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不迭的從口袋裏掏出紗布和止痛藥,遞給老李。

老李接過後,衝著店老板就吼:“起來,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知道咧,知道……”店老板的聲音很虛弱,微弱到我都分不清他是不是真的開口說話了。

老李直接掀開裹在店老板身上的兩層被子。好家夥,他竟然還穿著厚棉襖,就這樣還在不停的顫抖。

店老板到底是有多冷啊,不會中邪了吧?我心裏有些擔心。有時候中邪也會這個樣子。身體就跟掉到冰窟窿裏一樣,不管穿多少衣服裹多少被子都會感覺很冷,但其實身上衣服早就被汗水浸透了。

“真是墨跡,不要命了啊。”老李語氣有些急,伸手去攙了店老板一下。

顫顫悠悠中,店老板終於坐了起來,身子瑟瑟抖個不停。這時我也看到了他的正臉,隨即我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臉上竟然還沾著些許白霜,睫毛上,鼻子和嘴巴上都有,就好像剛從大東北的寒冬中走出來似地。嘴唇也被凍得發紫,兩排牙齒磕磕顫個不停。

怎麽會這樣?就算現在是冬天,屋內溫度也沒那麽冷啊,看這架勢得有零下十幾二十度才會凍成這模樣吧。

“你還好吧。”店老板抬了抬眼皮,看著老李有氣無力的問道。

老李歎了口氣:“我還好,快點吧。”說著取了兩片止痛藥,碾碎後扔水裏讓店老板服下。

說實話看到店老板這樣,我心裏也很難受。這肯定是中邪了啊。像他這樣精明的老狐狸也會中招。果然應了那句老話,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不過他應該是被人害的,十有八九是那三個不像好人的泰國佬。

店老板艱難的脫下了襖子,露出很老土的紅色毛衣,手工編織的那種。除了老一輩基本上沒啥人願意穿了。

老李大概看這蝸牛速度看不下了,直接伸手抓住店老板胳膊,將毛線衣給擼了上去,露出大半條胳膊來。他的胳膊青的發黑,像是塗了墨水似地,根本不是正常的膚色,看起來很嚇人。

“搞成這慫樣?叫你不要做那生意

,不聽是吧。”老李嘴裏沒好氣的埋汰道。

哪想店老板這時候還笑得出來,咧著嘴嘿笑道:“你他娘快點兒,老子真扛不住要嗝屁哩。”然而聲音依舊虛弱,就像久病未愈快要去世的老人一般。

老李沒搭腔,扭過頭衝我吩咐:“瓜慫,抓住他胳膊,別讓他亂動。”

我認真的點點頭,伸手小心翼翼抓住店老板胳膊。可當我手一觸碰到那青黑的皮膚,立馬條件反射般給縮了回來。

太燙了!

店老板胳膊竟然這麽燙,就跟裝有滾燙開水的電水壺一樣燙手。

“別怕,沒事的。”店老板咧嘴笑了笑。看著他氣若遊絲的樣子,我心裏很是不忍。前兩天還沒心沒肺的跟我喝酒,轉眼弄成了這幅鬼樣子。

我忍住灼燙的感覺,死死抓緊店老板的胳膊。

而這時,老李手裏多了兩樣東西,一把鋥亮的匕首和一個燃燒著的酒精燈。他將酒精燈放到床沿上,倒弄著匕首在酒精火苗中反複灼燒。

我心裏一緊。這是要幹嘛,不會要給店老板放血吧?

匕首在火焰上灼燒了好久,老李才將燒得隱隱有些發紅的匕首拿出,瞥了店老板一眼,淡淡的來了句:“忍著點。”

店老板咧嘴大喘氣:“沒事,這點小意思算個啥。弄吧。”不過我注意到他眼神閃爍了一下,顯然還是有些緊張的。

老李也不再猶豫,伸手抓住店老板的手腕,另一隻手握住匕首豎著往手腕上一滑。“滋啦”一聲,伴隨著頭發燒焦的難聞氣味,直接竄起一縷黑煙。

於此同時,店老板胳膊上的皮膚也被劃出了一道口子,可奇怪的是,並沒有丁點鮮血流出。

就這樣老李都沒有罷手,而是將匕首順著劃開的口子給切了進去,在皮膚跟肉之間緩緩蠕動。

店老板口鼻中發出沉沉的悶哼,顯然是疼得不輕。

我緊緊的鉗住他胳膊,不讓亂動。自己雞皮疙瘩卻是掉了一地,這尼瑪是在剝皮吧?半個匕首都刺入了皮下,凸起部分都能看到尖端的形狀,還在慢慢的朝裏滑

動著。

我看著都肉疼!刀切入皮下就夠疼的了,關鍵匕首還是燒燙的,我甚至能聞到一股烤肉的氣味。就算吃了兩片止痛藥,估計也沒啥卵用。

“忍著點,快找到了。”老李沉聲說道。不論是他還是店老板,額頭上都布滿了黃豆大的汗珠。

別說他們,我光是在旁邊打下手都是一腦門子的冷汗。

噗嗤!老李手猛一使勁兒,整個匕首都切入了店老板的胳膊中,隻露出個手把來。我的心也隨之一顫,匕首刀身橫插在肉裏,薄薄的皮膚凸起但並沒有割裂。隨後便聽見老李說了句“找到了”,直接鬆開了手,讓匕首擺在店老板胳膊上。

就當我以為快要結束時,老李端起了酒精燈,將火撚滅。隨後便往店老板胳膊上一澆,酒精淌過黑色的皮膚,順著手流下。

即便這樣店老板還是硬挺著一聲不吭,不過我卻能聽見“嘎嘎”的磨牙聲,估計他一口老黃牙都得咬崩嘍。

老李表情輕鬆了許多,也不多耽擱。不知從哪裏摸出個打火機,對著鼓起的皮膚‘哢擦’一聲。黃色的火焰直接灼燒在皮膚上。又是一陣毛發燒焦的臭味。

殘留的酒精被點燃,不過量不多隻燒了一會兒就滅了。老李手中的打火機開到最大,衝著刀身凸起的地方炙烤了一周,這才收了回去。

“艸他娘的,等緩過勁,看我不弄死那幫狗日的。”店老板咬牙切齒的罵道。聲音雖然虛弱,但卻透著一股狠勁兒。

“你鬥不過他們的。”老李淡淡的說了一句。隨後衝我喊了句抓緊,便猛地將匕首給拔了出來。

猝不及防下,店老板猛地一抽搐。幸好我抓得很死,沒讓他幹擾老李拔出匕首。隨即聽到店老板嘴裏慘叫,一邊叫來還一邊破口大罵:“我艸你奶奶的,洪巴!艸你一家祖宗十八代……”

就在這時,我瞪大眼睛盯著被火灼燒過的皮膚。

那裏高高的鼓了起來,比刀身沒入時還要鼓脹。不過傷口處依舊沒有鮮血流出來。

匕首都拔了出來,那這皮膚下頭是什麽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