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依舊沒睬他,一句話不說。

老王也不在意,一個勁的訴說。而我就在一旁聽著。

開始我還沒怎麽聽明白,誰他娘能聽懂他一把鼻涕一把淚說的。總結成一句話,就是老王昨晚中邪了,被鬼奶奶上身了。

跟前天晚上一樣,被鬼上身這破事,老王自己是不知道。還是換班的夥計告訴他的,說他跟瘋了一樣在那唱戲,‘咿呀咿呀’叫著,打都打不醒。最後那夥計直接跑回宿舍,不去管老王,今天中午吃過飯才找上老王,告訴他這件事。

老王不信,說自己不就是睡了一覺,還夢遊了咋滴?不過後來那夥計調出值班室錄像給老王看,老王不說話了,整個人都被嚇懵了,這才有了他闖進我們宿舍這一幕。

“那夥計叫啥啊,被你嚇得不輕吧。”我輕笑道。

不讓這貨吃點虧是不知道啥事不能做的,大半夜的在火葬場聽京劇?惹出了這麽個幺蛾子了吧。

“先別管這個。老李,你懂得多,有啥好法子嗎?”老王焦急的說道。

“哼,沒啥好法子。自己惹出的禍,自己解決去。”老李冷哼一聲,一把推開老王。

老王立馬就急了,老李在他心中可是救命稻草啊,隻能看老李的。老李現在不管他,那他隻有等死了。

“老李,你別這樣啊。我會被那玩意給玩死的,我一個大老爺們,怎麽可能做出那種娘們的姿勢啊。”老王祈求道,拉著老李胳膊,死活不鬆手。

這一幕把我看傻了,剛說自己是大老爺們,現在就跟小姑娘一樣撒著嬌。他大爺的,你能不能正常點,嫌惡心不死人還是咋地!

不過老李還真的不管老王,不管老王怎麽哀求,老李就是一句:自己惹的禍自己去搞,別煩我。最後還躺到**,閉上眼睛,壓根不去管嚎叫著的老王。

這跟我印象中的老李一點都不一樣,看來他是被停屍間那挖肉的事兒給弄煩躁了,生著悶氣,所以才會不理老王的。

於是,我對老王說:“你現在別說。晚上來找老李,他現在心情不好。”

老王扭過頭來看我,說:“咋啦?老李為啥心情不好。是不是誰欺負他了,告訴哥一聲,哥這就去把他給宰了!竟敢欺負我兄弟,不想活了是吧。”

說完,老王還捋了捋袖子,擺出一副凶狠的表情。

聽到這話,我差點笑岔了,不知道說啥好。心想這都多少年前的段子了,還拿出來耍。就算討好老李你他娘咧也總要有點樣子吧,這麽沒誠意。

“王大壯,你大爺的滾遠點。誰跟你是兄弟?”老李還真被這話給逗樂了,順口打趣了一句。見狀,老王立馬就順杆子往上爬。老李被他纏得沒辦法,說了句等天黑再來。

老王終於鬆了一口氣,不住的誇老李果然夠兄弟。這才離開了我們宿舍。

看著老王的背影,我心裏嘀咕起來。鬼奶奶擺明了不想傷害老王,上老王的身估計就是為了唱戲。反正現在看來,老王啥事都沒有,最多就虛弱了點而已。

“老李,你有什麽好法子?”我問。

老李沒好氣的哼了聲:“能有啥好法子。晚上準備點貢品,送給那位唱戲的主。問問她到底想要啥?”

像是想到了什麽,他又跟我說:瓜慫,你要記住,有些事我們是不能惹的,要抱著敬畏的心態對待,知道不?否則倒黴的還是自己。哎,人在做天在看。

我有點詫異的看向老李,為啥說這種話啊,還一臉的嚴肅。

纏上我的破事,哪次是我自己惹出來的啊?我對那些玩意是非常害怕的,還不敬畏啊?

最後還來了句“人在做天在看”,到底什麽意思啊。

老李沒解釋,說道:“我早就給你說過,咱們是吃死人飯的。這行飯看起來好吃,實際上做哪行哪業都不容易。就跟走獨木橋一樣。一不留神兒,摔下去就死了。”

額……這不是討論老王那破事嗎?老李咋跟我說起道理來,還一臉認真、嚴肅的表情。

難道是因為停屍間的事?估計就是這樣,不管凶手割死人肉是不是為了吃,但絕對是個大忌諱,按老李說的就是沒有敬畏心。所以老李才

會這樣教育我。

“老李,道理我都懂。你看過哪次幺蛾子是我惹出來的?我都是無辜的好吧。”我無奈的說道。

老李點點頭,說:“也對,你這個瓜慫膽子跟老鼠屎一樣,小的可憐。”

娘咧,膽子小怎麽了。膽子小才會安全好吧,掉水裏淹死的大多還是水性好的呢。

損完我老李也就沒再說啥,躺到**打起呼嚕來。

我沒睡覺,心裏嘀咕起來。今天老李到底是咋回事啊,神神秘秘的,先是出去打個電話,現在又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其實也算不上莫名其妙,就是很突然。因為按道理說,這時候重心肯定是要放在老王身上啊。

老李肯定知道什麽我不曉得的事!換句神秘的話說,其中肯定有啥貓膩,我不知道的。

可是老李吃喝拉撒都和我在一起,我有啥不知道的。難不成是他那通電話?打了有一個多小時呢。

後來發現也隻能想想,我就躺下睡覺了,晚上先把鬼奶奶送走再說。至於停屍間裏的事,就聽老李的,就交給警.察吧。

傍晚,我和老李剛準備去食堂吃飯,老王這貨就跑來了。

我說最少還有兩小時,你來幹什麽?老王尷尬的笑了笑,沒說話。

“你去弄點紙錢、香燭,晚上要用。”吃完飯,老李對老王說道。老王點點頭,問還需要啥,自己一並準備好。

“你把這些準備好就行了。”

聽了這話,老王立馬又跑了出去,說馬上回來。我心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下午老李對我說的那番話,其實更應該對老王說道說道。這貨在場裏都十來年了,還這麽神經大條。

老王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手上拿著一個黑塑料袋,裏麵裝著紙錢、香燭。

期間我也沒閑著,去廚房裏盛了一碗冷米飯,這次櫥窗裏沒有煮雞蛋。估計燒飯大嬸還在想自己的雞蛋被誰偷走了。

“今天還是你值班吧。”老李問道。

“嗯。”老王點點頭。

“那行,咱們去值班室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