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是。”霍汌低頭應了聲,強忍著體內怪異的感覺,走過去拿起了旁邊的白色藥瓶。

蕭禮的皮膚很細膩,這樣就顯得傷口尤為突出,深深的一道,即使這麽多天過去了,也依舊看著觸目驚心,血淋淋的。

如果沒有係統可以窺探蕭禮的內心,霍汌覺得自己可能會真以為他是想幫皇上擋劍,但偏偏係統是可以窺探的,所以霍汌知道他是故意設計了這麽一場戲,目的就是在皇上麵前刷好感。

作為皇子,基本是沒有人會對皇位不向往的,所以霍汌能理解他這麽做,隻是一個連對自己都能這麽下狠手的人,可見心思有多深沉。

霍汌表麵上沉穩著,但手指卻不禁微微有些發抖,小心翼翼地將藥粉給他撒了上去,然後立即去取來白布包紮。

見他眉頭一直緊張地蹙著,蕭禮忽然笑道:“你是擔心本殿?怕本殿受不了這疼痛?”

霍汌手指猛地一頓,似乎是被人窺見了內心,立即慌亂局促地抬頭:“我……殿下。”可最終又什麽都沒說出來。

是啊,他原本隻是一個最低賤的奴隸,如同牛馬一樣,是蕭禮讓他從奴隸變成了人,他傷口潰爛,誤用了有毒的火鶴花,也是蕭禮出現告訴了他如何解毒,如果不是蕭禮告訴他治療傷口的方子,他可能現在早死了。

所以,他當然會擔心蕭禮。隻是,他又有資格擔心嗎?……他們身份天差地別。

霍汌的眼神裏有些隱隱的克製,可這份克製又太薄弱,很容易就被看穿。

正無措著,蕭禮手指又忽然伸過來親昵地撫了撫他頭發,說道:“不用擔心,本殿無礙。”

霍汌低著頭,沉默不語,繼續仔細地將他最後的一點傷口包好。

接下來的幾天。

霍汌看似依舊對蕭禮恭敬畏懼著,可那雙眼卻總不經意地落在蕭禮身上,在被發現時,又立即慌亂地移開,低著頭小心翼翼的,謹慎又克製著。

蕭禮此時正端坐在書案前提筆寫著什麽,見此,他抬頭對霍汌道:“阿深,過來。”

霍汌聽話的走過去,蕭禮指了指紙上挺拔勁秀的“雲深”兩個字,說道:“這是你的名字,我來教你寫。”

霍汌點頭,在他旁邊坐下,兩人並排坐著,蕭禮手指抓在霍汌的手上,帶動著他一起,在紙上一筆一劃地寫道:“雲深。”

望著紙上略微有些不工整的兩個字,霍汌的嘴角終於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臉頰也不禁興奮得有些微微發紅。

這副樣子,實在是有些可愛。

蕭禮正被他吸引得有些出神地看著,就見霍汌突然揚起臉,一副認真的樣子朝他問道:“那殿下,您的名字怎麽寫?”

蕭禮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霍汌會忽然對自己這樣問。

霍汌也好似猛然才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大膽,立即又慌張地低下了頭去,雙膝跪在了地上:“雲深鬥膽,冒犯了殿下,請殿下責罰。”

蕭禮嘴角略微有些**,片刻後,卻沒怒反笑,他伸手將霍汌扶了起來:“無礙,本殿教你。”

當被帶動著,在紙上寫出“蕭禮”兩個字的時候,霍汌明顯緊張得筆尖都有些顫抖。寫完之後,還又望著那兩個字愣了好久。

這時,陳長史過來:“殿下,佐成將軍前來拜訪。”

霍汌的任務並不是參與他們的政治,所以聽到這句話時沒有任何反應,依舊一副認真的樣子盯著紙上的字。

蕭禮的眸中微微一道暗光閃過,好似是已經等待了許久,他將筆給了霍汌,起身道:“阿深,你先自己練,本殿忙完再來找你。”

“是。”霍汌應道。

蕭禮這一忙卻是直接忙到了晚上,並且還暗中出府了一趟。

晚間歸來,他原本都忘了霍汌這件事,但聽身邊陳長史說道:“殿下,雲深還在那裏等您。”

才猛然想起了這件事。

蕭禮眉輕皺了皺,對這麽個小奴隸他原本是不屑的,但此時卻又忍不住想起了上午的那一個眼神,小奴隸一臉認真的問,那殿下,您的名字怎麽寫?

蕭禮猛然拔劍砍掉了旁邊的一朵薔薇花,怔怔地望著地上的花瓣出神。

“殿下您……,怎麽了?”陳長史不解道。

“無事,你退下吧。”

“喏。”

陳長史轉身走了,蕭禮又將劍收起,最終卻也沒去看霍汌,直接回了自己的寢殿。

霍汌聽話的在那裏一練就練了一整天,但滿紙卻都隻有蕭禮兩個字,又小心地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偷偷寫了雲實兩字。

他極為聰明,蕭禮已經教會了他寫“雲”字,他再自己在書卷上翻一翻,找到了“實”字,兩個字湊在一起,就寫出了“雲實”兩字。

似乎完全沒注意到現在竟然已經到了亥時,還在那裏認真地一筆一筆練寫著。

係統這會早已經有些困了,懶懶地將自己金色的羽毛卷起來,又舒展開,問道:“阿汌,我們還不回去麽?”

霍汌眼底有些小小的腹黑光芒閃過,他自己都沒注意,在不經意間,那團墨綠色光也又透了出來,說道:“再等等。”

“可是四皇子今晚不會再過來了。”係統說道。

霍汌當然知道他不會過來了,但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要再多待一會。對係統體貼道:“毛毛,你困了就先睡吧。”

這樣的好宿主哪裏找!係統頓時感激涕零,都忘了要勸霍汌回去這事,整個羽毛又瞬間精神了:“阿汌,我不困了,我陪你!”

霍汌笑:“好,那你幫我看看第二個要攻略的人物解鎖沒有?”

以往,係統絕對是會義正言辭拒絕的,目標人物,隻有快要出現的時候,係統才能解鎖,但現在,係統稍微猶豫了下,還是答應了:“我盡力。”

霍汌並不是一個急躁的人,第一個還沒完成就又去想第二個,他隻是不喜歡現在這樣對未來一切都未知的狀態,想要盡可能地讓自己提前有點準備。

可係統努力了半天,卻也就隻能看到蕭禮後麵的那個圖標目前隻亮了一角,露出了一個穿著紅色靴子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