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的臉十分陰沉，睜大眼睛瞪著吳永明，很憤怒的樣子。而吳永明則很慌張，微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
我心裏很是詫異，老李咋突然生氣了，吳永明這貨的反應也莫名其妙。
我疑惑的看著兩人。老李瞪著吳永明，手上還提著鍋蓋，吳永明臉色慌張的看著老李，都沒有說話，大眼瞪小眼的。
這讓我突然有種自己是個外人的感覺。他倆雖然沒說話，但好像都心知肚明對方指的是什麽。
最後我受不了，向牆角走去，看看鍋裏到底有什麽東西。我不自主捂住鼻子，惡心的氣味更重了，真不知道老李是怎麽受得了。
什麽玩意啊？我皺著眉看向鍋裏的肉湯，黑乎乎的惡心樣，不斷地翻騰著，發出‘咕咕’的響聲。湯裏有些肉塊，看起來是棕黑色的，跟燒焦的豬肉差不多，上下翻騰著。
在煮肉湯嗎？我心裏嘀咕著。這也不像是湯啊，哪有黑色的湯。裏麵的肉看起來有些惡心，也不知道是什麽肉。
突然有一股熱氣衝到我臉上，熱氣騰騰。
“嘔嘔。”我捂住嘴幹嘔了幾聲，向後退幾步。
太惡心了，這氣味衝的。像我聞慣了屍臭味的人都受不了。
“小吳，你煮的是什麽啊？這麽惡心。”我抱怨道。
我和老李沒來之前，小茅屋裏還是封閉的。這氣味根本散發不出去，那不是要人命那？吳永明是怎麽忍受下來的。
而且這肉湯肯定有古怪，要不他們倆會這麽反常？反正我是想不明白，老李為啥生氣，吳永明對於自家煮的東西有什麽不能說的。
吳永明還是沒有回答，準確的說是不知道怎麽說，他的嘴巴一張一張的。
氣氛頓時變得更加僵硬了，一點聲音沒有，隻有肉湯不斷翻滾發出的咕咕聲。
“咯吱。”突然木門被推開了。
一個老頭低著頭走進來，個子不高，一米六五的樣子。他穿著一身深藍色的工作服，頭上戴著草帽，手上還拿著一把鋤頭。
典型的莊稼漢打扮，衣服是附近工廠的工
作服，一般都是尼龍製作出來的，材質差到可以，穿上身極不舒服，不過去地裏幹活倒是很適合的。我猜他應該就是吳永明的爸爸了。
老頭低著頭，沒看到我們，他先把鋤頭放到門口處，然後就向我們這邊走來。
我有些目瞪口呆。
老頭進了屋子都沒注意到我和老李。他一直低著頭，朝我們這邊走，估計是要弄爐子。
本來氣氛很僵硬，現在變成奇怪了，我們仨的目光都轉移到吳爸的身上。
“伯父，你好。”我忍不住開口了，心想就算是自己的家，剛進來也要抬頭看看吧。
聽到我聲音，吳爸終於抬起頭。
看到我們，他表情很震驚，像是在說我家啥時候多出兩大活人來了。
我也很震驚，吳爸竟然少了一個眼珠！他臉上有一個眼睛和一個人造眼珠。
人造眼珠和眼睛差不多大小，圓圓的鑲嵌在眼眶裏，是為了美觀。
吳爸右邊眼眶裏裝著的人造眼珠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因為他的人造眼珠是乳白色的，裏麵外外都是乳白色，跟我小時候玩的玻璃球差不多。
當然也有逼真的，不過鐵定要很多錢的。吳爸用的這是最便宜的貨。
表姐她們經常會用這種眼珠子給死者化妝。其實我覺得這根本不必要，屍體肯定都是閉著眼睛的，誰知道裏麵有沒有眼珠。
“你們是誰？”吳爸問道，“誰叫你拿這個的！”
前一句還正常是普通的疑問，後一句語氣就顯得很暴躁了。擺明了有些脾氣。他快速的衝到老李前，一把搶過老李手上的鍋蓋。 ‘啪嗒’一聲將鍋蓋蓋了回去。
做完這些，吳爸轉過頭，憤怒的瞪著我和老李，還帶濃濃的警惕之色。
老李扭過身來對著吳爸，他黑著張臉，一句話不說。反正我是不想看吳爸的，那乳白色的眼珠子太滲人了。
娘咧，要不你不裝，裝就裝好點的嘛。這玩意兒一般都是死人用的，你個大活人用這幹嘛？
“爸，他們是我的同事。來看我的。”吳永明不知道
什麽時候走到我旁邊，開口解釋道。
吳爸沒說話，用他唯一的眼珠打量我和老李，臉上的警惕和戒備絲毫沒有減少。他擋在我們麵前，護住身後的鐵鍋，生怕我們去看。
這鍋裏到底有啥子啊？
我心裏很納悶，回頭一定要問問老李。很輕易就能看出來，吳爸生氣是因為老李動了鍋，老李生氣估計是因為鍋的東西，吳永明慌張還是因為鍋裏的東西。
“鍋裏的肉給誰吃的？”老李突然說道，直突突的看著吳爸。
“要你管。”吳爸大聲叫著，語氣很急躁。
“你們都走吧。吳永明好得很，不用看。”吳爸一臉不耐的說道，揮揮手讓我們離開。
這人有病吧，這時我心裏第一個想法。我們好心好意來看你兒子，你一進來就趕我們走？不是有病是什麽。
“哼！禍害人的東西。”老李冷哼一聲。
“你說什麽？！”
“我說你是禍害人的東西！老不死的，自己作死別禍害你的兒子，老而不死為賊，說的就是你這種玩意兒。”
老李指著吳爸的鼻子，一口氣罵道。
說實話，老李會的詞還不少，‘老而不死為賊’這句話都能用出來了。記得這句話還是孔子說的，罵人年紀大了卻沒德行。罵那些個碰瓷的老人也比較適用。
隻是你罵人就罵人吧，起碼把事說清楚啊！搞得我都懵了。
“你...你！”吳爸被老李這麽一罵，氣得說不話來，在地上直跺腳，哆嗦著手指著老李。
“你啥啊你，禍害人的東西。你還能有幾年活？”老李直接把吳爸的話給打斷了。
我還是一頭霧水。有些摸不清頭腦。
吳爸不歡迎我們就走唄，幹嘛要吵架。老李平常不是不喜歡說話，對什麽事情都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今天這是咋了？
今天他突然發火到底是為了啥，為啥上來就罵吳爸是禍害人的東西？
“你們給我滾！滾出我的家！”吳爸跳起來對著我們吼道。
“滾，給我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