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出他的好心,裴辰曜瞥向前方,還剩一圈左右,大概隻需十分鍾就能出山,那邊的路會好走些,“宋浩,你來把袋子拎著。”

“好嘞,老大。”走在不遠處的宋浩小步跑了過來,或許是從小在這長大,自然了解山路,哪怕鞋子沾了泥,也不會覺得難走。

他接過裴辰曜手中的鞋袋子,又道:“老大,在繞過一圈就能出山了。”

“知道了。”話落,他猛然轉身一把抱起祁糖,看向腳邊的雨靴道:“去叫墨言把鞋子換上。”

突如其來的舉動可把祁糖嚇一愣,防止摔倒,下意識地狠狠勒住了裴辰曜的脖子,悶頭就埋在了他懷裏,“裴先生,你這是做什麽?”

“傘拿穩了,你擔心墨言走不好,我更心疼你走不好,抓緊了,我抱你出山。”他緩緩說道,聲音裏有一種平靜的喜悅。

“裴先生,你還是放我下來吧,我自己可以走。”祁糖羞的臉通紅,關鍵是,後麵還有兩個人看著呢。

“裴先生...”

“抱緊了,別亂動,小心我摔倒。”

“啊,好,我不動不動。”

原來是這樣———

看到這一幕,落後數十米的兩人不禁麵麵相覷,點頭示意道:“原來是這樣。”

這波狗糧吃的好,搞了半天,前陣子心情不好全是跟這位祁先生有關,老大一項屬於高冷範,能跟他扯上關係的人自然不簡單,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不愧是他崇拜的老大。

“我就說辰曜哥喜歡他,他還不信。”

“什麽什麽,你知道老大的事?”

墨言自喃一聲,宋浩就忍不住跨步靠近,眨巴眼格外激動地又道:“快跟我說說,他們兩個是誰追的誰。”

“看也看出來了,肯定是辰曜哥追的祁糖。”

“不會吧,老大先追,有點不切實際啊。”

“你是不知道,其實辰曜哥對祁糖那是寵的不行,我昨晚就在辰曜哥家吃飯,他那殷勤獻的叫一個絕啊。”

“喂,你們兩個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前方傳來呼喚聲,頓時打斷了兩人八卦的話題,墨言快速換好鞋子,吆喝道:“等等,我們來了。”

“走走走...”宋浩拍怕手,無意瞥向他的臉,一臉猙獰吃力的模樣,怎麽比剛剛還要痛苦,“你這鞋子是不是小了?”

“是啊,祁糖哥的腳也太小了吧,擠的慌,算了,先走吧。”

“走。”

片刻,等裴辰曜抱著祁糖越過小山來到平路上,便蹲下身子接過宋浩手中的袋子,果斷上演了一段什麽叫做騎士蹲。

“把腳抬起來。”

靜坐在石墩上的祁糖略顯羞澀,盯著眼前的裴辰曜小聲道:“裴先生,我可以自己穿。”

“聽話,我來穿。”

他的語氣很輕,猶如吹拂而來的寒風都摻雜著暖意,惹得祁糖麵紅耳赤,不自覺地抬起腳順著他的指令去做。

“好一幅煙雨穿鞋畫,老大親自給祁先生穿鞋子也太有意境了吧。”

“是啊,祁糖哥坐著替他打傘,下麵人蹲著穿鞋,怎麽看怎麽能腦補不少畫麵,你說這辰曜哥追人的手段,是不是有點太老套了。”

“哪裏老套了,這才叫一個字,絕!”

“不行,不能看,再看下去,我這心拔涼拔涼的,你說,是不是談對象了都這樣啊,這麽膩歪的?”

“那必須啊,這談戀愛就跟燒水一樣,剛開始接觸的時候吧,都比較冷,然後越燒越烈,越燒越熱,就怕最後這火燒的太猛,開了之後就涼了,所以啊,要慢慢地來,小火慢熬。”

“戀愛專家啊你。”

“不敢不敢,偶爾在情場上探索過,略知一二,公司人稱玉麵戀愛小達人。”

“久仰久仰...”

“我說兩位,你們要想八卦呢就找個舒服的地方聊,宋浩,趕緊帶路。”裴辰曜瞥了一眼身後兩人催了催,交頭接耳的嚼舌根也是懶得多理,不怕他們亂說話,就怕自家寶貝凍著了。

“好嘞,老大。”

說完就走,宋浩招招手跑上前,一路上,兩人吹得那叫一個熱乎。

等到達目的地,已經是傍晚時分,這時候的小雨也停了,宋浩奶奶為了迎接他們,早已準備了一桌子的好菜。

“奶奶~~我們來了。”

“哎喲,浩浩啊,可想死奶奶了。”一進屋就聞到了飯香,宋浩奶奶名叫陳翠,落耳短發鋪滿了銀色,口齒清晰顯得喜氣洋洋很有精神,看著大孫子過來,那是一臉慈愛。

第一次上門,東西自然不能少帶,墨言丟下禮物,三人走了過去,禮貌道:“奶奶,這次突然造訪,打擾了。”

陳翠望著三人禮貌笑笑,便一眼瞧出了宋浩的老板,裴辰曜,連忙迎合道:“哈哈~~哪裏的話,是我們浩浩有福,跟了個好老板,平日裏可沒少跟我提起工作的事,現在浩浩能有如此成就,也是多虧了你的栽培啊。”

“奶奶言重了,宋浩好學,是個人才。”

“是啊,這小子打小就聰明,以後還望老板多多鼓勵。”

“好了好了,奶奶你別吹捧了,在我老大麵前就別誇了,丟不丟人。”

“丟什麽人啊,我說的是事實。”

“是是是,奶奶,先讓大家去換換衣服,淋了雨怪冷的。”

“對對,不能凍著了,你們快去換衣服,浩浩,帶去裏屋換。”

“知道了,奶奶。”

陳翠住家偏,但是環境不錯,一間平房三個臥室,外加小院跟廚房,什麽不大,就是地方大,跟城裏蝸居室的格局完全不同,沒有太多拘束,這也是她老人家喜歡守著老宅子的原因。

裴辰曜一門心思都撲在了祁糖身上,兩人正在房間裏換衣服,卻完全不知道,一場暴風雨即將要來臨。

“小少爺,你消消氣,我想裴先生不是故意想瞞著你的,這酒店、南風禮服取消,肯定是有別的原因。”一陣急促腳步聲回**在澤家,澤然拎著行禮就要走,卻被身後的老管家給攔了去。

“什麽原因,蔡叔叔,你可是看著我長大的,陪我一起來A市,裴辰曜突然取消婚約,連你都知道,我卻不知道,要不是我今天去問問,還被蒙在鼓裏呢。”

“這也是裴先生的意思,他想親自回來跟你解釋,我也不好說啊。”

“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你是向著他,還是向著我啊!”

“我當然是向著你了,我要是不向著你,那當年裴先生遇難的事,我也不會跟著你和老爺一起瞞著他了。”

“蔡叔叔,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到底跟辰曜哥說了什麽,還瞞了我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