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劉叫喊,我急忙縮著身子退了出來。幾乎就在我出來那一瞬間,一股濃煙從閘門口衝了出來,嗆得我眼水鼻涕直往下淌。

“咋回事,你點火了?”我用胳膊捂住鼻口,快速的往後退了幾步。隨後迅速將閘拉掉。

“沒啊,我一直在你後麵。”小劉苦著張臉說道。媽的,不是小劉點的火。略微一想,我背後就開始一陣發涼。

那女人突然出現在我麵前,不為別的,就是想把我嚇傻。然後點了火,想把我活活燒死嗆死在裏麵。

“冤有頭債有主。你要在糾纏不休,可別怪我不客氣了!”我深呼一口氣說道,心頭怒火直突突的往上竄。

小劉愣住了,一臉懵逼的看著我,不知道我在說什麽。

“回頭和你解釋。”我隨口應了一句,“看著機器,我再去看看。”

不管怎麽樣,屍體還是要燒的,我還得去找到‘炸鍋’的原因。要不然,讓一具燒一半的屍體擺在鐵架上?如果現在打開鐵閘門,估計燒一半的屍體能把人給嚇死。

就在我準備冒險探頭進去的時候,耳邊響起了一位老年人的聲音。“小夥子,你送我走吧,不會有事的。”

我怔了一怔,這是誰啊?那燒了一半的屍體?等我回過神來,我直接將閘門給關了。既然喜喪大爺說沒事,那麽我也不必再冒險探頭進去。現在可以肯定,‘炸鍋’的麻煩絕對是那紅衣女鬼搞出來的事。

哎,紅包不是亂收的。我都把紅包還回去了,還給我鬧個沒完。“小劉,點火吧。應該沒啥問題了。”

火爐再次啟動,果然一切正常,沒出其他變故。我看著機器一陣發愣,莫名的疲倦感襲來。我向後退了兩步,靠在門上。然後掏出煙來,扔給小劉一支,自己嘴裏叼上一支。

“嘶~~”我猛的吸了一口,讓煙氣在口腔、喉嚨裏走一遭,辛辣的氣味讓我精神了不少。現在能咋辦?走一步看一步吧,晚上給紅衣女鬼燒點紙錢賠罪,看能不能甩掉她。

半小時過去,機器‘滴’的一聲。我將煙頭扔到地上,踩滅。然後就徑直走向機器

後麵。

刺啦。用力拉開閘門,一股熱氣撲麵而來。不過沒關係,隻要不是骨灰就問題不大。

“大爺你走好,小子祝你下輩子大富大貴。”我說道。心中對這位喜喪大爺多少有點感激的。要不是他出手,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收場呢。

沒啥異常的拔了點骨灰到骨灰盒裏,然後就捧著骨灰盒走出去。

喜喪大爺的家屬還給我塞了個紅包,拒絕了一下發現沒用我也就收下了。這大爺這麽通情達理,應該不會有啥問題的。

燒屍工做了這麽幾個月來,收紅包無數,今天還就碰上了不能收的紅包。當初老李告訴我,說有的紅包收不得,那時我還不以為然,心想紅包有啥收不得。老李看我這個生娃反應,不滿的冷哼一聲,沒有多說什麽。

現在想起,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指的是這個啊。

紅衣女鬼為什麽會說‘你們是一夥’的話,就是因為我收了家屬的紅包。要不然呢,我想破腦袋都想不出我和女屍有啥交集的地方。

原先我還不怎麽敢肯定。但從家屬不依不撓的模樣,我就敢肯定了。他們給燒屍工紅包絕對不是讓我們好好燒屍,而是要讓我們沾上關係。當我不收的時候,才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我眼前不禁浮起家屬塞紅包的場景,臉上舔著諂媚的笑容,可以說上惡心了。我都很詫異,不知道他們想得啥。在我和小劉收下紅包後,我家屬臉上表情也很怪。當時我還沒在意,現在想想,應該是奸計得逞的笑容……

我思緒無限往外擴散,直到陳哥送來第三具屍體。

不知道是不是喜喪大爺勸服了紅衣女鬼,後麵兩具屍體燒起來很正常,沒給我鬧啥幺蛾子。這讓我一直懸著的心落了下去。

關上焚化間門,和小劉一並向食堂走出。路上,這小子忍不住問我剛才的情況。

我歎了口氣說道:“問題就出在紅包上,有的紅包我們不能收啊。”

“記住,下次我們收紅包就隨緣,燒完屍才收,不要燒一半就跑出去。”我想了想說道。

我見利忘心了!生手的時

候,我收紅包都是跟老李後頭。現在倒好,變成一個老油子了。屍體塞進爐子裏後,就跑出去轉一圈。第一具屍體就是這樣,否則等燒完再出去,我一定可以察覺到有幺蛾子在裏麵。

看小劉一臉懵逼的模樣,我笑道:“不要多想了,紅包還回去就不再有我們啥事。”小劉有點懷疑,問我真的沒事了。

我苦笑的點點頭,你真的沒事了。不過我卻說不準啊!他大爺的,同樣都收了紅包,為什麽小劉啥事都沒有?我心裏很不服氣。

在食堂隨便吃了點東西,我就回宿舍了,準備睡個午覺,下午醒來後找小劉他們打牌。

剛躺下就接到了店老板的催促電話。嘿呀,瞧我這記性,都把這事給丟掉九霄雲外去了!

……

我看到店老板,心裏著實吃驚不小。好家夥,他這臉色完全就是一夜沒睡啊。兩個眼睛黑的跟熊貓似的,板寸亂得跟個鳥窩一樣。板寸可以變成鳥窩,著實不容易。

“快進來吧,老子快要被折磨死了。”店老板有氣無力的說道。

店老板停在大黑棺材旁,雙手搭在上麵,說道:“先給你看一樣東西吧。”

說完,他就用力推動棺材蓋。滋滋~~滋滋~~聲音和我那天在門外聽到的一個模樣。

我心裏不禁好奇起來,這裏麵到底有什麽寶貴東西。昨天藏著跟個寶貝似的,今天卻主動叫我看。

“小孩?”等看到棺材裏的東西,我張大嘴巴,估計一個大蘋果可以塞進去一整個大蘋果。

棺材裏麵躺著一個小孩,隻穿著個褲衩,約莫有七八十厘米長,一米不到,眼睛閉著,雙手交叉放在肚皮上。他皮膚很白,白的不像話,病態的白,就跟白化病人的皮膚一樣。

“啥小孩,你摸摸看。”店老板哼了一聲,說道。

我扭頭狐疑的看著店老板,心想這奸商到底在搞什麽鬼,棺材裏竟藏著一個小孩。

“摸啊。”店老板催促道。

我心頭一顫,伸手進棺材裏,觸摸到小孩的肚皮。

指尖頓時就感到刺骨的冰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