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斬斷

七夜不認為大蛇丸是好心的來提醒或者說是告誡七夜,反而是抱著某種不良的心思,或許大蛇丸覺得自己的人力在麵對那個叫做“曉”的組織時會力不從心,要拉著七夜一起叛變增加他的話語權。

“我?已經有打算了,如果不出意外,我想很快我就會離開木葉。”

七夜不動聲色的打消了大蛇丸下麵可能會說出的提議,大蛇丸聽了幹笑了兩聲,又看了霜蘭兩人一眼,習慣性的舔了舔嘴唇。喉結上下翻動了兩下,說:“你有想法了?”

聰明人之間談話就是方便,隻言片語就可以互相了解。霜蘭兩個小孩子對大蛇丸的畏懼之心漸去,大眼瞪小眼的一頭霧水的看著七夜和大蛇丸兩人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眨巴眨巴眼睛,晃了晃身子。跪坐一段時間雙腿早就麻了,又不敢說。特別是蘭,撅著小嘴,幼嫩的小手拽了拽了七夜的衣服,一臉哀求。

七夜偏過頭看了一眼,嘴角微翹,說:“也好,我和大蛇丸有些話要說,你們這段時間會住在這裏,出去看一看,熟悉一下環境,回來我會提問。”說著也不知手從身上什麽地方一帶而過,摸出一個小錢囊,鼓鼓的,丟給了霜,繼續說道:“晚點回來,飯在外麵吃就好,記得給我帶一份。”

霜蘭早就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隻是跪坐時間久了,猛地站起來之後感覺不到下肢,立刻又跌坐在地板上。霜蘭兩個孩子倒不像那些富有人家的小孩較貴,咬咬牙搓了搓鏨紅的膝蓋,稍過片刻一溜小跑跑了出去。

大蛇丸回過頭看著兩個孩子歡快的背影,嘿嘿的笑了幾聲,臉上笑意很濃,似乎有了一絲追憶的神色,目光更是泛出少許迷離道:“真是羨慕兩個小家夥,那個時候我……嗬嗬不說了!”或許是有什麽故事,卻被即時岔開,七夜笑了笑,不以為意。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故事,大蛇丸有,霜蘭兩個孩子有,七夜也有。

安靜了一會,大蛇丸平複了心中忽然泛起的波濤,舒了一口氣,端起給霜蘭兩人倒的卻沒有喝的茶,喝了兩口,說:“打算去哪?”

七夜本來閉上的眼睛微張,嘴角微翹,輕撚著耳垂,說:“我讓水門去問問大名,聽說大名那裏有位置,如果沒有意外我會去大名府。”

大蛇丸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隨即舒展開,臉色略有變化,壓低了聲音問道:“為什麽是大名?”

大蛇丸的態度並沒有出乎七夜的預料,忍者和政界是根本聯係不到一起去的兩個極端係統,從女巫時代到武士時代,再到現在的忍者時代,無論是多麽有名望的個人一旦投靠了政界,那麽他就會被同類所拋棄。這是一種隱藏在骨子深處的一種自傲,不屑於那些肮髒的政治。

隻是誰都沒有意識到,政治就像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那些不屑於大名政客乃至幕府所謂的權謀手段的他們,自己卻在不斷的玩弄著各種各樣的陰謀陽謀,無異於五十步笑百步。

七夜冷笑了一聲,語氣變得絲毫不近人情,本來半眯著的眼睛豁然張開,一縷精芒閃過,雙眼有神而攝人,大蛇丸身體微微向後傾斜了一些,心中有了一絲戒備。

其實兩人的關係真的很複雜,似朋友,似知己,似死敵,誰也說不清。或許一秒之前兩人可以坐在一起暢談,一秒之後就要拔刀死拚。

七夜又冷笑了兩聲,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大蛇丸,問道:“現在忍者界的水已經亂了,我已經看見在不久的將來,第三次,第四次,甚至更多次忍界大戰要爆發。那些倒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些所謂的名門豪族,我們毫無自己的勢力,不過是他們手中的棋子,連蒴茂都無法擺脫的命運。你認為我們可以活的過一次,兩次,但是能活過第三次麽?”

說著七夜臉上不由帶上了一副淡然中露著猙獰,狂暴中卻顯得冷靜的詭異笑容,笑得大蛇丸心中一突。

“既然我們是棋子,無法掌握自己的未來,那麽我們就去做下棋的人好了。有一句話用在這裏並不合適,叫做‘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所謂的命運不過是弱者欺騙麻木自己的手段,我們都不是弱者,何不試著去改變那些根本就不存在的命運?

如果當年你的父母或者初代有這種勇氣……哼哼,有些話我就不多說了,其實你心裏早就明白,隻是非要我為你確認一下而已。”

大蛇丸聽完之後笑了,笑得很陰險,眼中光華流轉,盯著七夜16 k小 說首發,喉結翻動發出一陣陣嗚鳴之聲,惹人發慌。

“還是七夜君你了解我,隻是可惜了我們的目的都不同,不然或許真的並肩作戰。”說完大蛇丸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落寂和蕭瑟,還有對過去的緬懷與心痛。笑聲漸漸的變得尖利起來,仿佛一個個心中的牽掛都在這一刻被徹底的斬斷,被大蛇丸親手斬斷,就像七夜斬斷那無謂的親情一樣。

笑聲漸漸平息,大蛇丸已經不是以前的大蛇丸了,以前的大蛇丸就像一把閃爍著寒光的無上快刀,而現在卻隻是一枚路邊毫不起眼的石子,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任何氣勢。七夜知道,大蛇丸蛻變了,就像蛇蛻皮一樣,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和七夜君交談總是那麽的舒暢,說一句並不是恭維的話,我學會了很多,希望以後還有機會可以像現在這樣,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說說話。”大蛇丸喝幹了杯中的茶水,輕輕的雙手捧著輕放在桌子上,也沒有說話,直接站起身退了一步轉過身子朝門走了去。

當門快要被關上的那一刻,大蛇丸透過還沒有關閉的門縫,看了一眼七夜。七夜依舊坐在那裏絲毫沒動,雙眼緊閉,神情淡然,就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無欲無求的坐在那裏,一片空明。

這是七夜和大蛇丸最後一次見麵,當下一次見麵的時候,或許就成為了敵人,或許不……

過了幾天水門來了,臉上掛著誰都看得見的疲憊與憔悴,本來靈活的身體也好像成了一種負擔,走起路來都沒有了以往的矯捷。

自那日在村門外恰逢七夜,和七夜小吃了一頓之後,心情大壞。水門是木葉人,木葉人對木葉都有著一種接近於狂熱的熱愛之情。從初代建立那個緊緊隻有幾十戶人家的小村子,漸漸發展到現在能左右國家戰爭的一股強大的勢力,離不開村子裏任何一個人的貢獻。

但是現在卻有人在破壞村子的團結,而麵對這些惡人,水門第一次感到了無奈與痛心。他無可奈何,說到底他不過是一個忍者而已,僅此而已。和那些元老們,四大家族以及豪門比較起來,他根本什麽都不是。

奔波了一段時間原本想要挽救木葉的**也被熄滅,這是人力不及的事。隻要人還有欲望,就不可能得到救贖。

七夜看著水門那頹廢的模樣禁不住笑了幾聲,水門惡狠狠的瞪了一眼七夜,暗自責怪七夜居然在木葉最需要人力的時候選擇了離開,但同時也原諒了他。這怪不得七夜,就是水門現在他自己,都已經感到了厭倦。對權力以及人們心中自私的厭惡,深深的厭惡。

接過七夜遞過的茶水,一頓牛飲喝了底朝天,大口的喘了兩下,道:“你的事情已經辦妥了,大名聽說是你要去,都不知道樂成了什麽模樣,巴不得你現在就脫離村子呢!”頓了頓,水門張了張嘴不知道想說什麽,不過最後還是咬咬牙說了出來,“什麽時候走?如果村子需要你,你會不會回來?”

七夜雙手端著茶杯端坐在水門的對麵,半眯著眼睛,仿如老僧坐定,好半晌功夫才張嘴說道:“如果是你需要,我會回來,但如果是村子,難說。”看著水門嘴角微動七夜狠狠的瞪回了剛才那眼,喝了一口茶,繼續說:“你知道的,你現在留不下我。”

水門的本來要挽留的話卡在了嗓子了,片刻之後歎了一口氣,有些沮喪的在桌子上錘了一拳,似是發泄。可沒過多久,整個人忽然變了個模樣,精神不再頹廢,忽然抬起頭,直視著七夜,很嚴肅的說:“我會讓你回來的,而且不會再離開,我會讓你看見村子在我的手中發生改變,一定會!”

七夜笑而不語,對於水門這番話根本就沒有往心裏去。水門雖然名聲在外,但是真正說到權力,他還是個毛頭小夥子,和那些老奸巨猾都成了妖的家夥們根本沒有辦法比。

水門見七夜的神色就知道他所想,有點鬧情緒的哼哼了兩聲,七夜立刻笑了起來,水門還是個大小夥子,剛才還是一番豪言壯語,此刻卻鬧起情緒來。為政者,最忌情緒波動,不知道在有生之年還能不能看見水門所說的那一天。

隻是那一天是不是真的會到來,和七夜一點關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