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山前傍水,兩邊有高樹。

而現在,老太兩人的墓地差不多就是這樣。後麵有小土坡,前麵有池塘,兩旁各有一個歪脖子的刺槐樹。

“要把這兩棵刺槐樹給移走。刺槐樹屬陰,對遷墳不好。而且這刺槐樹約莫有百來年了,更要不得,否則明早遷墳必出大亂。”

店老板的聲音吸引了我的注意。我湊上前一聽,剛還在想這兩棵歪脖子樹是不是護衛呢。店老板卻說這是不吉利的東西,要移走。

我正驚訝,店老板又說:“還有那土坡,把上麵的凸起部分給鏟平。”。

其實店老板是個瘦小的人,不過現在他卻指點江山,有一種高人的感覺:“那凸起部分有白虎之勢。明早遷墳,白虎要是見到屍骨,肯定得發威。”

店老板這話一說,我就知道我想岔了。還好沒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不然非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富貴叔,那你看這水塘咋樣?”我走上前問了句。刺槐樹和小土坡都被他否定了。不知道這水塘他咋看。

“死水。”店老板搖了搖頭說。

......水塘哪有活水的,這裏麵可是養了魚的好吧。要是活水還養個屁。

店老板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笑嗬嗬的說:“墓地前有潭死水可不是好玩的,如果是活水那就大不同了。”

我沒說話,心中卻有些震驚。原本以為老太他們的長眠之地是個風水寶地,被店老板這麽三言兩語一講,頓時覺得這裏差的不能再差了,全是壞風水的東西。

當年給老太他們挑墓地的人到底咋回事啊?選了怎麽一個破地方。

這樣一想,遷墳對老太他們來說應該是件好事,心裏也好受了許多。

“岩岩你先回家吧。這裏沒你什麽事了。”老媽跑過來說道。

“不了,我再待會。”我搖搖頭。估計待會他們要把兩棵刺槐樹給鋸掉,再把土坡上的凸起部分給挖掉。我留在這也能搭把手不是。

店老板說土坡頂部凸起的地方有白虎之勢,我是有點不相信。就一個比較好看的石頭而已。不知道是什麽種類的石頭,白色的,外表很光滑很圓,上

麵沾著一些黃泥巴。

陽光照在上麵,閃閃發光的,挺惹人注目。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我邁起腳步向小土坡那裏走。

我低頭抓起一把泥巴,在手裏搓了搓。很鬆軟,和場裏的小土堆差不多。這讓我心裏莫名的咯噔一下。他大爺的,我都辭職不幹了,應該不會碰上什麽幺蛾子吧。

土坡不高,四五米的樣子,坡度而且還很緩和,我很輕鬆的就爬到了上麵。

一個圓石頭是白虎?看著潤白的石頭,我有點發愣。

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岩石,說它是大理石又不像,賣相非常好看。但白虎也不可能是個滾圓的東西吧。

“我去,咋那麽燙。”

我驚訝的叫出了聲,觸摸到岩石的手直接縮了回來。

石頭竟然是熱的,溫度很高,燙到我的手都有點受不了。一般人雙手可以承受的溫度在五十度以內,超過五十度接觸就會感覺發熱發燙。

可現在是冬至,這塊石頭溫度能超過五十度?

不會真像店老板說的,是啥子白虎之勢吧?我心裏有點納悶。剛才摸一下,感覺就像摸到了燒開的電水壺一樣。

我有嚐試著把手伸了上去。

奇了怪了!這次明明是冰冷的。摸上去還很舒服,很光滑。剛才那溫度是我錯覺?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手指上也沒有什麽紅腫的地方。

腦子開始轉不過彎來了,最後確定了一件事。這石頭很邪乎,這土坡也很邪乎。

這小土坡上沒有任何植被,就連一根草都沒有。在我印象中,這土坡至少存在有十多年了,經過風吹雨打,樣子一點都沒變,除了頂部的白石頭。

我想起來了,老太安葬的時候,土坡上麵壓根沒有怎麽一塊石頭。我艸,這玩意兒是從哪兒蹦出來的啊!

這麽一塊大石頭,幾十斤是要的,誰會閑著沒事幹把一塊石頭搬到土坡上麵。除非那人腦殼子壞了,神經病一個。光光神經病這事還辦不到,還得是個強壯的神經病。

“岩岩,你站上麵幹什麽?快下來。”就在我走神的時候,老媽在下麵喊我。

我急忙應了一聲跑下去,不去想這石頭咋來的。應該和遷墳沒啥子關係的吧。

我剛跑了兩步,隱約聽到背後有東西吼了聲。

我身子一下子僵住了。呆立在土坡上,抬起的腳都不敢放下來。我渾身是汗,汗水跟不要錢一樣從身體裏跑出來。

不是被嚇的,而是被壓迫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感覺有什麽東西在壓著我,壓得我都不敢呼吸,大氣不敢出一聲。

這種感覺我以前在進廟門口時候遇到過。在大劉莊燒紙人時,請來了黑白無常也遇到過。心裏惶惶的,仿佛胸口壓了一塊大石頭。

我再也憋不住了,喘著粗氣。身體沒有絲毫力氣,想要坐到地上,但根本就不敢動。

“岩岩,你咋了?”是老媽的聲音。

老媽的聲音一響起,這股不適感像潮水退潮一樣慢慢消失了。我身子也沒在僵硬,像剛才隻是一瞬間的錯覺而已。但我渾身的汗水不會說謊。

啪嗒。

我兩腿一軟,直接往地上一倒。直接滾到了山坡下麵。還在泥地很軟坡度不大,也就滾了一兩米的距離並沒有出啥事。

“你怎麽弄的,這麽不小心。”老媽把我拉起來,一邊拍著我身上的泥土一邊嘴裏絮叨。

“呼呼!”我快速的喘著粗氣,心髒都要跳出來了。渾身還是一點力氣也沒有,剛才那壓迫太難受了。跟要窒息了一樣。

“被石頭絆住了。”

我勉強的笑了笑,鬆開扶住老媽的手。這種事隻能心裏憋著,怎麽可以說出口。

店老板果然是有個真本事的人,能看出這小土坡有古怪。雖然還是不太清楚他說的白虎勢是啥意思,但目前來看十有八九會對遷墳有影響。

老爸和二叔他們正在討論怎麽把兩棵刺槐樹給砍掉,並且讓動靜盡量小些。

“張岩,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因為他們都在圍著刺槐樹討論,再加上我摔倒的動靜不大,隻有我媽一個人發覺了。

“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打了個馬虎眼。

心裏祈禱一切都順順利利,別折騰出啥邪乎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