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睿貝看著他,又是那抹讓人心酸的淺笑,“我是犯人。”連下人都不如的犯人。

她的聲音很輕,聽在心裏卻是那麽重,厲赫晏蹙緊眉心睨著她,“傷是怎麽回事?”上午從監獄出來的時候還不是這個樣子的,下午就變成這個樣子。

喬睿貝再次低下了頭,“來醫院的路上不小心摔倒了。”

“你騙我是傻子。”厲赫晏不顧她的反抗,將她帶到了醫護室,喬睿貝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接受了全身的檢查,而醫生問她傷是從哪裏來的時,她隻是雲淡風輕的解釋,“摔倒的。”

醫生離開診室對一直站在門口等待的厲赫晏小聲的說,“是被打的,剛才被送進來的那位病人,身上也有多出被打出來的淤青,看樣子是經曆了很多年的家暴所致。”

厲赫晏腦海裏瞬間就閃過了那個男人的眼神,是他。

他和醫生交代了所有情況,還不準醫院裏透露病人的所有情況,在他還不知具體原因的情況下,是不能讓任何人找到她們母子的。

坐在厲赫晏的車裏,手裏拿著他剛才為她新買的一條裙子,心裏有說不出的滋味,淚水就那樣不由自主的一滴一滴打在了手背上。

一張紙巾出現在她的眼前,又是那麽帶著濃烈苦澀的淺笑,她接過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對不起。”

車子停在了一所高檔小區的停車場裏,他扭頭睨著她,“為什麽要說對不起?”那個他眼裏囂張跋扈,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孩去了哪裏?

她低著頭,沒什麽血色的唇苦澀的翹著,“我不該在你麵前哭的。”

眉心一蹙,他伸手挑著她小巧的下巴,她的臉上一兩肉都刮不下來,這樣挑著她的下巴,都會擱的手疼。

“你已應該在誰麵前哭?”那個親手把她送進監獄的好哥哥。

“我在你麵前是個罪人,是不該被原諒的罪人,我……”喬睿貝真的像個十惡不赦的罪人一樣,在他的麵前懺悔著。

厲赫晏煩躁透了,嵌在她下巴上的手猛然間的一個用力,他不想聽到她這樣說話,一點兒都不想,她有沒有罪,不是她說了算的。

既然知道自己那麽做已經犯罪了,那麽當初為什麽還那麽做了?!

他的唇帶著懲罰的堵在了她微啟的唇上,這招真管用,終於不用聽到她悲戚的懺悔,終於可以讓她安安靜靜的待在他的身邊。

喬睿貝像個沒有感情木偶,怔怔的坐在那裏,就連毫無焦距的眼神都是渙散的,她不會去推開他的,她沒有權利,即使他讓她去死,她都會毫不猶豫。

誰讓,在所有人眼裏,她都是個殺人犯呢,她殺的是他的親妹妹,他對她這樣做,一點兒都不過分的吧。

原來,隻用了五年,連她自己都認同,當年就是她推下了厲蓉萱。

時間真可怕,時間也真好。

她的唇冰冰的,七月的夏天,她的唇竟然是沒有溫度的,他被她絕望的目光蜇了一下心口,他推開她,涼涼的說道,“既然知道,那以後也別我麵前笑,你也不配。”

他特討厭她那明明就笑不出來,卻逼著自己笑一下的模樣,那笑明明就苦不堪言,她卻覺得隻要笑一下,什麽都大不了了。

她垂著頭,不著痕跡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他真溫暖,隻碰了一下,她竟然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有了溫度的傳遞。

她用很低很小的聲音緩緩的回答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