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鬼大爺幹的。

吳永明沒來的時候,我就因為燒屍挨了不知道多少槍子了,關鍵我是躺著的,啥事都沒做!

現在倒好,吳永明剛來沒多久就挨了一個槍子。

第二天中午吃完午飯,我騎著借來的小電驢,帶著老李就往小吳村跑。雖然不知道吳永明家的門牌號,但是我鼻子下麵有張嘴啊——問問不就行了。

“這路忒他娘難走,真不知道吳永明那貨每天怎麽來的。”路上我抱怨著。

按照老李給我說的路線,我一路向小吳村騎去。離場子越遠,路越不好。

全是泥路,還坑坑窪窪的,有的坑裏還有著一些積水,小電驢壓過去,渾水濺的老遠。從一個坑裏顛簸出來,不到一分鍾,你就會顛簸到第二個坑裏。

“小吳村是這附近最窮的村子。”老李突兀的說出這麽一句話。

我哦了一聲。沒再說啥,因為要專心騎車,否則一不小心就會掉到坑裏!不過我心裏卻想,這裏窮也不是沒有道理。

不知道要想富,就得先修路嗎?你不修路,人家怎麽進來,你們怎麽出去?

“嘿嘿,瓜慫,再告訴你一個東西。”身後傳來老李的聲音。

我沒回頭,問了一句什麽事,老李這笑聲有點怪怪的啊。

“小吳村這邊還是最封建的。”

啥?我有點不以為然,農村不都是挺封建的嗎?雖然早就掃四舊、破封建了。但是說真的,那些一代代傳下來的偏方、忌諱,誰也不敢篤定的說全是錯的。

就像老李告訴我的東西,不都是從他上一輩傳下來的嗎?也許就是上一代燒屍工交給他的,這也說不準。

然後老李還說了一件事證明他說的,小吳村這邊的人,到火葬場都會要骨架回去土葬。

聽到這話,我想了想,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這樣。

誰他娘咧會關注是哪裏人啊,還不如關心紅包多厚來的實在。不過想來從老李口中說出來的,那就應該錯不

了了。

一路的顛簸,我們終於到了小吳村。

好家夥,小吳村不愧是這邊最窮的村子。我從村外頭看過去,裏麵竟然沒有一幢樓房,就連一幢二層小樓房都沒有。全是平房、瓦屋,我竟然還看見了茅草屋,是獨立的那種,不依靠在平房旁邊,而且數量還不少。

這是得多窮啊?我心裏很詫異。說一個村子窮,肯定指的是這個村子的大眾情況,裏麵肯定有少量條件比較好的家庭。在我們這,什麽最能說明一個家庭的條件,毋庸置疑,肯定是房子了。

像我的農村老家,四層小別墅都有了,聽說花了將近二百萬才弄成的。兩層小樓房十幾萬就能蓋一個了。

我把車頭一扭,就騎進了小吳村。看著一條三叉路,我有點發愣,該往哪走啊。我把車停下,四處看了一下。發現有個老奶奶正向我這邊走,手上提著一個籃子。

我看不清她的臉,因為她的背很駝,頭低得都快碰到地了,根本看不見臉長啥樣。不過估計也是很蒼老,皺紋都耷拉著的模樣。

“老奶奶,能聽見我說話不?”我大聲喊了句,這麽大年紀的老奶奶聽力肯定不咋地。

駝背的老奶奶抬起了頭,疑惑的看向我。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滿臉的皺紋,臉上全是深褐色的老年斑,這麽深的顏色足以說明老奶奶的年紀非常大了。約莫有八十五歲往上跑。

“能啊...小夥子你要幹啥啊?”老奶奶回答道,聲音很疲憊無力,還咳嗽了幾聲。

“老奶奶,你知道吳永明家在哪嗎?我們是他的同事,來看他的。”我大聲說著,把小電驢騎到老奶奶身旁。

“孩子,你是來找小吳那孩子的啊。”

我點點頭,看來這老奶奶看起來很老態,但腦子還是很好使的。也很和藹,竟然叫我孩子。

“唉,小吳那孩子苦命啊。”

啥?我目瞪口呆的看著老奶奶。咋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來,還那麽重的歎了一聲氣。

不過她隻是說了一句,然

後指了指左邊的岔口,“第三個就是了,孩子你去吧。”

說完老奶奶也不再理我們,顫顫巍巍的向前走。

這讓我有點疑惑,剛才那句‘小吳那孩子苦命啊’,有點別扭啊。我還以為老奶奶會和我說說吳永明的事,但她沒有。先問我是不是找吳永明的,最後說了吳永明的家,那句話是硬生生的插進去的,毫無關係。

我回頭看了老李一眼,發現這老油條正轉頭四處張望,打量小吳村。

我騎著小電驢往左邊拐去。我停下車,示意老李下車。我抬頭打量眼前的小茅屋,心裏很是詫異。這是吳永明的家?太破了。

我敢打保票,這是我見過最破的房子,比劉老漢住的茅草屋還破。

劉老漢那茅草屋隻是頂子用稻草鋪的,牆壁還是抹了些水泥。但眼前的小茅屋,牆壁都是用黃泥巴砌起來的。

按理說,在農村你一個住人的房子,旁邊一般都會砌個小瓦房當做廚房用。可這隻有一個小茅屋,周圍光禿禿的沒其他屋了。

“是吳永明家嗎?”我走上前,敲了敲木門。

門上也光禿禿的,沒有一副對聯。

心想吳永明家這是得有多困難啊,過年都不貼門聯的啊。要知道,過年在大門上貼上一副對聯可是很重要的傳統,而且一般都得要保存一年的,等來年換上新的。

但也有特殊情況,那就是家裏有人走了。那要立馬換成黃色的對聯,但也要保存很長時間的,等貼其他對聯的時候換下來。

沒人回應。我又敲了幾下門。難道沒人在裏麵。

過了一會兒,老李走上前,伸手用力拍了幾下。真沒素質,我心裏對老李鄙夷了一下,這老油條大大咧咧的習慣了。

不過還真別說,木門在我眼前‘咯吱’一聲開了。

他大爺的,敢情門沒上鎖啊,被老李這麽一打自己給開了。

“我去!”我立馬捂住鼻子。

這傳到鼻子裏的氣味,說不出的惡心,讓我直想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