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白骨架子也沒言明怎麽再度安葬,那便按照本地的風俗習慣來,屍骨啟出來後擦淨、祭拜然後再換上新的壽衣,找個好地方挖深重新下葬。

新的壽衣倒也有,又被白胡子老頭狠狠的宰了一筆。不過下葬用的棺材卻沒有新的。要說一副兩副那我花點心思也能搞來,可現在需要九副新棺材,就算我肯下血本也沒地方找啊。於是跟白胡子老頭合計後,決定用原先的老舊棺材。

因為之前挖屍骨的時候,就發現了古怪。

這些白骨架子都不在棺材裏,而是在棺材外頭。離地表也就薄薄的一層浮土。野狗牲畜一刨就能刨出來。就好像死了之後自己從棺材裏爬出來似地。

我琢磨著它們要我重新安葬,也是不想暴屍野外,最後被野狗銜了去啃掉。

小土堆的泥巴都比較鬆軟,倒也很好挖。而且這裏是亂墳崗,棺材都埋得不深。挖出棺材來花了大概有四十多分鍾,一個個破舊的朽木棺材露了出來。

“大家小心點,不要給棺材弄壞了。”老劉說道。他第一個把自己挖出來的棺材蓋給推開。

剛靠近,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再看裏麵,底板都腐爛掉,還有一團黑漆漆的東西,應該是下葬時候的壽衣墊步腐爛形成的。還有幾隻黑殼子蟲爬來爬去。

說來也奇怪,這些棺材雖然朽爛不堪,可大體保存還算完整。真不知道這些屍骨是怎麽爬出來的?

之後的事便交給白胡子老頭了,他辦事倒也利索。起了棺木,給屍骨淨身,祭拜後再將屍骨穿上新壽衣,便將其完整的擺入棺木,挑地下葬。完全不需要我費什麽心思。

完事,白胡子老頭湊了上來,莫不得意的說道:“這錢花的值當吧。”

值是值,可我舍不得啊。我掏出錢包,將裏麵所有的毛爺爺全掏給他。幸好之前在街上取夠了錢,要不然估計得拉下臉來打白條了。

破費消災,咱不心疼。

我捏了捏空扁扁的錢包,自我安慰道。

臨走前,我又到新起來的九個土堆跟前拜了拜。雖說不明白這些家夥為啥救我,可要沒它們我現在指不定被活埋在那裏等著腐爛呢。這情分可不算小,以後逢年過節都得帶上香燭祭品過來拜拜

在馬路上和白胡子老頭老劉分開後,我裹緊羽絨服向村子走去。心中的決定一點都沒有動搖,小爺今天還就要燒掉老屋子,反正留那裏也礙事。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燒掉。在我小時候,村裏就有年輕人打老屋子的主意,想要把老屋拆掉,然後自己蓋座新房。村裏的老人告誡他,說老屋子不能動,動了會有幺蛾子。而村裏年輕人思想不古舊,認為都是以訛傳訛的,才會鬧成老屋子不能動的說法。

年輕人沒有聽老人的話,第二天自己一個人先去試水。傍晚回來一點事都沒有,還很有勁的跟被人吹牛,說自己好得很,你們講得都是狗屁。可當天晚上就感冒發高燒,整個人昏迷不醒。第二天感冒痊愈了,燒也退了,不過人卻變成了白癡,滿口胡話,看到人就躲。這樣一來,村裏更沒有人敢去打老屋子的主意了。

不過我也沒多害怕,幺蛾子這東西我遇到的還少嗎?就算有古怪,我也要去燒老屋,燒不燒得掉是另一回事。要不然我心中這口氣就咽不下。

想著,我就走到了老屋子前。破舊的門緊閉著,四周一片安靜。也沒有村民在這條路上走。

我繞了圈,走到圍牆下麵。搬了塊石頭給自己墊腳,我要從圍牆上翻進去。

我沒有著急,而是掏出手機給店老板發個短信。大概說如果我兩小時裏沒給他電話,就來我村子給我收屍得了。

反正我是豁出去的態度。管他三七二十一的,這老屋必須要燒掉。

隨後我墊著石頭,向上一跳,雙手抓住圍牆,然後雙手蹬在牆上,往上爬。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才攀爬了上去。

院子一片荒寂,幹枯的雜草遍地都是,還有一棵歪脖子樹,樹皮都脫落差不多,不知道是死是活。這幅光景,跟我昨晚看到的好像完全不是一個地方。

我雙手扒住圍牆,身子往下放,然後一鬆手。按我想的,我應該穩穩站在院子裏。然而事與願違,屁股著地了。院子裏沒有啥看的,重要的是內屋。

我站起來走向內屋,破舊的門一推就開了,‘咯吱’一聲,有不少木屑掉落下來。內屋裏的場景和昨晚我看到的也不一樣,桌子椅子破舊無比,根本不像昨晚那樣亮麗。以前的老櫃子也在,不

過已經爛成一堆朽木了。

最裏麵有一張破破爛爛的床,上麵也沒有大紅的被子。

不過卻是有一張紙人!

我急忙走過去,拿起來一看,正是寫有小豌豆生辰八字的紙人。看著上麵的生辰八字,我肚子裏的火氣更旺盛了。日他娘的,竟敢打我妹妹的注意。

“記住,我是你爹!別叫錯了!”我惡狠狠的說道。

我拿著紙人走出去,抬頭看了一下陽光。今天萬裏無雲,太陽非常的烈。這對我來說應該算是好事。

我沒有猶豫,直接用打火機點燃紙人,然後扔到雜草中。瞬間,火光大作,不僅是紙人燃燒,連帶著的還有雜草。火勢漸漸朝內屋卷去。

尼瑪,這火就能把這間破屋子給燒掉吧,我心裏想著。這火勢出乎意料的大,我得趕緊離開。

我轉身跑向老屋門口。破舊木門是從裏麵拴上的,如果情況和昨晚不一樣的話。

果然,破舊木門上有一個同樣破舊木栓。也不知道它是怎麽弄上去的,老屋裏多少年都沒有住人了。

木栓很輕易就被我拿下來了,我一推,木門也開了。我急忙走出去,心裏有些詫異,難道真像店老板說的,勞什子陰倌此時自身難保了。

我轉身看向院子裏,火焰正在蔓延,幹枯的雜草一染就著了,而且燒的還很快。

不過這樣好像還不夠,我念叨著。

隨後我繞到內屋的窗子旁,一看,上麵還塞著一團雜草,我昨晚留下的。

“嘿,這次還不給你燒個幹淨。”我冷笑道。

沒有猶豫,我掏出打火機給雜草點燃。這次火勢不大,不過也在烘烤破舊的窗子,木頭也被點燃了。

我琢磨了一會,在路邊又揪了一些雜草,弄成一團。拎著草團就跑回正門前,將草團放在門檻上,然後點燃。

想要將老屋子燒個幹淨是不現實的,咱現在又沒有汽油這東西。能燒多少是多少吧,不過至少得把這破門給燒掉。

從雜草中冒出來的火焰,將破木門給裹起來,一絲絲燃燒著。我聽著木門燃燒的聲音,心情非常的愉悅。

“張岩!你這是在幹嘛?”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驚叫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