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納悶譚智文為什麽沒有詳細問我剛才發生了什麽事。一個大活人無緣無故摔倒在地上,還一點印象都沒有。這麽詭異的事他竟沒刨根問底。

估摸他心裏清楚自己見鬼了吧。

我重新坐回椅子上,心裏有些不平靜。除了恐懼不安,還有深深無力感。

就好像明知道這棟大廈不幹淨,可偏偏需要這份工作不得不加班。明知道公司裏有髒東西,卻又束手無策。這種感覺讓我很焦慮、急躁還有無可奈何。

我籲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情緒。還是先把眼前的工作完成吧。

很快,我將王扒皮發來的數據文件分類、整理打包好。抬頭望了一眼譚智文,他低著頭對著屏幕,時不時傳來幾下鍵盤敲打的聲音。

隨手將電腦關上,想了一會,我站起身向廁所走去。

一來是我有些尿急,其次是想看看裏麵的水龍頭壞了還是咋地,嘩嘩的水流聲一直沒停歇。

換做之前我肯定有多遠躲多遠,打死我都不會去這個鬧邪最厲害的廁所。

但是方才的事讓我心裏憋了一口氣。想著要能探個究竟,說不準就能解決了這檔子怪事。以後跟老李喝酒吹牛,也能在他麵前不慫一回。

而且我身上有從店老板那買來的黃符,應該不至於丟了小命。

我步伐有些沉重。

距離廁所越近,嘩嘩的水流聲越清晰。

看著敞開門的廁所,我不由抖了個激靈。絲絲恐懼從心中蔓延開來。果然,真要獨自去麵對這種事時,還是不免有些膽怯。

我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平複下心情。既然下定決定了,那就不能慫。反正隻要不死人就行。在公司工作這麽多天,見了那麽多好朋友,小命不還硬得很嘛。媽的,拚了!

就在我抬腳即將要邁進去時,身後突然傳來譚智文的叫聲:“小張,你要做什麽?”

聲音很尖銳,明顯帶有恐懼的語氣。

這突如其來的喊聲差點沒把我嚇摔倒,因為一隻腳已經抬了起來,現在猛地一縮,身子晃了幾下才穩住。

“上廁所,還能幹嘛啊?”我沒好氣回道。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你嗷嗷一嗓子差點沒把我

膽氣給吼掉。

“別!這廁所不能進。”譚智文臉色立馬變了,和先前一樣煞白煞白。

我回頭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徑直走進去。譚智文的出現又給了我不少勇氣。就算我在裏麵出事了,外麵還有個大活人呢。

窗戶是開著的,陣陣寒風呼嘯刮進來,吹在我身上。

門被輕輕吹動,撞在門框上,發出‘啪啪’的動靜。看向窗外,天烏黑黑一片,不過對麵的大廈卻有稀疏的燈光。估計也是在加班的人。

我沒在意,扭頭轉向最後一個便池。

廁所裏有兩扇門被風吹動著,門口是一扇。上麵貼著“請勿使用”的隔間是一扇,在風中啪啪作響。

這扇本應該關上的門,不知是什麽時候打開的。我朝裏麵張望一眼,並沒有什麽東西跑出來。那水流聲正從這裏頭傳出,而不是洗手池那邊的水龍頭。

要不要湊過去看看?心裏這麽想。下一秒我就鼓起勇氣走上前,我倒要看看裏頭有什麽妖魔鬼怪。

“嘩嘩嘩……”水流聲更加的清晰。

裏麵隻有一個潔白的馬桶,馬桶蓋打開著。而馬桶裏盛滿了清水,正不斷的向外溢出。

你瑪,還真是下水道壞了啊!

我站直身,四周張望一下。萬籟俱寂,除了眼前的水流聲其他什麽聲音都沒有。時間再次停止了一般。我吞了口口水,心裏開始掙紮起來。

要不要走進這個隔間看看?可就算進去了,我也看不出什麽端倪啊。

反正有些尿急,先方便一下再說。還能搞點童子尿驅驅邪。我走向一旁,拉開褲門拉鏈。隨即就是“嘩啦啦”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尿的出來。

快結束時,我伸手想要沾些尿液。

哪想到水流太猛,濺的我一手都是,看著有些泛黃的掌心,感覺有些晦氣。一點就夠了,哪用這麽多啊。我抬起手,閉上眼睛後,小心翼翼的把手上的尿液擦在眼皮上。

到底是不是鬼遮眼,就看這時候了。我轉過身,猛地睜開眼。

還是剛才的場麵。門依舊開著,水流聲還在,不斷有清水從馬桶裏溢出。

我草他大爺的,那玩意的怨氣這麽

重啊,連百試不爽的童子尿都不能破掉。

不行,我得馬上走!我瞬間做出了決定。

不甘心歸不甘心,但保住小命第一啊。要真是被鬼遮住了眼,那這家夥厲害得很,我還跟它較勁…可不就是老壽星吃砒霜,活膩歪了嘛。

“小張,你怎麽......我艸,這門怎麽開了?”譚智文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門口來了,在這大呼小叫的。

“譚哥,你也看到門開了?”我疑惑的問了一句。

心中隱隱感覺有些不妙,如果這隔間本來就這幅模樣那還好說。隻是這種情況可能性有些小,白天公司裏那麽多天,誰都沒發現門開著且馬桶壞了,偏偏到我倆人時這樣了。

擺明了就是鬼遮眼,而且我和譚智文兩個都中了招。

“我又不是瞎子。”譚智文白了我一眼,“怎麽還有水流的聲音?”

譚智文向我走過來,小心翼翼的朝裏麵看了一眼,隨即扭頭衝我說道:“小張,這該不會是你弄的吧?有什麽特殊的癖好。”

“什麽特殊的癖好?”

“玩馬桶。”

“去你丫的!你才喜歡玩馬桶呢。”我沒好氣的罵道。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

隨後譚智文便說,要找大廈的保安解決這問題。我心想我們很有可能都“眼花”了,待會等保安來,還不以為我們唬他玩啊。

我還沒來得及說,譚智文就跑出去給下麵服務台打起了電話。我最後瞥了眼不斷溢出水的馬桶,心裏沒來由的一顫,急忙轉身走了出去。

“保安馬上上來,你工作都做完了沒?”譚智文問道。

我說已經完事了,然後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譚智文拉住我,非得等保安來了再走,跟他一起走。

可我涼等了十來分鍾,還是不見保安的影子。心想怎麽要怎麽長時間?從一樓到二十樓乘電梯兩分鍾都用不到啊。

等啊等,還是沒來。我有些不耐煩了:“譚哥,服務台怎麽說的。這麽就還沒來人啊?”

並沒有人回答我,譚智文一聲不吭。

我疑惑的抬頭看去,隻見他軟趴趴的坐在自己椅子上,低著個腦袋,一點動靜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