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那……那,真不是你畫的啊?”

老李瞪我一眼,沒好氣的說:“我腦殼子壞了?還有…你再去看看那紙人。”

說著,他還向紙人努了努嘴。

被他這麽一說,我心裏七上八下打起鼓來。

說實話,我是想去看個清楚明白。可心裏又十分害怕。剛才跟雙眼睛一對視,我好像呆了好一會兒,不知道中了什麽邪。

猶豫了半響,我還是哆嗦著朝牆角走去。

走到紙人身旁,我渾身的不自在。本來事情就挺邪乎的,現在連個紙人都不安生,還他娘盡嚇人!

我硬著頭皮,慢慢探過腦袋,朝紙人的正麵看去——

他大爺的,怎麽會這樣?

紙人臉上一片空白,幹幹淨淨啥都沒有!可剛才我明明看到了一雙眼睛啊,眼睛下麵還淌著淚呢!

這兩隻邪乎的眼睛,眼睛下麵的眼淚,該不會又隻有我一個人看到了吧?

畢竟,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我瞪大眼睛,心裏又是驚惶又是難以置信。也不知道誰給我的膽,我竟伸手去摸紙人臉,想看看到底有沒有東西。

“瓜慫,你想死啊?!”身後傳來老李的罵聲。嚇得我一個激靈,急忙把手縮了回來。

“我剛才看到紙人臉上畫了兩隻眼睛,還在流眼淚,可邪乎了……”我也不管啥忌諱不忌諱,急忙跟老李囫圇說了個清楚。

剛才明明看到的,莫名其妙就不見了?難道真不是有人故意畫上去的?

“張岩,別胡扯。我怎麽沒看到?”老李還沒開口,老王瞪了我一眼說道。

“要不怎麽說這個瓜娃是個倒黴蛋呢,嘿~~~”老李嘿笑兩聲,看他反應剛才吼的時候,似乎也沒見著紙人長了眼睛流眼淚。

這下我就不高興。

問老李那為啥剛剛喊我別看,還把紙人給轉了過去。打電話給店老板還說啥紙人睜眼不睜眼的!

老李拍了拍我肩膀,跟我說:你個瓜娃站在那跟丟了魂似的,眼珠直突突的瞪著紙人,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咋回事哩。

聽到這話,我不啃聲了。

老李從頭到尾都沒說看到那“眼睛”。估計確實是從我反應中看出了不對勁兒。

“那紙人睜眼是啥?我聽到你跟店老板說了這個。”我又問老李。

畢竟我看到的那雙眼睛太真實了,越想越後怕,我差點都以為紙人活過來了。

這事不弄清楚,就像一根刺一樣紮在我心上,難受的很。

老李沒說話瞥了紙人一眼,良久才開口:“你說剛才紙人流淚了?”

我點點頭,那流出來的兩行眼淚,才是最恐怖的。

老李聽我怎麽說,突然的抬頭自言自語起來: “劉老頭,我知道你心裏苦。可你這事真他娘的不地道!說句不好聽的話,你真的是在禍害人。

兒孫自有兒孫福,就算你不放心,也不能插手~~~~再說,你怎麽知道小智過的不好呢?他要帶他一起走,就是害他!你自己說說,你不是老狗是啥?”

老李還一臉認真的表情,搞得我心裏毛毛的。

啥玩意啊,這是在和劉老漢講道理?我心驚肉跳的環顧了一下四周,劉老漢真在我們邊上?

很快,我後悔亂瞄了!

整個頭皮唰一下,直接緊緊的繃了起來。

牆上掛著的遺像,劉老漢那笑眯眯的表情消失了——也不是那怪異的笑容。

而是在哭,劉老漢在哭!

他一雙眼睛眯起來,下麵淌著兩行淚水,很是悲痛的樣子。和剛才我看到的紙人流眼淚很像。

我想起來了,為什麽我會覺得紙人臉上的眼神很詭異。

因為……那就是劉老漢的眼神!

我急忙收回目光,不在去看那副遺像。他大爺的,劉老漢、紙人眼睛、老王昏睡……事情咋越來越詭異了?

“呼~~呼呼~~~~”

一陣冷風刮進來,吹在我們身上。凍得我一哆嗦。

“你也覺得我說的對吧。這事擺出來,明眼人就能看出你劉老漢在作孽,說你是條老狗還算輕的。就憑你害人,被鬼差拘了免不了去油鍋裏滾上一遭!還是收手吧~~~等會兒我燒這紙人,替你去受刑。你就安心的走吧~~~~”

老李換了個姿勢,迎著風念叨起來。

我去!原來這紙人是去替劉老漢受罰的啊?我一直以為是代替劉小智,燒了之後糊弄劉老漢的。

也不知道劉老漢

有沒有聽進去。

不過風勢一直很平穩,不大不小,就是很冷,刺骨的冷。

我下意識的扭頭去看紙人,它靜靜的站在牆角,紋絲不動。可是有風刮進來了啊……

沒一會兒,劉老漢兒子回來了,手上捧著一把柳枝條子,上麵還有些許半黃半綠的柳葉,畢竟現在是深秋時節了。

店老板曾給我介紹過柳葉可以驅邪,還特地的和我說了,柳樹和桃樹不一樣。柳樹是柳葉,桃木是桃木枝。

我疑惑的看著老李。

他從劉老漢兒子手上接過柳枝條,低聲說著把紙人拿來。

這次不用我了,劉老漢兒子搶著去拿紙人。

老李將柳枝條全放在地上,把柳葉少的、柳葉黃的全扔到一旁,比較好的留下來。看來還是要用柳葉驅邪啊。

這樣一篩選,將近二十根柳枝條保留下來的隻有三根。

這下劉老漢兒子臉上掛不住了,說現在柳葉都快掉光了,要不他再去找找。說著就準備出去。

老李搖搖頭,說三根夠了。

隨即,老李將站著的紙人放倒,拿起一根柳枝條圍著紙人纏了幾圈。第一根纏雙腿,將其並在一起。

第二根是纏軀幹,將兩隻胳膊和軀幹並在一起。

最後一根是繞在紙人的頭上,一圈又一圈,纏的跟個頭箍似地。

柳枝頭箍我是很熟悉的,小時候哥幾個常常折柳枝條玩,編個帽子戴在頭上。

不過那些柳枝條上麵都是青翠的嫩芽,春初冒出來的,可好看了。

不像老李編的,不僅醜,還死氣沉沉的。

“這有啥用啊?”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讓你的那些好朋友離開。到時候替劉老頭,不幹淨可不信。”老李頭也不抬的回我。

我去!什麽叫我的那些好朋友,誰跟那些髒東西是好朋友啊。

不過這樣看來,老李還是蠻有信心的,竟然有精神跟我開玩笑。

很快,紙人就被五花大綁了,整個身體拘在一起。就像電視裏那些被判了刑的犯人一樣。

就這玩意兒,能糊弄過黑白無常嗎?我有些擔心。

老李瞥了我一眼,說:“瓜慫你懂個屁!待會瞪大眼睛看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