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娃,愣著幹啥?”老李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

我猛地一驚,反應了過來。搖了搖腦袋沒說啥,跟在兩個老家夥後頭繼續走。店老板依舊低著頭看自己的腳尖,根本不向前看路。

這奸商今晚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麽古裏古怪的!

等等……那是啥玩意兒?

我瞪大眼睛看著店老板身後。

“富貴叔……”我艱難的開口,心髒提到了嗓子眼。

“咋咧?”

店老板回頭說道,臉上還是沒有半點表情。

我手哆哆嗦嗦的指向地麵,聲音都有些發顫:“你有…有…兩個影子。”

店老板身後跟著兩個影子,一大的一小的。大的是店老板的,而小的根本就是一個小孩的影子,正悄沒聲的站在店老板旁邊。

難道店老板身邊站著一個小孩,而我看不見到他?

“你看錯了。”店老板皺著眉說道,語氣不容置疑。說完他就繼續向前走。

我愣了一下,再去看店老板身後,果然隻有一個影子。我鬆了口氣,心裏琢磨著是不是今晚太累,頭暈眼花的所以看岔了。隨即急忙跟上,這醫院雖然人肯定有不少,可我還是覺得瘮的慌。

然而還沒走幾步,我的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如芒在背的感覺又出現了。後背涼颼颼的,仿佛有一陣冷風透過羽絨服吹在身上。

我硬著頭皮回頭看去。

依舊是什麽人都沒有,空無一人的走道,電梯門也緊閉著,顯示樓層是二樓,很快就變成了三樓。

我頭皮有些發麻。著實被這感覺給嚇到了。不過轉念一想,老子也是陰曹地府都去過的狠角色,現在回到了活人的地盤,咋能慫成這樣呢?

我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轉身便走。

然而我餘光注意到一樣東西。瞬間,我全身的神經都繃了個緊緊實實。

我身後竟然有…有兩條影子。也是一大一小,小的就跟附贈品一樣站在大的後麵。而那大的影子明顯就是我。

好吧,我承認我慫。

在陰間的時候我感覺不一樣啊,就好像做夢一樣稀裏糊塗的,哪有現在感覺這般真實。

我僵硬的保持古怪的姿勢,身體微微向前傾,頭扭向身後,眼睛死死盯著地上的小影子。

突然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耳邊響起

熟悉的聲音,“小子,快走!”

是店老板。他右手搭在我肩膀上。我頓時像是找回了力氣一般,隨即苦笑著點了點頭。

這裏有古怪啊,擺明了有髒東西!

不過這倒也正常,畢竟這是在醫院。醫院裏幾乎每天都有病人死亡,生病死的、出車禍的、觸電的、溺水的各種人都有。地下室的太平間還躺滿了屍體呢。要說那種地方最容易鬧邪,醫院肯定跑不掉。

“富貴叔,你是不是也察覺到了?”我緊緊跟在店老板後麵,小聲嘀咕著。

“你跟在我後麵就行了。”店老板哼了一聲回道,並沒有承認也沒否認。不過這就是默認了啊!

怪不得他先前一直低頭看著腳尖,在我說有兩個影子時他問都不問就否決了,原來早就發覺了啊。

這讓我安心了許多。既然富貴叔早就知道,還沒有動作,那就是不用在乎了咯。反正不可能是害怕吧。

我跟店老板走進‘安全出口’,往四樓爬去。樓道裏是真的黑,半點燈光都沒有,根本看不清東西,店老板在旁邊我都隻能看到一團黑影。

心裏抱怨了起來,樓道裏開個燈能花多少錢。這麽大一醫院也太摳門嘞!

我摸著樓梯扶手小心翼翼的向上爬。還沒走幾步,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好像有人在拽我的衣服,不讓我向上走。

冷汗嘩啦啦的從身上流出來。艸他娘的,店老板在我旁邊,根本拽不到,他也不可能拽我衣服。

“富貴叔,走慢點。”我咽了下口水,艱難說道。

我抬起腳繼續向上走,不去管它。盡管有人拽我衣服,但力氣不大,我用點力氣還是能往前走的。

“大哥哥陪我玩好不好~~~”

刹那間,世界好似靜止了一般。稚嫩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驚得我腦子一片空白,嗡嗡的響個不停。

是個小男孩的聲音。

就是剛才的影子嗎?我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心裏害怕極了,尤其是在這種黑暗之中。莫名其妙冒出個小男孩來。

“大哥哥陪我玩好不好。媽媽不陪我玩,大家都不陪我玩,大哥哥陪我玩好不好?”稚嫩的聲音再度響起,原本充滿童真的話在我耳中卻顯得格外可怖。

媽媽不陪我玩,大家都不陪我玩……能陪你玩那就糟了啊!

本來我還能忍住恐慌向上走,但是現在兩

腿有些發軟,根本就沒有力氣。也有可能是之前去陰間走了一趟的後遺症,不然我梗著脖子肯定不至於虛成這樣。

“小子,咋地啦?”店老板回頭問道,明顯發現了我的不對勁。

“我,我,我……”我支吾了半天,愣是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

“這個拿著。”店老板突然往我手裏塞了一樣東西。

我下意識的握緊手,抓住手中的物件兒。頓時感覺身上一輕,不在感覺那麽害怕。店老板塞給我的正是黃符,之前去陰間不能帶在身上,現在終於物歸原主了。隨後那聲音便弱了下去,似乎已經遠遠的離開。

還是黃符管用啊,我心裏暗自想到。

我繼續順著階梯往上爬,很快便到了四樓。推開門,便看見走廊盡頭的老李,他正和老王還有陳哥說著話。而他們前頭便是手術室,上麵的紅燈還亮著。

我立馬湊了上去。

隨後便從老王嘴裏得知,他和陳哥把張哥送醫院時,張哥的身體還是熱的。不過跟我一樣還是沒感受到心跳和呼吸。另外讓我有些吃驚的是,老王找到了張哥的半拉舌頭,就在張哥自己嘴裏,似乎卡喉嚨裏了。

也是奇怪,當時我也掰開張哥嘴巴瞧了個仔仔細細,壓根就沒從他嘴裏看到這半截舌頭。

不過現在搶救主要還是恢複張哥心跳和呼吸,至於這半截舌頭,要是能活過來應該能接上,要是活不過來,那就是我表姐她們的工作了……遺體美容化妝。

我下意識的看向身旁的店老板,引魂幡在他手裏。“等醫生出來吧。”老李沉著張臉說道。

我自然沒有反對意見。

剛坐下沒多久,我便聽見店老板正“一二三三二一”的喊著什麽。抬頭一看,發現他正很有節奏的抬起腳又壓下去,喊完數嘴裏還在嘟囔。

“老李,這位是?”老王和陳哥都一頭霧水。

“我朋友,開車送我們來的。”老李淡淡的來了一句。老油條扯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的。

老李話剛說完,手術室紅燈一跳,直接變成了綠燈。

手術室門緩緩打開。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還有護士魚貫而出,表情極其嚴肅,“那個是病人家屬?”

醫生話音剛落,突然有鬼哭狼嚎的聲音響起,還艸著一口不倫不類的土話。

“兒欸~~~我可憐滴兒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