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個多小時,我和富貴叔才從棚戶區走出來。

四周變成了高樓大廈,馬路也四通八達,車流量很大。店老板帶著我進了一繁華小區裏頭,嘴裏還在感慨:“白石阿讚還真是個妙人吶。”

這話怎麽說?

“降頭師雖然厲害,但大部分人都避之不及,很不受待見。加上性格古怪、孤僻,通常會挑人少荒僻的地方居住。像白石阿讚這麽光明正大的,整個泰國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店老板嘴裏說著,眼睛又眯了起來。看他唏噓的模樣,我覺得他可能是從白石阿讚聯想到了他自己。

其實富貴叔跟白石阿讚是一類人,但他卻選擇在相對荒僻的街區開了家白事店。

我以前一直納悶,為啥店老板吃住都在店裏?原本還以為他要照看店裏的好東西呢。後來聽他說起往事才醒悟過來,富貴叔並非買不起房子,而是沒有“家”了。與其回到湯冷水冷的大房子中,還不如待在小小的白事店裏。

要說起來,我還是蠻心疼富貴叔的。膝下無兒無女,連老伴都走的那麽早。後來喝醉酒跟老李談起這事,問富貴叔為啥不再找個婆娘?

老李告訴我富貴叔除了走不出那道坎外,主要還是怕拖累別人。

像富貴叔、陰陽先生以及降頭師這類人,命中注定會五弊三缺,五弊是“鰥寡孤獨殘”,三缺則是“錢權命”。富貴叔現在占了“鰥”字。如果再找一個婆娘給他生兒育女,很有可能會牽連老婆孩子。富貴叔估計是怕承受不住再次失去至親的痛苦吧,這一拖就從壯年拖到了現在。

……

我和店老板毫無障礙的走進了小區,保安隻是詢問了兩句並沒有阻攔。估計也是習慣了有信徒來探訪白石阿讚。

白石阿讚的“家”就在其中一幢樓內。

不過我們剛從電梯裏出來就被他的信徒攔住了,說是阿讚師父有別的客人,還得在等一會兒才能進去。

“好。”店老板很幹脆的點了點頭

我們在外麵等了有十多分鍾,一女人哭著從屋裏衝了出

來,直奔向電梯。

嘖嘖……我在心裏不厚道的咋舌稱奇。也不知道白石阿讚對她做了什麽,還把人家給捯飭哭了。

說實話我現在心情確實不錯。在過來的路上,我反複問了店老板小木牌還能不能,他被我煩的差點沒跳起來打我一頓,我心裏的大石頭便放了下來。而且現在幕後黑手已經嗝屁,針降也解了。現在隻等白石阿讚把我的疾降弄掉,我就徹底沒啥事了,能不高興嘛!

進了屋子後,我忍不住直瞪眼。

裝修實在是太好了,明亮的天花板,地上鋪著實木地板,精致豪華的家具和擺設,就連壁紙看起來都價值不菲。

再想想那撒庫阿讚還有幸德阿讚,住的那叫什麽地方啊,又潮又濕,在裏麵待久了估計都會長青苔。更難受的是要麽在收集屍油,要麽在解剖屍體,都搞得鬼氣森森的。

怪不得店老板都說白石阿讚是個妙人,會享受啊!

信徒將我和店老板領到了一個房間裏,白石阿讚就在裏麵。他今天的穿著和上次一樣,幹淨的白T恤,黑色西褲。哪有半點降頭師的模樣!

“呆波若誒。”店老板合十裏衝他說道。白石阿讚點頭回了幾句。我在心裏翻了翻白眼,明明都會中文,扯什麽鳥語啊。

“小子,待會全聽阿讚師父的,我在外麵等你。”店老板轉頭衝我說道。

對此我並沒有感到意外,降頭師做法一般不允許別人旁觀。就像剛才一樣,撒庫阿讚施展降頭時,我和店老板就被趕了出去。據說每個降頭師都有自己的獨門手段,怕被給人看去。另外也是害怕在施法的時候,被旁觀者打斷反噬自身,甚至混進不懷好意的人傷害正在下降的阿讚。

店老板走出去後還將門給關上了,這樣一來房裏就隻剩下我和白石阿讚兩人。

頓時,我心裏就緊張起來,眼睛掃了一下四周。房間很小,十來個平方。正中間擺著一張床,床腳有個黑色的盒子,不知道裏麵裝了啥。

“趴在上麵。”白石阿讚指著高床說道,有點像美容院裏的床。

這次用中文了啊?我心裏腹誹道。不過我很規矩的脫掉鞋趴到了高**,頭壓在手上麵。

隨即我便感覺到一雙手很有力的捏了下我的後脖頸子,還把衣領往下拉了一拉。

“哢擦。”是開盒子的聲音。

嘶~~~~我渾身一顫。後脖頸子上突然傳來針紮般的刺痛。白石阿讚一隻手按住我脖子,另一隻手在倒弄。我一張臉是貼著床被的,動都不能動。所幸的是刺痛感並不怎麽重。

我在想這是不是和針灸差不多?中醫裏用針灸祛除體內寒氣。而白石阿讚則是祛除我所中的疾降……過了有好幾分鍾,後脖頸子上的束縛消失。我以為可以動了,嚐試抬下頭,但立馬又被壓了下去。

隨後我便聽到白石阿讚嘴裏音調古怪晦澀的念叨起了泰語,應該是施法時念得咒文。這聲音似乎有魔力一般,我就聽了沒幾句,就開始犯困,上下眼皮子直打架。很快我便支撐不住,趴在高**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後,房間裏隻剩下我一人。外麵還隱約傳來店老板和白石阿讚的聲音。

“頭有點痛啊。”我嘀咕著,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下後脖頸子。手感很粗糙,好像有很多小點。想起之前中了針降後,身上也全是小紅點,我整個人都“精神”了。掏出手機,哢嚓一聲給自己後勃頸照了張像。

原來是血痂,密密麻麻的遍布在後勃頸上。還好我沒密集恐懼症。

不過看樣子,我好像真的被針給紮了。這明顯就是一針一針刺下去,鮮血凝固後形成傷口。

我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感覺身體輕飄飄的,走在地上就跟踩在棉花糖上一樣。費了好大力氣才推開門走出去。

“小子,感覺咋樣,去了疾降精神不精神?”店老板目光瞥到我,立馬嘿嘿笑著衝我招呼道。

還精神呢,我特麽都快飄上天了!我沒好氣的回道。

“正常,疾降解掉都這樣,過兩天就好了。”白石阿讚淡淡的來了句。

嘿,這狗日的疾降終於解了,去他娘的洪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