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向對麵床看去,發現有團模糊影子坐在**。剛進來的時候怕吵到老李我就沒開燈了,沒想到他竟沒有睡著。

“沒啥啊,就是吃頓飯。”我回答道,不懂老李想要知道什麽。

“哦,那成。”老李說著,隨即就躺下去了。

我一頭霧水的看向對麵床,老李也神神叨叨的,就連問我一句話也不細說。我沒把店老板送我佛牌的事告訴老李,因為沒啥必要。我琢磨著店老板再坑也不會存了心思害我。再說別到時候跟他講了,反而被老李埋汰一頓,說啥“瓜娃子你就這膽子,還信這東西”之類的。

我脫下衣服,摸了摸胸口的佛牌,心裏還是疑惑,店老板啥時候這麽大方。這佛牌少說也要好幾千吧。

一天一夜沒睡,我終於支撐不住了,閉上眼就睡。不過這一覺我沒怎麽睡安穩,總是做些亂七八糟的噩夢。以前燒過的一具具屍體,他們的臉龐不停的在我麵前浮現。還夢到了那唱戲的女人,隻不過不是在唱戲,而是在痛呼慘叫……我直接驚醒了。隨即發現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被褥都潮濕的厲害。

我幹脆坐了起來,發了好一陣子楞。

聽著老李打雷般的呼嚕聲才漸漸平靜下來。

不知道咋回事,從陰間逃回來後,我總感覺身體有些不太舒服。可能是留下來的後遺症吧。

我從枕頭底下拿出手機倒弄了一下。發現不久前小結巴給我發了條短信,問我在哪?我按了幾下手機,說我明天回去。從明天開始場裏差不多就要放假了。

隨後我把被子翻了個麵,迷糊了好一會兒才又睡著。

第二天我和老李早早就去了焚化間。大概是快過年放假了,路上我見到的夥計臉上都掛著笑容,隻有我垂頭喪氣,一副昨晚縱欲過度的萎靡樣。

“老李,小張,今天燒完屍咱們去小陰房清理一下。”機器剛打好火,陳哥推著剛送來的屍體進來了。

“都快過年了清理那幹什麽?”我嘴裏說著,心裏有些不情願。別臨回家了弄個

幺蛾子出來。

陳哥笑了笑,滿不在乎的說道:“就是因為快過年了啊。放心很快的,今天就兩具屍體。”

老李沒反對,我也隻能同意。清理小陰房無非就是燒幾具“曆史遺留”屍體。

忙活好今早送來的屍體後,我和老李、陳哥三人去了小陰房。剛打開門,寒氣就撲麵而來。凍得我們渾身打哆嗦。

“喏,這裏頭的屍體,給弄出來吧。”陳哥指著拐角的冰櫃說道。

這次要打掃的總共六具屍體。屍體凍得硬邦邦的,摔在地上‘砰砰’響,然後一同放到大號的停屍**。我和老李燒三具,其他兩個夥計燒三具。

“刺!”老李猛地一拉拉鏈,屍袋從上到下打開了,露出被凍成冰塊的屍體。

第一具屍體就看的我有些發毛。黑青的臉上全是冰渣子,發著絲絲寒氣。最嚇人的是睜開的眼睛,汙濁的眼睛珠拚命往外冒,都被凍得開裂了,就跟凍魚的眼珠差不多。

老李倒是一點不含糊,抱著屍體就往鐵架子上一擺。

哐當!

“點火啊,發什麽愣。”老李提醒道。

我反應過來,艸作著爐子準備點火。小陰房裏的屍體都比較難燒,倒不是因為怨氣中啥的。原因很簡單,凍成冰塊的屍體得先燒軟了才能點著,比燒普通屍體要多花將近三分之一的時間。而且機器還容易出現熄火。

剛點上火沒多久,機器裏傳來一聲巨響。原本亮著的指示燈也滅了……得,說什麽來什麽。還真熄火了。

“晦氣。”老李皺著眉說道。

熄火比炸鍋還難弄,炸鍋爐子還能自己通氣。而熄火則要人來檢查疏通燒火口。挺費勁來著。

老李把爐子的閘刀給拉了下來。然後又將鐵架子給拖出來。一具濕漉漉的屍體出現在我眼前,還不停的往下滴水。

我急忙捏著鼻子,臭味熏天啊這是。屍體冰凍雖然也臭但還能接受,一旦融化,那臭味能讓人隔夜飯都給吐出來。忒他娘的臭了,還不知道在小陰房擱了多長

時間。

“瓜娃,你去通火。”老李吩咐道。

聽到這話,我的心頓時沉到穀底,雖然早就做好最壞的打算,可一想到半個身子都得鑽到爐子裏麵,我就膈應的要死。

“我要拉屎,老李你來吧。”我正色道,麵無表情的往外走。

老李還能看不出我的小心思?嘴裏哼哼:“這麽大個人,膽子就這麽點。”

我膽小我驕傲啊。我對老李的鄙視一點感覺都沒有,隨即忙不溜的跑出了焚化間。

說好是去拉屎,其實就是跑出去抽煙了。心裏估摸著時間,通下火倒不需要太久。兩支煙抽完,我拍拍屁股起身往屋裏走。

進來後也沒看到老李身影,這麽長時間過去,也應該好了啊。“老李,還沒弄好啊?”我大聲喊道。

沒有回應。

我疑惑的向爐子後頭走去。看到閘門打開著,老李幾乎整個身體都在機器裏麵,隻有兩條腿在外麵。

我走上前,打了打老李的腿。

突然老李的腿瘋狂的擺動起來,在地上踩來踩去。就好像上吊的人臨死前胡亂蹬腿一樣。不同的是老李的雙腳都在地上,鞋子都快蹭掉了。

“老李,你咋啦?說句話啊!”我的心往下一沉。看來還真有事。

裏麵有人在拉他!

我很快明白過來這是咋回事了。老李蹬腿是想要出來。而機器裏麵能有人?

我見狀不妙,直接抱住他的雙腿,用力往外拽。於此同時我也聽到機器裏傳出“嗚嗚”的動靜,明顯不是老李的聲音。

“老李你堅持住啊。”我大聲喊著。也不知道老李在裏麵什麽情況。不管我怎麽拽,老李的身體就像是卡在了裏麵似地,硬是挪不出來。

這時我聽到老李在喊我,聲音很悶:“瓜慫,你放開我。去把架子上的屍體弄地上。”我一驚,急忙鬆手朝爐子前頭跑去。

跑到鐵架前一看,那具濕漉漉的屍體正麵朝下趴在那。兩條胳膊張開,從兩邊垂下,還一**一**的晃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