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訝的看著老李。

當時隻知道那具破爛屍體是從醫院拉來的,場長還特意安排第一個燒,沒成想也是小吳村的村民。

“嘿嘿,瓜娃,你有沒有見過詐屍?”老李問道

“聽過但沒見過。”我搖搖頭。有過這種傳聞,黑貓從屍體上跳過,屍體就會詐屍。當時還是我大學室友跟我講的,後來我又在場裏跟其他人說過,但並沒親眼見過詐屍這種事。當然小陰房裏屍體莫名其妙換了位置,僵硬的手無故掉出來,類似這種的倒見的不少。

“你見過的,那次醫院送來的屍體便詐屍了。”老李笑容有些滲人。

聽到這話我一時沒反應過來,那具屍體死的透透的,動都沒動彈一下,怎麽就詐屍了呢。

老李笑了笑,將煙頭扔到地上踩滅。我讀懂了老李笑容的意思,擺明了是笑我太年輕。

“本來不準備跟你個瓜娃說的。”老李歎了口氣,兀自站起來朝床邊走去。

不跟我說還吊我胃口?我在心裏翻了翻白眼。

隻見老李翻開被褥,從下麵拿出一遝報紙,翻了翻從裏麵抽出一張。

這老油條啥時候養成了看報紙的習慣?我有些奇怪。

在我記憶中老李的嗜好除了睡覺就是喝酒,從來沒見過他看報紙。嘿,他偶爾跟我拽的文化詞不會就是從這上麵學到的吧。

老李拿著張報紙走到我跟前,往桌上一拍。我狐疑的瞥了老李一眼,然後拿起報紙看去。

這是我們這的地方小報,經常報道些花邊新聞、奇談怪事。我剛進場那會兒,燒過一位被活活餓死的老太太,後來她的兒女都遭了殃。這事他們就報道過。

“醫院搶救病人,後發現竟已死亡多日。”我念著標題。心中沒有驚訝反而有點不屑,估計又是一個抓人眼球的標題黨。開頭很驚人,又是采訪又是找專家,最後發現是鬧了個大烏龍。

然而當我看到下麵的黑白圖片時,整個人都呆住了。抬頭看了老李一眼,馬上又飛速的瀏覽起裏頭的內容。

等我看完,愣了好久才不敢置信衝老李問道:“這事是真的?”

雖然是地方小報,但畢竟是正規報道。不像地攤雜誌一樣喜歡胡編亂造,怎麽驚人怎麽編。

而且這篇報道非常的真實,不管是文字描述還是配圖。

尤其是配圖,其

中一張是那具屍體的照片。雖然打了馬賽克,但依稀能看到屍體身上布滿了血痂傷痕,肚子上被切了個大口。在我記憶裏,老李抱屍體到鐵架上的時候,就有發黑的內髒從肚子裏掉了出來!

不過有個不同之處,照片上屍體腦袋還沒被切掉。

“十有八.九是真事。”老李淡淡的應道。

看著老李嚴肅的表情,我又低頭看了下。事情發生在屍體送場裏來的前一段時間。

“病人”到醫院買藥,藥還沒拿到手呢突然就暈倒在地。而且當場就沒了呼吸和心跳。

於是立馬送去搶救,然而用盡辦法都沒起作用,人壓根救不回來。而且搶救的醫生護士,漸漸都感覺到不對勁。“病人”身上全是血痂,而且肚子上有道很深的傷口。

更奇怪的是,這名病人不像死亡沒多久的樣子。從更方麵的反饋來看,更像在搶救一具死亡很久的屍體。

其中一位不願透露身份姓名的醫護人員透露,他當時還聞到了屍臭味。而且在“病人”身上看到了死亡多日才會出現的症狀……

人沒搶救過來得聯係死者家屬啊。

於是院方報了警,等知曉死者身份後,他們得到了一個震驚甚至有些可怕的消息,死者三天前就已經埋葬了。

後麵接著一個墳墓的配圖,是死者的墳地。

報道寫到這便結束了,最後雖然說報社會追蹤報道。可現在老李隻拿了一份報紙出來,那擺明這事已經沒了下文。結合場長“第一個燒”的特殊待遇,顯然這事要淡化處理了。

“有人使了啥邪門法子,控製他去醫院。估計是半道出了岔子。”老李說著,從我手上接過報紙。

“陳大師?”我下意識的吐口而出。心裏還是有些不平靜。一個死人竟能跑到醫院去買藥。最後醫生還搶救了半天。

“死者是小吳村的。除了他沒人有這個能力。”老李點點頭,自顧自倒了杯酒小口抿著。

我去,有這個能力的人還是神棍嘛?明明就是和茅山道士一個檔次的高人啊。這份本事估計連老李和富貴叔都比不了。可我心裏還是有疑惑,他讓屍體詐屍是為了啥啊。最後還莫名其妙跑去了醫院買藥。

老李搖了搖頭,說他也不清楚這陳王八到底想要幹啥。不過反正不會做啥好事就對了。

這個陳大師太厲害了,惹不得啊!

我心裏一陣哆嗦,今天我還妄想讓秦川抓捕他呢。我艸,如果讓他知道我在背後陰他,會不會弄個屍體來對付我啊。

我猛地灌了口酒,決定以後再也不去小吳村了。有這樣一個人物在,再去搗亂不是找死嘛。

可轉眼一想,還是不對勁。

陳大師既然這麽牛叉,那為什麽會窩在小吳村當個神棍呢?

“別瞎琢磨哩。我摸他根底好幾個月,愣是沒搞清他身份。”老李酒杯往桌上一擱,語氣有些唏噓無奈。

隨後老李告訴我,“陳大師”不知什麽時候去的小吳村,反正背地裏買賣屍體的生意做了不少。加上蠱惑村民給他掩護,事情一直沒暴露。後來做“生意”時被買家牽扯進去過一段時間,不過判的並不嚴重。吳永明來場裏前後才放出來。

老李摸他根底,是三個多月前他把手伸到場子裏來才開始的。

“越是知道得多,他這個人我越看不透。不說了,睡覺。”老李擺擺手說道,隨手將報紙疊好,又給放回了床鋪下麵。

我在心裏歎了口氣,不知道說啥好。

老李說的‘伸手到場裏’肯定是指割死人肉的事。老李心裏不痛快了,覺得人死了還要受到欺辱。於是去摸陳大師的根底。

具體情況我不了解,但我敢肯定老李最後把自己弄得一身灰,還差點丟掉了性命。陳大師反而屁事沒有。

我掏了下口袋,想來根煙冷靜一下。煙盒是空的。

“沒了啊?”我嘴裏嘟囔一句。

老李的煙是五塊錢的大前門,很便宜,老李抽的順暢很。但我抽不來,那味道重的能把人嗆死。我打消從老李那蹭煙的想法。可是不抽煙心裏又難受,就跟螞蟻在心上爬一樣。

我拍拍屁股從板凳上站起來,準備去小賣部買包煙。

“真冷。”我裹緊了羽絨服。場裏溫度一般都要比市區低上兩三度。

很順利的買了兩盒軟玉溪,我急忙打開抽出一根點上,猛地吸了一口,感受喉嚨裏的辛辣,我滿意的吐出煙圈。

將煙塞回口袋,我蜷縮著身體向宿舍走去。

還沒走到,我便看到有人推著電動車向前麵走,看背影好像是張哥。

我眼睛一縮,死死地盯著張哥身下。

地麵上有兩個影子。後麵一個,左邊一個,左邊的要肥大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