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我立馬轉過頭去,不敢再看。

大巴車後頭躺著一個無頭女屍,現在正主就坐在車上衝著我笑。就算我再“見多識廣”,心裏也是發怵。

“小兄弟,小兄弟。”黃師傅緊緊的抓住我的手,他渾身也抖個不停。很顯然他也注意到了車上這位“孕婦”,多出來的那個人就是她。而且,大巴車還撞到了她的屍體。

我僵硬的扭頭看了黃師傅一眼,腦子裏也幾乎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當初老李告訴我碰到這類邪乎事要躲得遠遠的,可沒說該怎麽解決啊。

按照一般情況,我會先對車上這位說一番好話,勸她離開。實在不行再破口大罵。可眼下鬧得這麽凶,我拿黃符出來肯定不頂用。說不準情況還會惡化。

“啊~~有鬼~~~有鬼啊~~~~”

突然,車廂內響起驚恐而尖利的叫喊聲。就跟被掐住嗓子的母雞一樣,歇斯裏地。

被這麽一嚇,其他人也亂作一團。爭前恐後的往大巴車前擠過來,那學生打扮的女孩子聽歌的手機都給扔了,沒顧得上撿,麵色蒼白的往我這跑。還有跟黃師傅年紀差不多的中年男人,也好不到哪裏去,一副驚魂甫定的樣子。

我也被這尖叫聲嚇著了。生怕車上這位姑奶奶又整什麽嚇人的幺蛾子。

“哎呀我艸!”我也忍不住叫出聲來,倒不是被嚇得。

低頭一看,一隻枯糙的大手正抓著我大腿,跟老虎鉗似地死死揪著我大腿肉不放。

“你他娘的放手啊。疼死我咧。”我一把打掉黃師傅的手。這貨剛才跟我聊天扯淡時還一副挺懂的樣子。可真碰上事了,膽子比我還小。

“小兄弟……小兄弟,這可咋整啊。”黃師傅哭著一張臉,就跟死了爹娘一樣難看。

我實在是受不了這壓抑的環境,神經都驚呼崩斷。反正伸頭縮頭都是一刀,想逃也逃不掉。

我猛地一回頭。

陡然發現除了我和黃師傅之外,車內隻剩下六個人,正好三個男的三個女的。

那名孕婦已然不見。

“走了,她走了……”我鬆了口氣。

剛才有人尖叫,應該就是注意到這名孕婦突然消失,被嚇到了。不過這位姑奶奶肯走是大好事,一直賴在車裏不走才會出事呢。

我剛想跟其他人說沒事了,可下一秒,落回肚子的心猛地又提到了嗓子眼。

剛剛那孕婦所在的座椅底下,赫然有一灘血淋淋紅豔豔的汙血。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似乎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借著昏暗的橘光燈,我看到這攤汙血裏似乎躺著什麽東西。看的並不是很清楚。似乎是一團扭曲交錯著的鴨腸,表麵浸滿了汙血堆積在一起,顯得異常惡心嚇人。

我還沒來得及細想,其他乘客紛紛驚恐的開口,催著黃師傅快走。

率先發出尖叫的,正是那個聽歌的女學生。幾乎帶著哭腔,說坐在她身邊的女人眨眨眼就消失不見了。其他幾名乘客也紛紛開口,證實女學生說的是真話。要再不走,這不是大活人的女的,指不定會害死一車的人。

大巴車裏變得更加嘈雜,一致同意要立馬開走。

我衝黃師傅喊了聲讓他在等等,然後硬著頭皮朝車後頭走去。

並沒去管地上那灘汙血和鴨腸一樣的東西。我想其他乘客包括黃師傅,估計都看不到這玩意兒。不然早就驚恐萬分的喊出來了。甚至嚇暈過去都有可能。

我打開最後那個車窗,半個身子探了出去。

首先要確定無頭女屍還在不在地上。這樣冒然走了,指不定會鬧出更嚇人的事情來。

手機燈照過去,屍體還在。就在靜靜的躺在五六米開外的地方。

怎麽回事?我眼皮又跳了幾下。

第一眼看過去還沒覺得怎樣,可第二眼瞧著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屍體下麵好像多了一灘黑乎乎的東西。微弱的手機燈下隱約可以看出是一灘血。剛才我和黃師傅下去看時,明明還沒有!

更讓我有些心驚肉跳的是,屍體微微隆起的肚子完全憋了下去。即便

光線很暗,也異常的明顯!

難道…難道是嬰兒出生了?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愣愣的盯著女屍的肚子。如果真的是女屍把嬰兒給生了出來,那事情可真的大條了。說不定我們一車人都得交代在這。

血水明顯是從屍體下半身流淌出來,隆起的肚子也憋了下去。這不是產下了個嬰兒還能是什麽?

關鍵它是死人產的死胎啊。

如果是正常情況,胎兒會經曆一個由死到生的過程。也是其他好朋友投胎,也能再世為人。

隻是還沒出生時,母親就慘遭橫禍連帶著胎兒一同死掉。於是變成了從生到死。這已不是怨氣重不重的問題,而是壓根就不應該出現在這世上。邪門的可怕!

原本慘死的孕婦已經夠邪乎了,現在“她”又產下了死胎……無力感頓時湧了出來,是負麵情緒達到極點後的絕望。

這他娘的該怎麽整啊。我苦笑了一聲,感覺嘴巴異常苦澀。

我猛地縮回身子,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直接炸毛了。眼睛死死地盯著座椅下那灘汙血和那扭成一團的玩意兒。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這是什麽了!

這鴨腸一樣的玩意兒是根臍帶。嬰兒出生時從母體內帶出來的。扭曲在一起被汙血覆蓋的中間那團……就是那產下的死胎。

我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這攤汙血。

突然,汙血正中間微弱的動了一下。

下一秒我恨不得立馬從車窗裏跳出去,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這輛大巴車。

原本糾纏在一起的臍帶像是被人扯開了,露出了一團滿是汙血的肉塊,比拳頭大不小多少。然而仔細分辨下,依舊能看出有手有腳,還有一顆未成形的腦袋。

我艱難的咽了口唾沫,隻感覺頭皮蹦的緊緊的。瘮人的寒意從腳底板直往心窩子裏竄。

“小兄弟,你……你咋啦?”黃師傅注意到我很不對勁,語氣中透著深深的恐懼和膽寒。

我沒顧得上搭話,因為地上的死胎,緩緩朝我爬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