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節 男人與女人
幫朱迪叫一輛出租車送她回酒店之後，田東拉著張平的手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閑逛著。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初夏的熱浪依然沒有退卻，空氣非常沉悶，沒有一絲風。兩旁的路燈、商家的廣告牌、各式各樣的霓虹燈把街頭的角角落落照得如同白晝一般；路上已經沒有什麽行人了，馬路上的汽車也稀少了許多；遠處居民區的高樓大廈依然燈火通明，快節奏的城市生活沒有因為夜幕的籠罩而變得輕鬆；忙碌了一天的蘇城此刻終於安靜了下來，像一個疲勞極了的農民工急需盡情地休息，以便恢複元氣來迎接第二天新的挑戰。
張平把頭輕輕地依偎在田東右邊的肩膀上，兩隻手拉著田東的右手隨著散步的節奏輕輕地搖晃著。田東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的人行道，他的思緒卻飛向了遠方。本來今天是一個開心的生日聚會，他隻想借著這個機會告訴李雪、朱迪兩人自己跟張平的事情，沒想到田東的好哥們朱正文就在今天晚上向他透露他已經喜歡上了李雪，這讓田東的心情一下子莫名其妙地變得有點浮躁；然後成天培和李冰的出現，和李雪向大家訴說的那些故事，更讓田東的心裏萬分不安。田東在心裏默默地為李雪禱告著：希望李雪一切安好！
有人說女人與男人之間一共有三種關係：第一種是平行關係，無論走得多近、離得多遠，兩人總是默默對看著對方，卻隻是一個過客而已；第二種是相交關係，越接近的時候越興奮，相交過後卻越走越遠；第三種是心電圖關係，有時離得很遠、有時離得很近，但是自己永遠不用擔心對方，因為她的心、她的根永遠在自己身邊不曾走遠。那麽，田東與李雪之間到底是哪一種關係呢？此時此刻的田東不知道答案。
古往今來，很多文人墨客都在矯情地問：愛情到底是什麽？有人把愛情與中國的四大名著聯係起來進行認證：有人認為愛情就像《三國演義》，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有人卻認為愛情也像《西遊記》，經過九九八十一難，方能才取得真經；有人認為愛情更像《紅樓夢》，總有一些人把它奉為圭臬，耗費畢生研究它；有人也認為愛情最像的還是《水滸傳》，管你有多轟轟烈烈，最終都得被生活招安。
愛情還很自私，有人問過：諾貝爾獎裏為什麽沒有數學獎？答案是諾貝爾曾向一位女士求婚，而那位女士卻嫁給了名叫米泰萊弗勒的數學家，還共同欺騙了諾貝爾，造成諾貝爾終身未娶，他恨數學啊。當然，這個故事至今也沒有人官方地出來辟謠，看來可能是真的，嗬嗬。
看到田東一聲不吭、神色凝重的樣子，張平用力地搖了搖田東的手，溫柔地問：“東，你在想什麽呢？”
聽到了張平的問話，田東的思緒一下子拉回到現實中來，他裝作若無其事地說：“哦，沒什麽！我隻是在回味剛才李雪說的那些事情。她有這麽一個不爭氣的弟弟，而且她的父母還這樣幫著這個弟弟，李雪真是蠻可憐的！”
“剛才看到成天培的出現，你的好哥們朱正文顯得非常激動，後來還動手打起來了。你有沒有發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張平把頭輕輕地揚起來，看著田東側邊的臉輕聲問道。
田東輕描淡寫地說：“‘老豬’跟李雪一起租住一個房子裏，平時兩個人就比較聊得來，可能‘老豬’看到李雪被欺負了，替她打抱不平吧？”
張平用食指輕輕地點了一下田東的腦袋，開玩笑地說：“你這個‘榆木腦袋’，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是人都看得出來，朱正文可能喜歡上李雪了！你有沒有注意到？在剛才吃飯的時候，朱正文一直用那種情深款款的眼神看著李雪？”
不明真相的張平，一下子直接說出了田東剛剛從朱正文那裏獲知的答案，田東在心裏不禁暗暗地感歎女人的直覺真是太靈敏了。另外，聽到了這個答案的田東心裏居然有點隱隱作痛的感覺。近乎完美的女朋友張平就在自己的邊上，為什麽自己還有這種酸楚的感覺？田東深深地責怪自己。他輕輕地掙開張平的雙手，把右手放在張平的腰部緊緊地摟住她，強迫自己不再去想一絲一毫關於李雪的事情，讓張平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身軀慢慢地、慢慢地把自己所有的思緒全部占滿。
“我沒有注意到別人，我一直在看著你啊。”田東認真地回答說。
田東說著這句話，突然間想起了在大學讀書的時候，有一次某女老師責罵A同學的作業太不認真，A同學一直低頭不語。這樣的反應可能激怒了某女老師，她一改平靜的語氣，咆哮道：“你為什麽不說話，你不服嗎？”
A同學解釋說：“不是，我女朋友不讓我跟漂亮的女人說話！”結果，A同學順利過關……
張平笑了笑：“你們男人的思考邏輯，一個女人生一個孩子要十個月，所以十個女人生出這個孩子隻需要一個月……加加班，還可以壓縮到兩個星期……嗯，給你五個女人，一個月後你們要看到這個孩子，是不是？你這個‘榆木腦袋’，什麽事情就知道直來直去的，也不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
田東回答說：“不是啊！我考慮了啊，隻不過不說出來而已，多說多錯嘛！我的一位同學就是一個例子。話說兩年前Y同學的公司新來了一名女同事，有一次Y同學發現她喊公司老板叫爸爸，他就決定了要追求她，如果成功了他的地位不就節節高升了嗎？結果，一周後Y同學被開除了，理由是騷擾老板兒媳婦！後來Y同學到了一家新公司，好不容易認識了一個女朋友，結果又吹了。”
“那是怎麽回事？”張平問道。
田東繼續講述說，話說Y同學某晚在公司加班，和女領導為工作的事發生了爭執，鬧得不歡而散。回到家心裏一直不痛快，女朋友問他咋了，他說沒事，她一臉狐疑地看著Y同學。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女領導用微信給Y同學發了一條語音，因為吃飯Y同學打開了聲音，隻聽她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昨晚的事就算了，就當什麽也沒發生……”
女朋友沒聽完，一碗豆漿直接潑到Y同學的臉上，吹了……
“哈哈！誰叫你們男人不說實話的？活該！上次我們園裏開會簽到的時候，有一個水靈靈的A妹子簽到了，某男主任看看她：‘人這麽美，字咋寫成這樣？’另一個長得不怎麽的B妹子一看，她寫得跟這些字一樣醜，心裏就有底了，坦然去簽到。某男主任看看B妹子又看看字：‘嗯，不錯，表裏如一，都那麽醜！’你看，你們男人連評判字寫得怎麽樣都是看女人的長相的！在你們眼裏，女人隻是供你們男人欣賞的花瓶嗎？”張平樂不可吱地笑了。
田東一臉嚴肅地說道：“誰說的？對我們男人來說，女人實在是太重要了。每個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一個優秀的女人，關鍵時刻能推男人一把，你看看正在開放動物園裏遊玩的K先生就知道了。”
話說一群遊客正在開放動物園的半敞開式大巴車上看老虎，一大款心血**地說：“誰敢下車跑一圈還能活著上來，我給他一百萬！”
話音剛落K先生就撲通跳下車，被老虎追得喘不上氣，拚命跑了一圈好不容易才爬上車。大家忙著向他道喜，祝賀他獲得一百萬元。
但隻見K先生怒火衝衝地問：“剛才是誰把我推下車的？”
回頭一望，隻見K先生的老婆在笑：“你回來了，我就收錢；你回不來，我就換人……”
……
兩個人邊聊邊散步，又走了好一會，田東這才溫柔地跟張平說：“時間也不早了，我打個車送你回家吧？”
張平撒著嬌拒絕了：“沒事的，反正明天是周末，也不用上班，你就陪我走走吧。對了，我姑姑讓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哦？什麽好消息？說來聽聽。”
張平一臉興奮地說：“房子的事情我搞定了！我表哥把老家的房子裝修好了之後，打算搬回去住了，他在市區一個老居民小區還有一套房子，50平方左右，兩室一廳。本來我表哥想把這套房子賣掉的，我姑姑考慮到我們結婚的時候沒有房子住，他打算把這套房子先借給我們用，省得我們再到外麵租房子了。”
聽了這個消息的田東，卻沒有張平意料中的那麽開心，他把張平摟得更緊，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心裏很不是滋味。
“東，你怎麽了？是不是覺得這套房子太小了你不滿意？”張平奇怪地問道。
“不是的，能有兩室一廳的房子，也是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啊。隻是我還得連累著你一起寄人籬下，作為一個男人，自己太無能了！”田東忐忑不安地說。
“什麽叫寄人籬下呢？我姑姑沒有女兒，從小就把我當女兒看待，她對我可好了。再說了，我表哥一時半會兒也用不上這套房子，正好可以借給我們用一段時間。等湊夠錢了，我們自己就可以買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這樣一來，為我們爭取一點寶貴的時間，也不至於把你逼得那麽死，這不是一個萬全之策嗎？”
“可是……我……我覺得這樣太委屈你了！”田東內疚地說。
張平把田東的左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輕輕地摸了幾下，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她鼓勵田東說：“有什麽委屈、不委屈的？想想我們的孩子，想想我們的將來，隻要我們兩個人真心相愛，一起為美好的生活奔忙著，幸福遲早會來的。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對我們的未來有信心！有人說，人生就是一隻睡在你身邊的老虎，你會恐懼、你會逃避，如果你不知道這一切是幻象，就會成大問題。你要騎在它上麵，撫順它的毛，人生的目的是要和這隻‘老虎’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