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啥事?我疑惑的看著老李,沒搞懂他為啥這樣問。

剛買泡麵的時候,小賣部老錢也沒和我說話,隻是低頭整理東西。大概是忙著算賬吧。一般我去買東西的時候,老錢都會跟我嬉笑的聊兩句。老李沒有說話了,走到床邊,拿了幾袋餅幹出來。

老酒鬼!我心裏再次鄙視老李一遍。這貨竟拿餅幹當下酒菜的。

“晚上別出去了。”老李吧唧一口酒,慢悠悠的衝我說道。

我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心裏卻是慎重的記了下來。老李肯定不會無的放矢,難不成場裏又不太平了?

被老李這麽一說,我出去扔完垃圾後就快速回到宿舍,也不洗漱,直接往**一躺。管你有啥幺蛾子,我躺床睡覺就行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皺了皺眉,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讓我有些清醒。我翻了個身,伸手從枕頭下麵掏出手機,兩點四十四分。

刺啦~~刺啦~~

聲音越來越清晰,什麽東西摩擦玻璃發出來的。而聲源正是在我後麵的窗子邊上。

“什麽玩意?”我將頭蒙進被子裏。就連回頭看一下我都懶得動。

聲音依舊在持續,不大,就是很急促,非常的煩人。我其實也有些習以為常了。慢慢睡意再次襲來,我迷糊著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我洗漱好直接出去看了下窗戶底下。沒有什麽特別,就是地上有一小搓灰塵。我用手撚了下,確定是骨灰後,直接用腳把骨灰給抹掉。

隨後我仔仔細細洗了一把手,便往食堂趕。

吃完早飯開始燒屍,我趁著空閑給老李遞了個煙:“老李,你是不是知道昨晚會有東西來啊?今早我在窗戶底下看到了一撮骨灰。”

老李吸了一口煙,慢悠悠的吐出來:“昨晚吃泡麵,吃了老子一嘴的骨灰。能不鬧邪嚒。”

聽到這話我臉色有些難看。還以為老李真吃到了沙子這才把麵倒了,沒成想他吃到的是骨灰。我當時還納悶老李咋

變得那麽講究來著,現在才明白過來。即便咱們連吃飯都是一嘴的骨渣味,可碗裏落了骨灰還真咽不下去。

我琢磨了一下,估計昨晚還真是髒東西跟著進屋了。要不然好端端的泡麵裏頭怎能摻進骨灰呢。

其實場裏吃到骨灰並不是什麽稀罕子事。就前一陣子,老王在食堂就遇到一回。當時他吃得好好的,突然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咯牙,用筷子扒了幾下後也沒有在意。可當他看到飯盒時,嚇得把飯盒都給扔了出去。

當時我就做對麵。確實看到雪白的米飯上沾著不少骨灰渣子,還有幾篇沒燒爛,硬硬的跟個魚刺似地。驚訝歸驚訝,我也沒怎麽往心裏去。畢竟不是自己撞槍,當時我還安慰老王是他衣服上沾著骨灰帶進來的。不過老王卻信誓旦旦的說不是……後來幾天我見老王也沒遇到什麽怪事,便也慢慢忘了這茬。

我琢磨了一下,問題應該不大。便將這事放在了腦後,走上前將機器關上。聊天這會兒,屍體已經燒好了。扒拉出一部分骨灰給家屬後,剩下的還得清理掉。

一上午燒了四具屍體,收了四個大紅包。鎖上門後,我心滿意足的向食堂走去。

“砰、砰、哐當。”沒走兩步,急促的敲門聲傳入耳中。

我疑惑的回頭看去,這也沒有風啊。門怎麽搖晃的這裏厲害?好似有人在焚化間裏拍門一般。我看了一會,木門一直在搖。沒辦法,我隻得硬著頭皮走了回去。

“哢擦。”

我打開門鎖,推開門狐疑的走了進去。當我右腳邁進去的一刹那,我就頓住了身體。門口不知啥時候鋪滿了鬆軟的灰塵,腳踩在上麵立馬感覺到了不同。

這明顯就是一地的骨灰呀。

“各位大爺、姑奶奶,我好歹是幫你們‘升天’的人,就算不記著咱的好,也不能害咱不是?如果送你們往生時,我有什麽做的不對的地方,晚上一定多燒些紙錢給你們。”我皺著眉絮絮叨叨的說了一陣,隨後將腳縮了回來。

娘咧,這大白天的,就

給我鬧事!

我在門口頓了一會,心想這一地的骨灰總要清理的。於是我走到不遠處的水房,找了把掃帚和簸箕。

很快我就將地上的骨灰全掃了個幹淨,仔仔細細的沒留一丁點。

隨後我將掃帚和盛著骨灰的簸箕靠在牆邊,轉身向機器後麵走去。爐子裏還殘餘著一具屍體的骨灰,本來我還準備偷偷懶,明天再燒兩具屍體後一並清掉。不過出了這檔子事,還是索性一起清掉比較好。

剛清理完爐子,一轉頭就發現,那盛在簸箕裏的骨灰又全灑地上了。細細麻麻的在地上鋪了淺淺的一層。

更讓我難以置信的是,骨灰留下的空白處,是幾個歪歪扭扭的漢字。就好像有人用手指在沙地上寫字一般。不過不同的是,這字出現的載體是一捧屍骨燒化後的灰渣。

“衣櫃、生日……”我仔細分辨了一下,認出了這幾個字。

我想起最後這具屍體家屬好像隻有一個人,一個二十五六的姑娘。死者是她丈夫。當時我捧著骨灰盒遞給她時,她都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眼淚不要命的往下掉。捧著骨灰盒離開時,身子都在搖晃。看得我都有些心有戚戚焉。

是想讓我給家屬帶話?我皺著眉頭問道。反正我現在隻能猜到這個。隨即又說:“如果我說的沒錯,給我點反應啊。”話音剛落,屋子裏憑空來了一陣風,地麵上的字跡也被吹散了。

我去,還真是這樣!

想了想,我又衝著一地的骨灰說道:“衣櫃、密碼…這話我會幫你帶到,你安心上路吧。”隨後便見被吹得七零八落的骨灰,慢慢落定下來,留下了兩個字的留白。我分辨了一下後,這好像是“改嫁”兩個字。

我將這些話記在心裏,隨即將地上的骨灰和清出來的骨灰全給倒了。

不過心裏還是有些疑惑。

這骨灰的主人是早上送來的。可從昨天就開始鬧邪了。難不成他早知道最後會送到我們場,而且會落在我和老李的手中。所以昨天早早的就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