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不要死!我心裏狂叫著。

詭異的頭發將我纏得死死的。我越是掙紮,纏得越緊。

我整個人都被水淹沒,腦袋疼得像要炸掉一樣,嚴重缺氧,思維漸漸渙散。又一次快要溺死的感覺。

“替我…替我……”迷糊間耳邊突然響起了陰冷的聲音。遲鈍的思維使得我根本反應不過來,“它”究竟想讓我替它什麽?

窒息中我好像看到纏著我的死人頭發,開始慢慢的散開,向四周擴散。一張蒼白的臉從裏麵露出來,是那個溺死鬼的臉,兩隻白眼珠直勾勾盯著我,咧開嘴在笑。

那張人臉突然朝我衝了過來,張大了嘴,咬上了我的脖子。劇痛頓時讓我變的清醒起來。我張大嘴想要叫,冰冷的水瘋狂的灌進我的嘴裏,灌進我的肺裏。我想咳嗽,卻連咳出來的力氣都沒有。

我根本支持不住了,痛苦的閉上眼睛。溺水又被這麽一個玩意兒撕咬,根本沒有活路。

“張岩,張岩。”有人在喊我,意識迷糊中,我還感覺有人再拍打我的臉。

等我睜開眼睛,發現一群人正圍著我,全是場裏的同事夥計。而我正躺在浴室裏。剛才是幻覺?我沒有死。

“咋地啦,虛成這個樣子。你怎麽就暈倒了呢。”巡邏的老王把我從地上扶起來,剛才他就在我旁邊洗澡。

“身體有點不舒服。”我咳嗽了幾聲,肺裏有水但是並不多。身體渾身無力,力氣像是被抽幹一樣。脖子上還隱隱約約感覺到疼痛,這些告訴我剛才並不全都是幻覺。

之後聽老王說,我洗澡時突然暈倒了,倒在地上,還抽搐著,跟羊癲瘋發作似的,任誰都不能把我拉起來,誰拉我就打誰。

最後好心的老王啪啪給我幾巴掌,我這才清醒過來。

看著邀功的老王,我真想給他幾巴掌,怪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呢。不過我也知道如果老王不這樣做,我還能不能醒的過來。

穿好衣服在板凳上休息會就往宿舍跑。一路上我非常的小心,現在我看到水就怕,生怕一不小心那位鬼大爺跑出來。

回到宿舍老李竟然還沒睡,問我為啥洗澡這麽長時間。我說了剛才遇到的事。

“咋地會這樣?澡

堂子裏這麽多人。”老李很是驚訝。一開始我也這麽想的,澡堂人多,而且都是男的,陽氣重,鬼大爺應該不會挑這時候的。可結果是我差點沒被這位爺給整死。

“老李,有啥法子嗎?我這一不小心就差點溺死了。最近這都好幾次了。”我求助老李。

“用糯米,不行的話咱再想其他辦法。”老李皺著眉說道。然後跑到櫃子旁取出一個袋子,走到桌旁把袋子打開,白花花的糯米從裏麵跑出來。

“瓜娃你抓一把糯米放到枕頭底下。”老李說道。

“這對水鬼有用不?”我滿臉不相信,那位可是怨氣極重的主,都能在浴室出現,這小小的糯米有用嗎?老李回頭瞪我一眼,沒有說話。

得嘞,聽您的就是。反正我是真不知道咋對付它,怨氣還這麽大。

隻見老李抓了一大把糯米,走到門邊,把糯米撒到地上,鋪平。又抓了一把放到窗杠上。隨後他抓了一把糯米放口袋裏就躺到**。我心裏一陣嘀咕,希望這有用,看向窗外,昏暗的路燈不管用,還是很黑。

我也抓一把糯米放到枕頭底下,和亮晃晃的開膛刀一起。就這麽地躺到**,裹緊被子,拿出新買的手機刷起微博來,這樣能讓我心裏的恐懼感變小許多。

嘿還別說,智能機比我以前的小手機好用多了。

漸漸的,我也有了困意。再聽老李的呼嚕聲,讓我稍微有點安心,於是關了手機閉上眼睛。

可是當我剛要睡著的時候,耳邊竟又響起那陰冷的聲音,我立馬一個激靈,睡意全無。我躲在被子裏豎起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聲音像是魔咒一般,在耳邊響個不停。溫度也變冷了,我裹緊被子,大氣都不敢出。

“啪!啪!啪!”外頭突然響起劇烈的敲門聲,嚇得我渾身一顫。

“開門~~開門~~”伴隨著的還有陰冷凶狠的怒吼。和上次那個餓死鬼一樣,拍打門想要進來。

我將手伸進枕頭底下,握住糯米。不知道是不是我心裏作用,身體竟變暖和些。可外麵的拍門聲還在持續,偶爾響起陰森森的鬼叫。緊接著窗子那邊又傳來響聲,撞擊的聲音,比拍門聲還刺耳。真怕玻璃經不住撞,直接壞掉了。

不過

很快我就發現我的擔心是多餘的。門窗的撞擊聲不知道持續多久,那家夥還是沒闖進來,這讓我心裏放鬆不少。

“吵你奶奶個瓜球?!”突然響起老李的叫聲,這次他也聽到聲音了。

我從被子裏伸出頭來看向對麵床,隻見老李坐起來,對著窗子。他伸手在枕頭底下摸了摸,在找東西。

“瓜慫,把開膛刀扔出去。”老李突然跟我說,這時我才知道他在找開膛刀,回家之前他給我了。

而我也想起上次的餓死鬼在外麵吵個不停,是老李一把開膛刀解決的,修窗子還花了幾十塊。

一想到這茬,我立馬學著老李拿出開膛刀,往窗子上一扔。‘啪嗒’一聲,是玻璃碎掉的聲音。

但門窗拍打的聲音並沒有停下來,反而更響了。

“開門~~開門~~~~”那聲音又憤怒的響了起來。沒轍,我看向老李,他竟然躺下去睡覺了,看來他也沒啥法子。

我鑽到被子裏,隻要水鬼進不來就行了,管他娘的。但是聲音實在是太吵了,吵得我根本睡不著。身體還冷,根本暖和不了。

一開始我還提心吊膽的這位爺會不會進來,最後實在睡不著,幹脆拿出手機玩起來,這一分心果然好多了。拍門聲那麽想,真不知道老李是怎睡著的,還睡得那麽香。

雞叫三遍,那聲音才消停下來,我頂著兩個黑眼圈爬了起來。

開門後,我發現地上的糯米竟變黑了,撿起一粒放鼻子上聞了下,有一股黴味。我跑到窗邊一看,也是一樣。沒想到糯米真是驅邪的東西啊。

“瓜慫,這下還不信我的話。”老李哼哼了一聲,神情有點得意。

這下我是信了,昨晚那位爺進不來肯定是糯米的功勞,不然就和昨天一樣,地上都是濕漉漉的水跡了。開膛刀丫的不管用。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燒屍的時候,我提起昨晚的情況,問是不是隻要有糯米就行了。老李搖搖頭,板著一張臉。

“我們得送走這位爺,這樣下去不行的。”老李正色道,說糯米也不能長久壓製這個溺死鬼,長時間找不到替身怨氣太重了。

我問咋送,老李停下手中的活,冷哼道:“請黑白無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