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辱屍事件,場長當場給我們下了封口令,要求大家誰都不許聲張。

也是,這種事要是傳出去,死者家屬還不來上演個全武行?到時候場裏的人誰都逃不了幹係。

警.方最後好像沒抓到這個變態男,也沒向社會公開這情況,事情也就不鹹不淡地過去了。

那具被侮辱的屍體,後來也燒了。

我們還特意燒了紙,磕了頭。畢竟怎麽說,巡夜工作中有疏忽有錯漏。

場裏後來還封死了靠外麵的那個窗戶,杜絕了這類事情再次發生。

算算時間,那時我在場裏待了也有一段日子了,大事小事都有個一知半解了,不過忌諱這個東西我是真的怕,說不定哪天不小心就給碰上了。

雖說跟在老李後麵學到了不少,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畢竟自己現在吃的是死人飯。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我一想起來心裏就一陣哆嗦。

我大概說過,在場裏我要做的事不多,總體來說還是蠻輕鬆的。

我上午忙完之後,接下來一天就沒什麽事了,直到第二天早上。

人都是這樣的,一閑下來就想找點事做,不過火葬場這鳥不拉屎的地兒,除了一家小賣部還能有個啥。想要去市裏還得坐一個多小時的車,我去哪找娛樂活動。

於是我燒完屍後,去找場長請了幾天假回家,順便看看發小周源還有沒有事了,鬼上身可不是說著玩的。

場長同意放我兩天假,我得等到第二天才能走。他說今晚去整理小陰房,裏麵無人認領的屍體又堆積了。

哎呀我的媽呀!

一聽這話,本來高興的心立馬就冷下去。

“我們下午弄不行嗎?那裏頭怪滲人的。”我苦著一張臉說。

上次整理小陰房,他娘的就惹了一女鬼出來,差點給老李整趴下了。

場長您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啊?感情信仰馬克思主義,連那玩意兒都不敢惹你是吧。

“我下午沒時間。”場長沒同意,轉身去幹其他事了。

看著場長的背影我一陣無奈,這幾天他可勁的練我。都怪老王那個二貨,滿嘴大炮,把我上次和大家講貓臉老太這事給漏出去了。辱屍事件後,場長把我當反麵教材,足足批評了我一個小時。

當時臊得我都想沒找個

縫鑽進去。

其實場長就是拿我當雞,殺雞儆猴,做給其他人看,告訴大家不要在場裏散布鬼鬼神神的事兒。

吃過晚飯,場長就把我和老李喊出來,去小陰房拖幾具屍體到焚化間燒掉。都是無人認領的屍體,什麽時候燒由場長說了算。

老李也跟場長說最好不要在晚上燒,簡單呐,那些“好夥伴”“好朋友”大多都是夜裏出來的,像上次福利院鬼小孩的例子是特殊情況。大晚上的,誰知道會不會再惹點東西回去。

可場長不聽呐,停屍間那事給了他很大的底氣。說什麽現在是科學社會,別扯那些虛頭巴腦的玩意兒。

得,燒就燒吧!

和我們一起的還有兩個夥計,是幫打下手的。

我們五個走到小陰房,場長掏出鑰匙對上門上的大鎖,弄得‘嘩啦啦’的響。

我下意識的裹緊外套,每次到小陰房這裏就莫名的冷起來。

再看老李。

謔,這老油條竟然穿了一件襖子,剛才出來的時候我都沒發現。他板著一張臉,也不知道在想啥。

場長第一個走進小陰房,伸手打開了電燈。

“吱吱吱……”燈泡沒有立即亮,在上麵呲呲的響著,若隱若現的燈光照在冷藏櫃上。

我這心立馬揪緊了,頭皮發麻,總感覺小陰房裏的“好朋友”都飄在空中看我們呐。

“瓜慫,拽我衣服幹啥?”老李不滿的哼哼,我的右手緊緊抓住了老李襖子的一角。

“欸……這裏太冷了。”我說著,一臉尷尬。

場長回頭瞪我一眼,沒有說話。兩個夥計在一旁笑嗬嗬的看著我。

唉,跟死人打交道都有個把月了,一進這小陰房,膽子根本壯不起來啊。

“就這四具吧,呆了快一年了。”場長指了指冷藏櫃左邊的屍袋。

場長除外,我們四人一人拖一具屍體出來。老李第一個,接著兩夥計,我第四個。

老李一手抓住屍袋,一用力從櫃子裏麵拽出來。

屍體摔到地上的時候‘哐當’一聲,在裏麵呆了一年,凍得硬邦邦的,屍袋上麵還有大量白色的冷氣。

接著兩夥計也從裏麵各自拖出一具屍體,和老李拿出的差不多,硬邦邦。

我看他們都沒啥,也放下心去,準備將最下

麵的屍袋給拽出來。

可當我手摸到屍袋的時,我一個哆嗦。差點沒把我手凍掉,太冷了。

最要命的是,這個屍袋上竟然還有水,濕漉漉的,我的手就像塞進了冰水混合物裏一樣。

我一咬牙,用力將屍體給拽出來。

“吧唧!”

聲音就像一個裝滿水的水袋摔到地上一樣,而不是硬邦邦的屍體。

再看地上的屍袋,有大量的水從裏麵流出來,伴隨著的還有惡心的腥臭味,直接讓人想吐。

我的胃立馬開始翻騰打滾。

“場長,你不是說一年了嗎?這根本沒凍上啊。”我使勁的搓著手,凍得我手都沒知覺了。

“大概是冷凍不太好了。既然已經拿出來,就一起燒了。”場長捂著鼻子,顯然也被這濕漉漉的屍體惡心到了。

我看向老李,發現他整個臉都黑了下來。我心裏一沉,該不會又鬧出啥妖蛾子吧。

我小心的拽了拽老李衣角。老李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整的我心裏毛毛的。

場長叫我們把屍體拖到焚化間去燒掉。這下我哪敢啊,老李表情已經明確告訴我攤事了,攤上大事了。

我眼巴巴的看著老李,誰知他一句話沒說拖著屍袋就往外走。夥計也跟上。看著地上的滴水的屍袋,我腿都快抽搐了。

沒法,場長盯得緊,我隻要硬著頭皮拖著屍袋向外走。

一路上我都在想,這個屍袋究竟是怎麽回事?是真的像場長說的冷凍不好,還是有其他門道?

反正看老李的樣子,我是“凶多吉少”啊。

“瓜娃子,放這裏。”老李對我說,我把屍袋拖到其他三個旁。

“張岩、老李,接下來交給你們了。好好幹別偷懶。”場長囑咐了兩句就要走。燒屍這活兒,自然安排給了我和老李。

兩夥計也跟著場長一起走了。

“來,咱們先暖暖手。”老李端過來一盆熱水。

我急忙將手插到熱水裏。娘咧!雙手都被凍僵了,通紅通紅的,老李也把雙手伸了進來,在水裏搓著。

“老李,到底是咋回事啊?那屍袋咋還滴著水呢?”我暖好手,遞給了老李一支煙,給他點上。

“屍袋滴水,水鬼討命……”老李吐了一口煙圈,說的話讓我頭皮都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