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昊然寒著一張俊臉,道:“過來,趴下!”

宋初微搖頭,趕緊跳下床,向門口跑去。

沈昊然長手一抓,宋初微眼疾手快退到一邊,避開了他,卻距離門口有點遠了。

眼看著不能從門口逃出去,宋初微隻得打開玻璃門,溜到陽台上,再砰的關上玻璃門。

沈昊然怔了一下,但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冷冷地看著陽台上的宋初微,道:“我數三聲,你最好馬上給我進到屋裏來,一……”

“我不進,打死我都不進去!”隔著玻璃門,宋初微大聲地說道。

沈昊然上前,拉開玻璃門。

宋初微用力頂著,由於鎖頭在屋裏,對她很不利。

沈昊然力氣很大,一下子就拉開了玻璃門,砰的一聲,發出很大的聲音。

宋初微嚇了一跳,睜大雙眼,退到欄杆上,“你不要過來啊,不要過來,不然我就,就跳下去了。”

沈昊然不為所動,向她走去,“有本事你就跳下去,這裏是二樓,就算摔不死,你也會住院一個星期。”

“你嚇唬我啊!”宋初微往下瞥了一眼,突然有些心驚膽顫。

但已經到了這一步,她不能退縮,不然被他抓住,她會被他打死的。

顧不得這麽多,她立即爬上欄杆,抓著欄杆,腳往外伸到欄杆間縫,“你別過來啊,我真得會跳下去的。”

沈昊然不為所動,想她不過是在威脅他罷了,以她膽小的性子應該不敢跳下去,所以他繼續抬步上前,低沉喊道:“二!”

宋初微再次往下看了看,雙腿在顫抖,深吸了一口,閉上雙眼,縱身一躍,直接跳下去。

“哎呦喂!”下麵傳來一聲哀叫。

她還真跳了?沈昊然愣住了,趕緊跑到欄杆處往下看,隻見宋初微躺在地上,抱著大腿苦苦哀叫中……

沈昊然趕緊跑下樓,走到她的麵前,冷麵看著她質問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是不是覺得你自己的命很硬?”

宋初微不理他,艱難爬了起來,一瘸一拐地從他麵前向前走去。

“你這要去哪裏?”沈昊然再次問道。

“你管不著!”宋初微繼續往前走去。

沈昊然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拽過她,“你摔成這樣,你覺得你能走多遠?”

“你管我!”用力掙開他的手,宋初微忍著腳上傳來的劇痛,朝大門走去。

“你還真不怕自己當一回事!”對她倔強的脾性,沈昊然露出無奈的表情。

“我就賤命一條,不值錢,摔死摔傷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宋初微一邊往前走一邊說著。

沈昊然站在那裏,“你要知道,這裏是山上,周圍都是叢林,就算沒有老虎獅子,也會有賊,你就不怕他們把你拖到叢林中殺了奸了?”

宋初微頓時停下腳步,不敢向前了,委屈又難受地落下眼淚。

看著她哭了,沈昊然的心揪了一下,在想自己是不是有點過分了,是不是令她感到恐懼了,所以她才會不顧一切地往下跳?

他上前,一把打橫將她抱起。

宋初微怔住,在他懷中掙紮,“你幹嗎,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沈昊然冷麵看著她,“你動一下,再摔傷,我可不負責!”

宋初微怔怔地看著他,不敢動了。

昊然抱著她,走進別墅,放在沙發上,冷冷地看著她,寧願從二樓跳下去,也不願意被他打,算她有骨氣。

宋初微不理他,綰起右腳的褲腳,小腿下直至膝蓋全是擦傷,還有一片淤青,傳來一陣陣撕裂般的疼痛。

看到這裏,沈昊然心裏再一揪,什麽也沒說,走去拿了藥箱,放在桌麵上,找出碘酒,跌打藥水,紗布等等……

宋初微瞥了他一眼,道:“不用你擦,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我有說要幫你擦嗎?別自作多情了。”沈昊然把藥水扔到她身上,冷酷無情地說道。

宋初微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打開碘酒,用棉簽沾染,一點點的清理傷口。

碘酒滲入傷口中,一陣陣火辣辣的疼,宋初微不由皺起眉頭,不停地倒吸涼氣。

站在一旁的沈昊然,實在看不慣她輕手輕腳處理傷口的樣子,上前奪過她手中的碘酒,坐到她身邊,將她的腳抬放在他大腿上。

宋初微看著莫名其妙的他,慌忙地問道:“你幹嗎?你要幹嗎?”

沈昊然往棉布倒,直接敷在她傷口上。

“啊,好痛,好痛啊,你要弄死我是不是……”宋初微抽回腳,但被沈昊然按住,她痛苦地看著他,他這簡直是要他的命啊!

清理完傷口後,沈昊然給她傷口塗跌打藥水,再用紗布包紮起來。

一股濃烈的藥水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一種微妙的氣氛在兩人之間展開,宋初微看著他,問道:“你為什麽要救我?”

“我沒有救你,我隻是不想你從我這裏離開後突然死在外麵,從而牽扯到我。”沈昊然粗魯地將她的右腳扔到沙發上。

“哎。”又一陣疼痛,宋初微沒好氣地瞪視他,“你能不能輕點?”

非得這麽粗魯,恨她也不至於這樣子吧!

沈昊然冷冰冰地看著她,“趕緊檢查其他地方有沒傷的,感染了我可不管你的。”

“其他地方就不用你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宋初微拒絕道。

沈昊然看著她,“你命真夠硬的,從二樓跳下去,還能拖著一條腿繼續走路!”

不知他這是在調侃她呢還是諷刺她,宋初微瞥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自己拿藥擦其他的傷口。

沈昊然不再理她,起身到洗手間洗手。

宋初微小心地挪著右手放在地上,然後撩起上衣,往腹部塗了一些跌打藥水。

那裏雖沒淤青,但非常的疼,連呼吸的時候都疼,張好良那一腳真是要她的命,外加她毅然決然從二樓跳下樓,已經去了半條命。

避免了沈昊然拿鞭子抽她,但卻落得全身是傷痛,她真是作死啊!

也不能這麽說,是遇到他後,她身心遍體鱗傷,傷痕累累,沒一處是愈合的。

見沈昊然走了過來,宋初微趕緊放下上衣,不去看他的眼睛,道:“我喝了,我想喝水,能不能倒杯水給我!”

“你的腳還沒斷呢!自己去倒。”沈昊然無情拒絕道,收拾藥箱,把藥箱放回原位。

宋初微瞪了他一眼,不求他,隻好忍著痛,撐著沙發,一瘸一拐走向廚房。

他家的廚房是開放式的,非常的漂亮,各種餐具應有盡有。

剛倒一杯水喝的時候,客廳那邊就傳來沈昊然吩咐的聲音,“順便倒一杯給我。”

宋初微看了一眼他,他已經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像個大少爺。

他本來就是大少爺,隻是在沈家排行老二罷了。

明知她是傷成這樣,還叫她倒水給他喝,真是不把她當人看。

宋初微倒了一杯水給他,遞到他麵前時,他沒接過,她啪的放在茶幾上,以示不滿。

沈昊然挑起眼角看了一眼她,什麽也沒說,端起,喝了一口,才道:“你傷成這樣子,今晚就睡在這裏。”

雖是好事,可宋初微並不開心,卻用一種警惕的眼神看著他,“你晚上不會趁機對我做什麽吧!”

沈昊然一臉淡然地看著她,“我還能對你做什麽呢?剛才我不過是想用鞭子懲罰你一下,你就從二樓跳下去,如果我再對你做什麽,你豈不是在我麵前自殺?”

聽到他這麽說,宋初微在心底鬆了一口氣,他到底還是知道她的脾性的。

沈昊然再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起身上樓去了。

想到了什麽,宋初微叫住他道:“沈,沈總!”

她現在也隻能叫他沈總,很生氣的時候才會連名帶姓喊他沈昊然。

“什麽事?”沈昊然轉過身看著她,問道。

“我睡哪啊?”他這別墅很大,二樓的房間很多,他也沒安排她睡哪間房,她便問道。

沈昊然冷冷道:“沙發!”

“什麽?”宋初微不敢相信,睜大雙眼,“我都傷成這樣子了,你還叫我睡沙發,要是傷口感染了怎麽辦?”

“我可不想整個房間都是你的味道,然後找阿姨來清理。”沈昊然丟下這句話,繼而上樓。

“喂!”宋初微沒好氣,再次叫住他。

沈昊然不耐,站在樓梯上,往下望著她,什麽也沒說也沒問,等著她接下去說。

宋初微說:“被子呢?枕頭呢?你總不能就這樣讓我躺在這裏吧!這裏是山上,現在都有些冷了……”

沈昊然不說話,徑直上樓。

看到他這個樣子,宋初微氣結,一開始她就不該來這裏的,不該受他的威脅乖乖就範的,也不至於落得這個慘狀。

雖說死在他手上好過被其他男人虐待,可現在看來,生不如死啊!

就在她憤憤不平的時候,就見沈昊然抱著枕頭和被子走下樓,直接扔到她的身上,道:“半夜的時候最好不要到處亂跑,出了什麽事,我一概不負責。”

提醒完後他關了客廳裏的燈,隻留一盞微黃的燈,便重新回樓上的房間。

看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又看看麵前的被子,剛才的氣一下子消了一半,宋初微陷入沉默。

其實他沒錯,是她當年不要他,背棄他,傷了他的心,他生氣,想要報複她,羞辱她,折磨她,是理所當然的。

她不該跟他爭,不該跟他鬥,任由他發泄,宰割,可是又有誰知道她當年是迫不得已的。

躺在沙發上,宋初微望著漆黑的上空,心情煩躁。

身上的傷帶來的痛,使得她在夜裏幾個小時裏幾乎是難以入眠,想翻也翻不了,直到天邊翻出魚肚白的時候,她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早上七點鍾,沈昊然穿戴整齊走下樓,看到宋初微還在睡,她臉色不太好,蓋在身上的被子滑落在地上。

他想上去撿起蓋在她身上,但最終還是徑直地走出別墅,回公司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