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家三口不約而同的望向響個不停的座機,不過都沒有去接的打算。

最後約莫著電話都快要掛了,老爸才站起身子去接了電話。

“喂?”老爸隻說了一句,隨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開口。

但我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卻在快速的發生變化。先是恐懼,然後是震驚和難以置信。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說了第二句話,“你現在在哪?”

“好,你來了就打個電話。”

說完,老爸掛了電話,一臉嚴肅的衝我們道:“是張鎖,他馬上來我們家。”

老太他們也去了二叔家嗎?剛才我還在想給他打個電話呢。老爸臉色沉重的點點頭,說他家情況跟我們一樣,都出現幻覺了。我問二叔叫我們回老家,是不是有啥好法子。

“找隔壁村的神婆幫忙。”老爸說道。

神婆?

“就是幫張菀驅邪的那老太太。”老爸語氣有一些煩躁。

是那個出馬仙?我心中有些驚訝。講實話,小豌豆那次老屋撞邪,我也是回到老家才想起來的,要不壓根就不會想起這事兒。更想不起那個老太太是啥樣子的。不過十多年前她就上了年紀,現在鐵定更老了。

“我去下點麵吃吧,不吃早飯可不行。”老媽見氣氛有些沉重,勉強笑了笑說道。

我點頭表示同意,肚子確實很餓。而且爸媽他們也沒吃早飯,待會回老家估計會撐不住。

老爸有些坐不住,也跑到廚房去幫忙。我看得出來,我爸我媽精神狀態都不是很好。畢竟他們老兩口第一次遇到這種破事,隻要是正常人都會害怕。

我回到自己臥室,又給老李去了個電話。

“你太爺太奶沒托夢給你們?”聽完我說的,老李也有些疑惑。

“還說托夢咧,直接跑家裏來鬧邪了。我媽昨晚也鬼遮眼了,差點沒把她嚇死。”我無奈的說道,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然後我又跟老李說了要去找出馬仙,主要是問他靠不靠譜。

“出馬仙?瓜娃你不要被人騙嘍,這年頭掛著牌子的騙子很多咧。”老李的語氣很驚訝,也很懷疑。

我說不是。小時候那位老太太救過我妹妹,應該不是唬人的。聽我這麽說,老李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說:

你小子運氣還挺好的嘛,如果那出馬仙真有本事,你們家這事就不算事了。

“怎麽說,出馬仙不是請成精的仙家嗎?”我有些疑惑。出馬仙和過陰人不一樣。過陰人靠自己走陰溝通那邊,而出馬仙是請仙家上身來辦事。

“你忘了你家祖墳那條大蛇了?”老李說道,“你太爺太奶來找你們,十有八九就是因為這畜生。”

這麽一想,確實很有可能啊。店老板不就是說它快要成精了嘛,說不定老太他們這些事就是它在攪風攪雨。要真怎麽回事,找了出馬仙出麵,說不準真能擺平咯。

掛了電話,我出去盛麵吃。“車到山前必有路”這是掛電話前,老李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還是用嬉笑的語氣說的。氣得我直想一巴掌呼他臉上。

娘咧,要不是知道那老太太有真本事,我非得去場裏把老李來幫忙,叫你站著說話不腰疼。

吃好麵沒過多久,二叔就敲開了我家門。當他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我驚訝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前兩天還西裝革履的,今天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失魂落魄,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還頂著一雙黑眼圈,頭發亂糟糟的,很沒精神。雖然他還穿著黑色西裝,但非常的淩亂,就連領帶都打歪了。

二叔也沒客套,進門就說:車就在外麵,我們走吧。

老爸沒忍住,問二叔到底怎麽回事。

“哥。咱們都想岔了一件事。”二叔開口了,語氣很懊悔,“那條蛇根本不是啥土地蛇,他娘的估計都快成蛇精了。”

“你是說刺槐樹下麵的那條大蛇?”老爸反應過來。二叔點點頭,說就是它惹出來的禍端,驚擾了爺爺奶奶,他們來找我們是來訴苦的。

老爸不自主的張大嘴巴,很是震驚,問了句你是怎麽知道的?這也是我心中的疑問,二叔是怎麽知道的。

我想起老李說的一句話,‘你那二叔挺精神的嘛,知道問題所在’。意思就是二叔知道是蛇精惹出來的禍端,才會去找出馬仙。而不是找了出馬仙,才知道原因的。

“一個朋友告訴我的。”二叔回答有些含糊其辭,顯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深談。

我們也沒多問,解決問題才是最重要的事。

下午四點多鍾,我們才到達老家。二

爺爺和二奶奶在門口接我們,他們臉上也是深深地疲憊,看來都受到困擾了。那小豌豆呢?她在市裏讀高中應該沒事吧。

隨後二叔叫上我,說我倆去接馬奶奶過來。

馬奶奶?隔壁村那位出馬仙老太太?

“對,就是她嘍。岩岩,待會你要叫她馬奶奶,可不能亂喊。”二叔解釋道。我點點頭,說這個肯定知道。不過心裏卻是在瞎想,出馬仙姓馬?不會是後來改的吧。

當然我可不是無緣無故猜測,很多出馬仙都不用本名,而是用他身上的仙家來稱呼。比如說胡先生,說明他身上的仙家是狐狸。還有叫常三爺,那他身上的仙家是蛇,而且排行老三。

不過叫馬奶奶我就猜不出她身上是啥仙家了。

馬奶奶就在隔壁村,住的屋子挺破舊的,離得老遠都能聞到濃濃的香燭氣味。跟去廟裏燒香一個味道。

“馬奶奶,您在家不?”二叔走上前敲了敲門。

“門沒關,進來吧。”裏麵傳來很蒼老的聲音。

門剛打開,就有一股惡臭味撲麵而來,我急忙捂住鼻子。屋子裏光線很昏暗,而且有些潮濕。一張床、一張桌子、四條長凳、一個櫃子,簡簡單單的家具。

顯眼的是,牆邊擺著一張供桌,都是蠟燭燒過淌下的蠟油,香爐裏也是滿滿的香灰。

“小夥子,你在看什麽?”

“啊?沒...沒什麽。馬奶奶,你好啊。”我尷尬的說道。

我麵前站著位老太太,一米五多的身高,佝僂著背,手裏杵著一根拐杖。頭發完全花白,臉上的皺紋很深,可以夾死蒼蠅的那種,正眯著一雙眼睛看向我。

“馬奶奶,我是張鎖,還請您幫幫我家。”二叔上前說明來意。馬奶奶點了點頭,說等我一會。

然後她顫顫巍巍的向牆角走去。我也扭頭看去,惡臭味就是從那邊傳來的。一個火爐,上麵擺著一個鐵鍋,在煮什麽東西。和吳永明家那個火爐很像,就連臭味都一樣。我心裏開始緊張了,總有種感覺,鍋裏煮的是...人肉!

我走上前,想要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麽。

聽到我的腳步聲,馬奶奶倒是停了下來,回頭看向我。她咧開嘴,露出幾顆稀疏的牙齒,笑著衝我說:“小夥子,想吃肉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