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較為暖和一些,這撩開門簾一陣子暖氣撲麵而來,夾雜著海腥與牛羊肉的膻氣,還有蔥花與一些配料的料香,甚是好聞,隻是這一下子胃口就被吊了起來,好似很是饑餓一般。

“是大人您呀,快請坐,有些日子沒有來了吧,嗬嗬。”手內見了來人是七夜,頓時臉上掛滿了樸實的笑容,手裏拿著一塊嶄新的抹布在身前的吧台上擦了又擦,擦得明晃晃的就好似一麵鏡子才停了手。

七夜笑了笑,領著李坐在了吧台邊上,將單子給了李,讓他做主,便和一邊的手內閑聊了起來。耳朵微微一顫,心中有些好奇,問道:“菖蒲好像不在,那丫頭也不幫著你做些事麽?這要是見了她,定是要訓斥一番。”

手內似乎笑得有些勉強,“多謝大人的好意,隻是……”下麵的話就說不出口,幽幽的歎了一口,手中的工作卻是沒有停下,那熟練的動作將一塊麵團拉扯成一圈粗細均勻的麵條,在空中甩了幾下,啪的一聲落在了案板上,灑上些許香油放在了一邊。這會李還沒有決定要吃什麽,也不好提前弄好佐料。

擦了擦上手的麵粉,稍微洗了洗,從身後掏出一條麵巾擦了擦雙手,才繼續說:“菖蒲那孩子大概是在做任務吧,上次大人您那一番話本來我以為會打消了她要當忍者的念想,隻是不知怎的回來一言不發,過了幾天反而更加刻苦起來。她導師也和我說過,這孩子這輩子也隻能當當下忍了。可她……”說著又是一聲長歎,似乎是覺得說這些喪氣的話會影響到七夜與李的食欲,急忙擠出一絲笑容,連忙岔開了話題道:“說那些幹嘛,這位是您的弟子吧,嗬嗬,我這的麵雖然不敢說整個火之國算的上一流,但是在這附近也沒有比我這更好的,吃過一次保準你下次還來。”

李也聽見了兩人之間閑扯的那幾句,似乎是心中有著同病相憐的感覺,模樣有些閃爍,猶豫了片刻,輕聲道了一句“老師”剩下的話卻沒有說得出來。想來七夜對李的照顧可以說無微不至,雖然嚴厲卻一切都是為了他好,從小沒有感受過親情的李已經把七夜當成了自己的嚴父一般,有些話已經不是那麽容易就能說得出口。

看了一眼李這為難的模樣,七夜心中已經有數,菖蒲那丫頭七夜自然見過幾次,並沒有發現她有什麽特別的天賦,身體素質也差的要命,就算七夜親自培養估計也很難有什麽大作為。李下麵的話雖然沒有說出來,七夜心中卻是已經明了,沉吟了片刻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手內有些迷糊的看著這師徒二人打著啞謎,卻不想七夜在此刻開口說道:“這樣吧,那丫頭也算是我看著長的的,我給你留個帖子,等她回來讓她去找我,如果她有當忍者的天賦我自然會幫忙,如果不行那我也就沒了辦法,畢竟這種事是人力不可為的。”說著隨手拿起一支筆在單子上勾勒兩下,放在了吧台上。

手內此刻已經高興的不知如何才好,有了七夜的承諾,就是菖蒲這輩子都隻能當個普通人,也絕不會有人看不起她或是說欺負與她,如此天大的好事忽然間落在了自家頭上,一時間大腦已經陷入了死機。隨即連忙將點了的單子撕落,揉成一團丟到了一邊的垃圾桶內,說:“大人您既然都願意為我那毫無關係的孩子勞累一番,我這做她父親的怎能還收您的錢?從今以後,您盡管來,我手內對您和您府上的族人絕對一文不取。”

那單子上的麵種已經記了下來,也不給七夜說話的機會,手中抓起兩團卷縮在一起的麵丟到兩個抄勺裏,放入高湯抄了起來。不一會,兩碗香噴噴的麵已經做好,這量卻比尋常的要大了許多。一些輔料如蝦仁蛋花或是肉類完全有兩份的量。七夜想了想也是這個理,若是還要給錢就顯得有些傲了,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話,吱唔了李一言,埋著頭吃了起來。

回到家中時已經臨近中午,鳴人與雛田兩人回了一次日向家,與日向日足那廝說了一聲,便匆匆趕了回來。說起來也是有趣,聽鳴人說七夜家裏的人想要漸漸雛田,日向日足頓時就督促這女侍去收拾雛田的衣物,讓雛田在七夜府上多住一段時間,差點就把嫁妝也都搬出來了。

雛田的母親倒是沒有日向日足那般瘋狂,埋怨的瞪了他一眼,摟著雛田梳理著她的發絲,很是滿意的瞧著一邊端坐的鳴人,偷偷的與雛田說了些什麽,直到雛田連脖子都羞紅了才肯罷手,送這兩人離開。

聽著鳴人這麽一說,七夜也倒是樂了起來,同時也在感歎日向日足的現實,急急忙忙的把女兒送了出去,就好似一件物品一般。豪門多無情,果然如此。

坐在一邊的櫻沒了尋日裏那副莊重的模樣,隻是牽著雛田的手拉著她坐在了自己的身邊。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鳴人與櫻才是最親近的,鳴人小時候那會幾乎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櫻一人包辦了下來,就像鳴人的母親一般。

不一會飯菜便已經送了上來,先前七夜與李在外麵已經吃過了,飯菜並不多,但是很豐盛。看了一眼一邊的鳴人與雛田和李,心情大好,吩咐了那些府上的女侍,送來了一壺清酒,笑說道:“今天李就是咱們自己人了,應該慶祝一番,平日裏我不允許你們喝酒,就是怕誤事,但是今天難得高興就此破一次例,不許喝多。”

說著櫻淺笑了幾聲,挽起了袖子一手捉著那青白瓷話的酒壺,先後為七夜與自己滿上了一杯,才送到雛田那裏。雛田望了一眼一臉笑意的櫻,頓時小臉紅了起來,偷偷瞥了一眼坐在一邊好似大人一般不苟言笑的鳴人,羞答答的學著櫻那般模樣,也為鳴人倒上了一杯。

這四人都有了隻有李還沒有倒上,七夜如此安排也算是為了考教一番鳴人的處人處事的手段。隻見鳴人接過了酒壺,微微傾著身子,將李身前的酒杯滿上,同時自己也雙手端起了酒杯,抬手一舉,道:“今個李加入我們這大家庭,我這裏閑話也不多說,來,且先幹了這杯酒。”說著頭一仰,一飲而盡,看的一邊雛田雙眸之中異彩連連。這般成熟的風範,隻有最為仰慕的父親身上才能見到。

李本來心情就好,與七夜在一起時間雖然也不短,但是這些場麵話卻不太會說,也是與曾經生活的環境有關。鳴人自小生活在大名府,與七夜一起見的那些都是官場上屹立不倒的老狐狸,句句機鋒。聽的多了看的多了,自然也學會了不少。

憋著一口氣也說不出什麽,隻是愣了愣,也學著鳴人那模樣一仰頭,一口飲下。辛辣的酒水就像帶著倒鉤刺,順著喉嚨一路勾了下去,火辣辣的。說是難受卻又不像,當酒水進了胃裏頓時一陣翻騰,李本來還算正常的臉色立刻好似被紅色的燃料染了一般,活脫脫一個紅色的人。

隻見李雙眼迷離起來,似是有一層水霧遮住了雙眼,身子重心也變的不穩,直接哐當一聲倒在了桌子上。

七夜大笑了幾聲,李這般容易醉酒倒是沒有想過,這樣也好,有了這一次經曆想來以後更是不會飲酒。七夜對於吸煙沒有什麽太大的看法,隻是唯獨對於酒,是嚴令府上眾人沒有七夜允許,哪怕是一滴也不準入口。

酒能誤事,酒精融入血液之後會造成體內激素的幾句分泌,使人興奮起來,反應和警惕心都同時降低,可謂是忍者最大的敵人。而且酒一喝多話便多,許多秘密都是從飯桌上流傳出去了,這個道理七夜也是明白,才有了這種看似不近人情的禁令。

櫻笑著揮手一招,兩女侍抬著李送到了一邊的客房裏去休息。

閑扯了幾句,忽然遠方客房處驚起一聲爆響,本事堅實的房子瞬間坍塌。七夜隻是抬手虛按,製止住一邊的想要起身的鳴人,反而臉上有了些許笑容。

李這孩子,給七夜的驚喜未免太多了!

要說府上能混進陌生人來,那基本是不可能。這裏嚴格意義上來說就是一個小的精英忍者基地,人數不多,但每一個人的水平實力就是在木葉存都能排的上名次,若是在這裏鬧事,那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於此簡單的一分析,便是知道那定是李弄出來的陣勢。這些房子都是經過特殊處理,就是引爆符都無法傷害到這些建築的根本,更別是一次性的擊塌。李這番陣仗,著實讓人吃驚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