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撞到了那黑影,而是另一個好朋友!

見它慢慢朝我“走”來,我差點把周源給扔下,自己一個人跑了。它的“死相”比黑影更加嚇人。如果說剛才黑影那張臉是詭異,那麽眼前這個就是猙獰、血腥了。

臉上全是血,兩個血肉模糊的眼眶,空洞洞的沒有眼珠。鼻梁還裂開了,鮮血、碎肉、白色的骨頭全都暴露在空氣中。不僅僅這樣,他的嘴巴也撕裂開了。

兩邊嘴角被刀片給劃破似的,嘴巴張開,猩紅的血液慢慢流出來。一句話,這張臉根本不是人臉,渾然就是一個怪物啊。

娘嘞,今天也不是七月十四鬼門開啊。

咋有那麽多好朋友冒出來?我心裏大罵倒黴,嘴上卻念叨著“人鬼不同路”之類的話。這些話雖然老套,不過還是很管用的。

隨即我心頭一顫,目瞪口呆的看著它嘴裏的東西。

不止隻有血沫、殘破的舌頭,還有一個閃亮發光的刀片!幾乎插到了喉嚨裏麵,隻露出來一點。

“你…你、你是…”我張大嘴巴,有些不敢置信。還不待我說完,這位大爺突然扭頭對著馬路。像是吐了口痰。

血沫從他嘴裏吐出,紅豔豔的非常紮眼。

“哐當。”清脆的撞擊聲,刀片直接掉在了地上。在地上蹦了幾下便靜止了,還沾著些血色肉芽。

終於把嘴裏的刀片給吐出來了?

當我看到他嘴裏閃亮的刀片時,我就意識到它是那位了。他是我們公司裏眾多好朋友其中的一個。麵相最恐怖的,曾在我麵前出現過兩次。

第一次我記不清楚了,第二次我記得蠻清楚。因為當時他說出了聲‘幫我…幫我…’。他要我幫他什麽。可是當時我嚇得跟個白癡似的,怎麽可能去幫他。

他這次在我麵前出現該不會是要報複我吧?因為我當時並沒幫忙。我腦子裏突然冒出這麽一個想法。

如果真是這樣,那今晚不好熬過去了。我都不知道上哪哭去。

這也不能怪我啊!

我他娘的又不是陰陽先生,也不是茅山道士。除了些力所能及的,哪有那麽大能力去幫你們的事兒。

看著還在不斷淌血的好朋友,我兩條腿有些發軟,瑟瑟抖個不停。想要轉身跑走,也壓根跑不動。再說小結巴還跟死豬一樣躺在地上,我總不能丟下他不管吧

“你可別怨我啊…不是我不想幫你……”我硬著頭皮衝它解釋道。這種情況下也沒別的辦法,就跟惹了個混子一樣。要麽聊天談判,要麽直接動武。相對而言,我更傾向於費些口水。

我一通解釋,這位破相的主安靜的站在那沒動。兩個血窟窿直衝著我,嘴巴也閉上了。先前它一直合不上嘴,估計是有那刀片的緣故。

見它“好說話”,我急忙又說了不少好話。心裏卻在打鼓,不知道它有沒有聽進去。

詭異的死寂後,這位主突然張開了嘴巴,發出嗚嗚的聲音。

可別說我是人了,就算我不是人也聽不懂它的嗚咽聲代表了啥意思。不過按照目前情況來看,它似乎並沒有什麽惡意。

我心裏有些莫名的焦躁。總感覺今天會出什麽事。

眼前的好朋友還沒離開,我突然感到一陣毛骨悚然。全身汗毛一瞬間都站了起來。

芒刺在背的感覺,和公司裏原先那麵鏡子給我的感覺一樣。

準確點說,好像有什麽玩意兒在背後盯著我。

我真想罵娘,媽的怎麽一個接著一個來啊!

哆嗦著轉過身,便看到一張慘白的臉陡然冒了出來。我被這張白臉嚇得往後跳了一大步。

是剛才的黑影,不知道什麽時候,它出現在了我身後。

果然跟我想的一樣,收完紙錢就來找我了。我也沒想到回家的路上會有個攔路的。

它全身依舊一團黑,隻能看見一張白臉。嘴角上翹,露出小醜似地的笑容,很是詭異滲人。

緊隨其來,是身後嘶啞的嗚咽聲。

公司裏的好朋友發毛了……這下可真的要慘。我急忙挪動腳步,向馬路方向移動。前後夾擊,隻有向兩邊跑了。

剛一拽小結巴胳膊,他眼皮動了動。哼哼唧唧的呻吟起來。

糟糕,周源居然在這時候醒來。

說真的,這貨還不如一直昏迷呢。昏迷不知道能不能蒙昏過關,但醒來一定會被兩個好朋友給盯上。

“張岩…你小子怎麽了,臉色死人一樣難看。”周源緩緩的坐起來,手還在揉頭,便迷迷糊糊的衝我說道。

我沒回話,扭頭去看黑影。

不知道什麽時候,那扒拉紙錢的黑影已經消失不見。左右都沒有看見。

走了?我心

裏略微放鬆下來。

可身子馬上又繃緊了。破相的這位爺還在。嘴巴不斷在動。好似在對我說話一樣,然而我根本不能聽到任何聲音。

“張岩,張岩!你咋啦。”周源的聲音很大。

我渾身一顫,有那麽一刹那,跟蹲久了站起來時一樣眼前黑了下。等我反應過來,破相這位主也不在了。

我有點懵,好像沒事了吧。心裏也不是很確定。

“你他娘的快醒醒!”後背被周源重重的拍了一下。

“我沒事。別煩。”我頭也不回的哼道。

怎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呢?我心裏非常困惑。

要是換以前我肯定非常的高興,因為鬼大爺走了啊。然而經曆這麽多古怪事情後,我知道事情並不會那麽容易過去。它們不在你麵前出現,並不代表它們真的“走了”。也許待會我回到家,就發現它們跟我回家了……

黑影是收紙錢引來的,這個可以解釋。那公司裏的好朋友怎麽說?這裏離公司可有十幾裏路,總不會也是來收紙錢的吧。

估計是衝著我來的吧。

最壞的打算,就是我又惹上麻煩了。臉都碎成這樣,一看就是慘死怨氣很重的角色。

“又在發什麽神經。”周源嘟囔著,“哎吆我艸,我屁股咋這麽疼啊。”

“你什麽都不記得了?”我轉過身問道。想了一會,越想他媽的越恐怖,不如不去想。

“我們又遇到髒東西了吧。”周源苦笑道。

“回去說。”我沉聲道。這馬路上一個人、一輛車都沒有,未免有些奇怪。就算是淩晨了,市中心也不至於冷清成這樣。

“你剛才撿到的不是人民幣,而是冥鈔。”小區裏的路燈下,我對周源說道。

“草他娘的!我們咋這麽倒黴啊?”周源沒震驚,而是憤憤不平的罵了一句。他跟我一道經曆幺蛾子也有好幾次了吧。

“不過被我扔了,應該沒啥事。你回家自己小心點,把黃符裝在身上睡覺。”我說道,心情有點煩躁。

周源也叮囑我小心。然後我倆便分開各自回家。

回到家我一直在想剛才那位破相的主,究竟想跟我說什麽。

它舌頭斷了一截,估計聲帶也割斷了。發不出清楚的音,不過我慢慢也琢磨出味來了,它似乎在跟我說“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