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頭痛緩和下來。

等我睜開眼,發現自己還在這間炙烤死嬰的房間內,空氣中依舊彌漫著濃鬱到散不開的惡臭油膩味,令人作嘔欲吐。

不過我卻沒有看到幸德阿讚還有店老板,整個房間隻剩下我一個人,還有那掛在火堆邊的死嬰。我喊了幾聲“富貴叔”,並沒有回我,也不知道他跟幸德阿讚跑哪裏去了。

就在我茫然四顧之時,一張孩童的臉突兀的出現在我麵前。好像他原本就在那裏一樣,隻是我原本一直沒有注意到他,直到現在才看到……可我寧願一直沒看他。那死氣沉沉,如同覆蓋了一層灰氣的臉龐,發烏發紫的嘴唇,冒著綠光的瞳孔,無一不說明他並非正常小孩。

就在我思考著要認慫還是要硬杠時,這小鬼莫名其妙笑了起來,看著嗬嗬直樂。如果是一普通小孩衝我那麽笑,我還會逗逗人家。

可眼前這東西絕非善物,我除了感到驚悚心悸之外,哪裏還敢去逗他玩,自己找死不成?

“富貴叔,別玩了富貴叔……”我又叫喚了幾聲,希望店老板能聽到趕來救我,然而並沒有什麽用。

見那小鬼還在陰森的看著我笑,我實在忍不住開了口:“你丫的瞅我幹啥?你娘喊你回家吃飯,快走吧。”話敢說完,我忽然感覺胃裏一陣翻騰。隨即像是胃酸上湧般張口一吐,直接嘔了口腥血出來。

小鬼本來就站在那衝我笑,見我嘔血,突然像是被激怒了。臉龐瞬間變得獰厲起來,嘴裏發出炸毛野貓般的淒厲嘶鳴。沒等我反應過來,就淒叫著朝我身上撲來。我隻看到一陣模糊的身影,以及有凍徹骨髓的涼氣湧向我的臉……

隨後腦袋又開始劇烈疼痛,等我睜開眼時,哪裏還有什麽小鬼,隻有一張皺巴巴的老臉湊在我跟前左看右看。

“富貴叔……”我無力的喊了聲,隨後勉強支著身子做起來。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摔倒的,更要命的是腦袋不痛了可身體軟趴趴的一

點力氣都沒。

我抓著店老板的手站了起來,看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還在小房間裏,火架上的死嬰依舊在流淌著死人油。幸得阿讚站在我身前,麵無表情的看著我。

說實話我寧願被小鬼這麽盯著,也不願意對上這個幸德阿讚。他的麵目實在太可怖了,古怪的刺符布滿了半邊臉。對上他陰鶩的雙眼,我頭皮就一陣發麻。

店老板轉身對向幸得阿讚,嘰裏呱啦的說了一大串鳥語,最後雙手合十拜了一下。幸得阿讚竟也雙手合十回了一下禮,這讓我有些吃驚。一般來說泰國佬隻有麵對身份比較高的,以及自己尊崇的人才會行合十禮。

後麵我跟在店老板後頭,迷迷糊糊的走出了小房間,臨走前還一陣心悸的看了一眼死嬰。希望這是嬰兒死了後才被弄來的,而不是弄來後才死的。要真是後者,可真是造了大孽!

死嬰煉出來的屍油應該是用來製作佛牌的,這類玩意怨氣重的很,是製作佛牌的好材料,幾乎還都是陰牌。還有製作類似古曼童這一類的邪物,似乎也需要用到這種屍油。

有一回店老板和我吹牛皮提到過煉死嬰油,但不成想,今天我竟然親眼見識到了。就是差點沒把我惡心死!

剛一走出來,我就迫不及待的問道:“富貴叔,剛才我是咋了啊?”

說著我忍不住摸了一下額頭,剛才真是死人油滴在我額頭上了嗎?娘咧,回去我非得好好洗個澡,裏裏外外搓上幾遍。

“阿讚師父施法看你身體情況。”店老板說道。

身體情況?是要解掉我的疾降還是什麽?來的時候就說要給我看毛病,可我知道的也就疾降這回事。

店老板停下腳步,氣極反笑的瞪著我,“還疾降呢?要不是我多了個心眼,今晚你小子就要到閻王殿排隊去了。”

“富貴叔你可別嚇唬我,你知道我膽子小。”我苦笑著說道。店老板做奸商做習慣了,上來先是拚命嚇唬你,把你嚇唬個

半死然後再推銷他的商品。雖然我現在確認除了疾降,還有其他問題,但應該不會像他說的那麽嚴重。

“你昨天吃了什麽東西,還記得不?”

“我一整天都跟你在一起的,你吃了啥我就吃了啥啊。”我還是一頭霧水。難不成是吃了什麽髒東西,把肚子吃壞了?

店老板沉默了,皺著眉思考良久,才道:“你小子是吃了女人的陰血。那玩意做降引,輕輕鬆鬆就能要了你小命。”

女人的陰血?這又是個嘛玩意兒啊。在我發愣的時候,店老板毫不避諱的告訴我,陰血就是女人來月事時的汙血,隨即他又說道:“啥時候吃了不對勁的東西,你自己再想想。”

我翻了翻白眼。咱能別開玩笑了好嗎?剛就被死嬰烤油那一幕給惡心到了,現在還來惡心我。

然而,店老板的表情卻很認真。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直勾勾的看著店老板,感覺胃裏越來越難受。隨即腦子裏靈光一現,突然回想起了昨天在廁所垃圾桶裏看到的東西,那姨媽巾和紙團。還有我在喝椰子汁時,喝到了兩口鐵鏽味。

艸他娘的!都是狗嬸在搞鬼嗎?

我捂住嘴巴跑到路邊,“嘔,嘔嘔……”剛才將肚子裏的存貨全都吐了出來,現在隻有泛黃的胃液了。酸的我眼淚鼻涕不斷的往下掉。

“咋樣,想起來了吧?”店老板跑過來,拍拍我的肩膀。

“是狗嬸,是狗嬸幹的!”我將嘴裏的胃液狠狠吐掉,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個漂亮的女人真有問題。

我一下子想起來更多。昨晚出去上廁所,狗嬸在倒垃圾,裏麵明顯就是椰子,這是不是在消滅證據?上完廁所回房間時,我感到背後有人盯著我,應該也是狗嬸。她就像一條毒蛇般,在暗中注視著我。

現在我有七八分把握,昨晚來的不是小偷,而是她鑽進了我的房裏。站在我麵前,奪走坤平將軍。這樣好對我使些陰毒法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