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評委,我對賀欣同學的作品提出異議,因為這份作品,本來應該是我的,而且,事實上它還是半成品。”

如果賀欣真的懂,就不會不知道,我這個作品在草稿上隻不過是輪廓,就算掃描到電腦裏,在複活賽開始的前幾天,我也隻是還在弄細節的部分,而且,並未全部完成。

雖然我也有跟她透漏過有關這個項目上的一丁點兒細節,可那還不到這個設計上的十分之一,所以賀欣想完全剽竊走它,也是不可能的。

因此我才會看見評委在初見這部作品時的驚豔之色,到最後怎麽就會變成一臉意興闌珊的模樣。

因為賀欣完全把這個設計的走向改變了。

明明是這個設計我選的是冬的主題,卻硬生生地被賀欣改成了秋的意境,這樣的明顯的差別,賀欣自己應該不會感覺不到吧,還是她覺得,她可以將黑的說成白的,說成是我抄襲了她的作品?

嗬嗬,幾乎不可能。

沈星河那個時候作為校方評委,此時站了起來,給在場的評委提了一個中肯的建議,那就是,讓我將這個作品重新完成補好,另外再創造一個新的設計,換一個新的主題,並且,賀欣同時也要在複活賽重新舉辦的這一個月內完成好屬於自己的真正設計。

當時他說,“這畢竟是兩個女孩的較量,無關其他,如果可以,當這兩個作品交上來的時候,就可以決定誰能進入決賽了。”

因為還有其他人一同參加決賽,所以審核的工作也是個浩大的工程,有這一個月的時間給我和賀欣,已經是萬幸了。

回到寢室的路上,賀欣不敢真正地看著我,但我也無心去理理會她,實際想想,心裏還是很難過的,沒想到我剛還想叩謝室友不殺之恩,現在卻要打臉……

誰說,當著朋友的麵捅她一刀的這樣的室友,不是在殺人?

設計,就猶如我的命,她這樣……就算在要我的命。

一路上賀欣跟我都沒說任何話,倒是江漢清打了個電話過來,語氣很是著急,且語無倫次。

“如畫,我跟你說,欣欣不是這樣的人,她不可能剽竊你的作品的,再說,你這麽厲害,就不能讓她一回?”

我都沒有想到,江漢清這人平時看著挺理智的,怎麽遇到了賀欣的事,竟然會這樣激動,甚至可以為了賀欣來求我。

我在電話這一頭險些笑出聲來,“你也看見評委怎麽說的了,你要我讓她,那誰來讓我呢?”

那會兒我用的還是諾基亞的手機,摁一個鍵,就將所有江漢清的鋪天蓋地地謾罵聲隔絕在了電話的另一邊,終於我走到了寢室,但我也……終於要失去一個朋友。

回了寢室,我已經不想說話,隻是默默地收拾行李和整理電腦裏的數據,蕭淑方才也在大賽上看著我,沒想到結果竟然是這個樣子,她可不像我,會這麽平靜,一看我收拾東西,就開始罵了。

“賀欣你是不是腦子抽了,在設計這一行,無論抄襲還是被抄襲,名聲都不怎麽好聽的!你他媽最近是腦子吃屎了是不是?”

我聽見蕭淑的質問,也抬頭望向了賀欣,她不像我,我戴著厚厚的眼鏡,她則是戴著隱形眼鏡,在這件事發生之前,一直都是那麽眉飛色舞,個性張揚,可以穿著小短裙度過一整個夏季,而現在,我看不到她的臉上有半點的得意之色,想來剽竊作品,她心裏一定有掙紮,甚至於是內疚的。

但是,我無法原諒,就算賀欣會說對不起,我也依舊無法原諒。

賀欣眼中迸出恨恨的光芒,她問我:“為什麽,為什麽何清盛一直注視著你,為什麽他要那麽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