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把紙錢燒完後,店老板拿起地上的鐵鍬,挖了幾下泥巴,直接將火灰給覆蓋住了。

店老板拍了拍手說道:“好了,完工。”之後我們就回到車上,開車往市區走。

雖然我不知道其中緣由,不過大體還能猜測出來的。紅衣女鬼怨氣很重,這肯定沒錯的。而她屍體卻很安詳,這是東區老妖怪搞的鬼。十有八九就是家屬花錢請老妖怪做得。

或許他們硬塞紅包也是老妖怪說的,否則一群普通人怎麽會知道呢。

現在鎮壓紅衣女鬼的風水局破了,接下來就是紅衣女鬼報仇的時候。然而她有什麽仇恨,報什麽仇,都與我無關了。我幫她砍掉槐樹,後麵不要再找我就萬事大吉。

“瓜娃,就在這裏吃個飯吧。”店老板在一家大排檔前停了下來。我點頭說好,雖然明知店老板要蹭我一頓,不過我一點厭惡感都沒有。

三菜一湯,老規矩。在我要一遝雪花的時候,店老板竟阻止了我。

“不喝酒了,待會還要開車。”店老板擺擺手說道。

“日他奶奶的,昨天我就喝了點小酒,還被查出來了。賊他娘的晦氣。”店老板補充道。

聽到這話,我啞然失笑。還有這回事?我說道:“看你下次還敢酒駕不。”

吃飽喝足後,我們不約而同的靠在椅子上,點燃一支煙抽起來。吃飯的時候,我忍不住又試探了店老板一下。不過這奸商真的是守口如瓶,啥也不說的。這讓我很煩惱。

看差不多了,我說道:“行吧,送我回去吧。”

……

進場的岔口,店老板頭探出窗外,對我說道:“老李啥時候回來你跟他招呼一聲,我這裏有兩壇上了年份的女兒紅,嘿嘿,問他來不來?”

“好的,他不來我肯定來。”我笑道。女兒紅?這玩意我隻在電視裏小說裏看到過,現實裏還沒見有人賣過呢。想來是店老板他自己釀造的吧。

我哼著小調向火葬場裏走去,來到宿舍門口,我停了下來。有個人

坐在門檻上,雙手抱著膝蓋,頭埋在裏麵。

“誰?”我問道。

“張岩你回來了,是我啊,張丹陽。”他立馬站起來,向我說道。

我狐疑的走上前,問道:“你來幹什麽?別又想蹭床,我告訴你不可能。”

昨晚竟敢拿菜刀砍我,辛虧紅衣女鬼來的及時,否則還不知道我會不會缺胳膊少腿的呢。盡管‘好朋友’幫我也是有條件的。

“不,不,不是蹭床。我有個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張丹陽舔著臉對我說道,笑得很諂媚也很苦澀。

我點了點頭,掏出鑰匙打開門,說道:“有啥事進來說吧,不過醜話在前頭,今晚你可不能在我宿舍睡覺。”

走進宿舍,我先將從大排檔裏帶回來的剩菜裝到瓷盆裏,放到小黃前頭。就算我在外麵吃飽,也沒有忘記這小家夥。

喂好小黃後,我扭頭對張丹陽說道:“有啥事說吧,看你臉色難看成那樣,昨晚問你還不說。”

張丹陽苦澀的笑了笑,他艱難的張開嘴巴,說道:“張岩,你還記得前段時間我們場裏出的那茬事嗎?”

那茬事?我問道。

“孫慶山的事。”張丹陽小聲說道。

我眼睛不自主瞪大,驚訝的看著張丹陽,小心髒跳動速度都加快了。怎麽說到這個了?

孫慶山就是很久之前被塞進爐子裏後,突然活了過來的人!他被我們場給活活的燒死了。當時,我們場和開死亡證明的醫院,賠了好幾十萬才將這事給壓下來。

張丹陽身體突然抖個不停,嘴唇咬緊起來,目光害怕的看著我,結結巴巴的說道:“張,張岩,我和老劉頭遇到了……這,這事。”

啥?我嘴巴張的很大,下巴都快掉下來了,瞪大眼睛看著張丹陽。他渾身抖個不停,臉色青黑,是被嚇得。

“不會吧?你在,在,在跟我說笑吧。”我說道,難以置信的看著張丹陽。出孫慶山事件時,我還沒來場裏。不過據說當時的燒屍工都已經辭職不幹了。

沒成想,老劉頭和張丹陽,也碰到了類似的事情!

“啪嗒!”

張丹陽渾身一癱,直接摔到地上,一屁股坐下去。我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將軟的跟團泥一樣的張丹陽給扶起來。他整個人架在我身上,我費了很大力氣才將他扶到老李**。

看著他害怕的模樣,心想十有八九真有這回事了,我問道:“這事你們跟場長說了嗎?”

張丹陽顫抖搖了搖頭,嘴唇抖個不停,發出‘嗚嗚’的聲音,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不管怎麽樣,你要跟場長說啊。這麽隱瞞下去,怎麽可能不出幺蛾子呢。”我沒好氣的說道。

“是,是,是……老劉頭不讓說的……”張丹陽哆哆嗦嗦的說道。

老劉頭?這蠢貨,竟然想把這事給瞞下來。就算你能瞞住所有人,但你瞞不住鬼啊!

現在焚化間不讓家屬進來,而且隔音做得還比較好。想來當時,爐子裏傳出慘叫聲的時候,隻有老劉頭和張丹陽聽到。張丹陽他想要告訴場長,但怕事的老劉頭阻止了他。他心裏的想法估計是:反正隻有我倆知道,隻要不說出去就不會有事的。

老劉頭那個人我是知道的,比較奸詐,喜歡占便宜。他肯定怕被場長知道會開除自己,甚至還會扣他各種獎金。於是就慫恿張丹陽將這事瞞下來。他也是被豬油蒙了眼,在場裏幹了這麽多年。什麽最可怕都不知道,還不是那些‘好朋友’嗎?

“後麵呢?你遇到什麽幺蛾子了,跟我細說一下。”我皺著眉說道。

看著張丹陽惶恐不安的模樣,我又說道:“你冷靜點,一個勁的害怕肯定沒用的,得把情況說清楚。”

“好的,好的,我全都告訴你,張岩,你一定要救救我啊。”張丹陽突然抓住我的雙手,祈求道。我點頭說好。他雙手冰的不像話,我委婉的將手抽出來。

聽完張丹陽的敘說,我低頭取出煙盒,叼支煙在嘴裏。‘哢擦’一聲點燃。

先抽支煙冷靜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