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哪裏,今天啊我是帶著這間樓層的擁有人過來看看裝修得如何的,沒想到正巧碰上你,那麽就一起吃個飯好嗎?”

蕭淑這麽說著,就將我推到了沈星河跟前,我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那就大大方方地注視著他,方才他還沒有留意那道注意著他的視線,現在仔細一看,頓時驚訝了幾分。

“沈學長,好久不見。”

明亮的電梯間,頓時一切都靜止了。

沈星河真的沒想到,再見如畫,會是在這樣一種情形之下,當年那個戴著厚厚的黑框眼鏡,梳著雙馬尾的季如畫,如今褪去了所有的稚嫩,歲月並未在她臉上留下多少痕跡,皮膚還是一樣的細膩,隻是眼神中已經多了一種憂鬱的感覺,真的讓他想起了什麽叫做明媚的憂傷。

我露出一個笑容來,伸出了手,很大方地告訴他,我就是租下這層辦公樓的人,很開心能再見到他。

蕭淑也笑了起來,看了看我和他,隨後便又說了一句圓場話,“既然正好星河你今天在,那不妨我們中午就吃個飯,別客氣,這回是如畫請客,也算是謝謝你替她設計了整個樓層的裝修,可以嗎?”

沈星河不置可否,雖然方才看著我愣了愣,現在清醒了過來,理智又恢複不少,看了一眼身旁跟著的助理,他又露出一個笑容來。

“不是不可以,不過要看我接下來的行程緊不緊。”

一旁的薛助理推了推眼鏡,檢查了一下今日的行程表格,搖了搖頭,“老大,接下來並沒有什麽安排,隻是快三點的時候有個工地現場要你去看一下,吃個午飯的時間還是有的。”

我看小薛似乎才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竟然已經是沈星河的助理了,這些年沈星河到底在做什麽啊,我竟然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蕭淑什麽時候和他聯係上的。

一行人進了電梯以後,沈星河看著電梯上的數字,突然問了我一句:“如畫,想了想,我們應該要有十年未見了吧。清盛,他還好嗎?”

我聽見沈星河提起何清盛這個名字,心裏一抖。

見他兩手正交叉放在肚子前麵,狀似不經意間的看著我,我開口之時語調便帶上了幾分自嘲。

“跟他啊,也沒怎麽樣,我現在就一個離異女人而已,剛被一家公司辭退,不得已才隻好出來開工作室,倒不像你,這幾年似乎在建築界活得風生水起啊。”

沈星河點了點頭,事實上他自己有些緊張,當年和何清盛一屆的人,除了沈星河,還有江漢清,沈星河隻知道,他當時也是很喜歡這個學妹的,沒想到倒是被何清盛先下手為強,後來,在何清盛和季如畫大婚那天,便和楚揚那個悶葫蘆一起喝了個宿醉,自從何清盛婚禮以後,他便到了北部發展,隻是沒想到,兜兜轉轉,十年之間,會在這樣一種情形之下見到了如畫。

我明顯能感覺到沈星河的緊張,但不知為何,到了餐廳以後,我和他兩人因為有蕭淑做了調劑,因此一頓飯吃的倒是挺暢快的,幾杯酒下肚,倒是把這些年各自的經曆、往事都和盤托出了,到這時候沈星河也說,真的願意有我這樣一個朋友,何況還是他的學妹,怎麽可能不罩著點呢。

我聽見這話剛剛才擦了擦嘴,這會兒笑了出來,“學長,您要真想罩著我,還不如來我這工作室幫忙,我這工作室可都是你負責設計裝修的,可不就是吸引客戶的一個活招牌嗎?幹我們這行的,就是不嫌錢多,也不嫌客戶多。”

沈星河正在用極為優雅的動作切著他的牛排,聽見我這麽說,又笑了出來,“怎麽,你這是當著我助理的麵在挖牆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