次歎了一口氣,臉色幽怨的說道。

“阿文,咱們都上山半年了,師父還是沒有傳授我們仙術,反而是整天讓我們砍柴,修煉什麽煉體之術。”

“這煉體之術你也修煉了半年了,效果微乎其微不說,就算是練的再好,也隻是多加一些力氣,又不能駕鶴飛天,點石成金,這些終究不是仙術。”

“我當初是偷偷出門上山尋仙,已經過去半年了,我既沒學到什麽本事,怕是家裏也是非常擔憂。”

“我不像阿文你,孤身一人瀟瀟灑灑,想在山上待多久就待多久,我妻子還在家裏等我,既然仙術無望,我不可能還繼續等下去,讓我妻子一人在家裏孤苦伶仃的……”

一開始還好,沈長文後麵越聽越不對味,這一刻他心裏隻想吐槽。

“他馬勒戈壁的,你這個狗賊居然在諷刺老子是條單身狗,王邑你簡直不是人!”

嘴角抽搐了好一會兒,最後看在王邑即將離去的份上,他還是壓下了心中那些想要懟噴王邑的話。

不過他心中對於王邑即將離去的悲傷一掃而空,轉而到來的是滿心的怨念。

眼睛幽幽的看著王邑,他瞬間發出殘忍秘技“真·單身狗之凝視!”

王邑講完後,看到沈長文眼露凶光的看著自己,突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他還是繼續邀請道。

“怎麽樣,阿文,你要不和我一起下山吧,我家裏良田千畝,到時候你就住在我家,咱兩一同讀書下棋,豈不快哉?”

沈長文語氣僵硬的說道:“你是想讓我下山,然後看你秀恩愛吧?!”

這些新奇的話語,王邑這半年裏時常聽到沈長文說起,雖然有些不知所謂,但是他已經習以為常。

聽出沈長文語氣的拒絕,王邑也不便再多說什麽

通過半年的相處,他也知道沈長文這人是個強驢子,決定了的事是怎麽也改不回來的。

既然沈長文拒絕,王邑也就不再多話,靜靜的收拾起自己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