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陳大師這根攪屎棍,事情進展很順利。

吳明的屍體被搬了出來,我還在想會怎麽處理。場裏的殯車就來了,還是我一個熟悉的夥計開的車。

原來秦川已經通知了派出所,所裏給協調安排來的。反正到時屍體往火葬場一拉,燒了後骨灰還給吳家人,土葬這事便算了啦。

“張岩,叫你來果然沒錯。謝謝你啦。”秦川拍了拍我肩膀說道,隨即話鋒一轉,“我也幫你圓了謊,兩個抵消了啊。哈哈。”

哎吆我去,還真是一個不肯吃虧的主。

“吳強,你要不要跟他們解釋一下偷屍體的事?”我對沉著張臉的吳強說道。

我死死盯著吳強,生怕吳強咬口不承認。

現在唯一可做為證據的屍體都已經燒掉,吳強如果嘴硬不承認,我還真的沒辦法。

“你爸媽現在還在**躺著吧。”我皺著眉說道。陳大師在小吳村的威望就這麽大嗎?

“我說。”吳強咬著牙吐出兩個字來。

我心裏頓時舒了一口氣。

隨後吳強老老實實交代的情況。

原來吳明臨死前還在念道,說自己沒娶妻生子。本來吳家人也沒太往心裏去,畢竟人都死了,還要給他找媳婦兒?

後來陳大師從其他村民那聽說了這事,親自過來要幫吳明配冥婚。別說小吳村的人都信陳大師,光是吳家二老對吳明的愧疚和想念,就讓他們忙不迭的答應了。

這樣一來,才有了吳強來場裏買屍體後來又偷屍體的一幕。

“還有這種事?”秦川的一名同事驚歎道。

“剛才逃走的神棍,就是罪魁禍首。”我又把知道的一些情況跟秦川他們說了。希望可以借助偷屍體這事,把這位“陳大師”送進牢裏。免得還在小吳村禍害人。

在我希冀的目光下,秦川的表情慢慢變得難看起來。我的心往下一沉,這件事也不好辦?

“沒有證據啊。”秦川無奈的歎了口氣。

他說要以涉嫌非法組織迷信活動、侮辱屍體罪或者擾亂社會治安這些罪名,去拘留陳大師,都需要比較詳實的物證人證。而且具體情況

更加複雜。

就比如說搞封建迷信,不是說他宣揚一下迷信思想就可以拘留。隻有組織邪.教活動,利用迷信來實施違法、犯罪,又或者嚴重擾亂了社會秩序,才能實施抓捕和處罰。

一般像陳大師這種情況,以批評教育為主。

而侮辱屍體,本來就隻剩下一個骨架子,現在還給燒了,壓根沒法利用這點。還有擾亂社會治安的行為,倒是可以在這方麵做做文章。不過他隻是一基層民警,說話分量不重。估計他們領導會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冷淡處理。

總之一句話,陳大師這事情況複雜,證據不足。想要關他幾年並不容易。

我心裏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吳強反水了,還是扳不倒陳大師。看來想要弄他,還得想其他法子。

吳明的屍體已經搬進殯車,吳強要錄口供跟著其中一輛警車走了。秦川說證據不足大概今天就會放出來。隨即他和另外兩名同事,乘著警車跟在殯車後頭,一道往火葬場趕去。

而我則是騎著小電驢,可憐巴巴的落在最後頭。等秦川他們到了好一會兒,我才趕到。

因為還得辦理手續,吳明的屍體並沒有馬上就燒,而是要等到明天吳家來人了,手續齊全了才會送進火化爐。現在嘛…停屍房裏老實呆著去吧。

屍體安置好後,秦川他們要回去交差,也沒過多停留。

說起來我去了他工作的派出所好幾次,他還是第一次來我這裏呢。不過我這裏也沒啥好東西招待他的,除了空氣中彌漫的焦肉味。

反正我是習慣了。

吃飯嘴裏有骨灰味我都能麵不改色的咽下去,坐在屍體邊上都能抽煙喝茶。

也難怪場外的人不太願意接觸我們這類人。

不僅僅是覺得晦氣,還有一定程度上的“不理解”。舉個例子,別人看到有人死去時心有戚戚焉,而我們則是看慣無所謂了。會不會覺得我們麻木冷漠?

光是這點就決定了,我們很難交到誌同道合的朋友。人家在說烤牛排,你興致勃勃的說屍體燒到啥時候會坐起來。人家看個電視看得淚目,你在一旁補充主角死了後該怎麽修補身上的窟

窿……

送走秦川,我騎著小毛驢,又返回門口去找張哥。剛才進場時,大門值班室那空無一人。我估計是跑哪偷懶去了。

“我把車子停在這了啊。”我對著值班室喊道,然後哐當幾下停好車,拔下車鑰匙就往回走。

走進值班室,張哥正坐在桌子前。聽到動靜,扭頭看向我,試圖擠出一絲笑容來。

可是這笑的比哭還難看!

他的嘴巴整個就是一香腸,嘴唇又紅又腫。中午時候還是輕微的,現在惡化成這樣。

“啊吧啊吧。”張哥伸手指著自己嘴巴,可憐的搖了搖頭。

“到底咋回事啊,不像是口腔潰瘍。是吃壞東西了?”我順手將車鑰匙擺在桌子上,有些擔憂的問道。有時候食物過敏就會這幅鬼樣子。

張哥又搖了搖頭,也不曉得是否認還是表示不知道。

“張哥,你說話都不行?”我又問了聲。從開始到現在,張哥一直都發出嗚咽的聲音,一句話都沒有說。

這也太嚴重了吧,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按常理來說,食物過敏造成香腸嘴是不影響說話,就算有也不會多大,至多聲音含糊一些。可是現在,隻能發出啊吧啊吧的聲音,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傻子呢。

張哥抬手指了指嘴巴,然後張開。

哎喲我去!我差點沒被熏死。這味道這辣眼度,就算嚼一百粒炫邁都救不回來啊。

我捂住鼻子向張哥嘴裏看去。

“我艸!張哥你吃啥了啊?咋會弄成這樣?”我震驚的叫出聲來了。

不僅是嘴唇腫了,就連舌頭都腫了,幾乎紅的發黑。最讓我吃驚的是舌頭腫的都彎曲了。這不是開玩笑,張哥的舌頭向上卷,小半截都卷了上去。

“你舌頭能放下來不?”我問道。

“啊吧啊吧。”張哥搖頭哼哼了兩句。

隨即他哭著張臉,拿起桌上的手機,在上麵敲了一會,便遞給我看。

“早上起來嘴巴就腫了,後來越來越嚴重,現在成了這鬼樣。一句話都說不了。”我小聲念了出來。

好家夥,食物過敏能這樣?該不會是中毒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