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聲源過去,裴辰曜身著一件睡袍走了出來,而後麵站的人正是澤然,他黑著臉怒瞪雙眸不悅道:“辰曜哥,你這是什麽意思啊?”

“你們房間的床太小,擠不下三個人,還是跟我這邊睡,再說,大家都是男人,沒有那麽多的規矩要守。”

“我不同意,辰曜哥,跟別人睡我會睡不著的。”

“我睡沙發就好,這沙發很軟也很舒服,不用麻煩,大家忙了一天也挺累的,還是早點去睡覺吧。”

“祁糖哥,要不然我睡這,你跟宋浩睡。”

“不行!”裴辰曜一聲厲喝,嚇得墨言渾身一抖,頓時不敢說話了。

見他生氣,澤然一把扯住裴辰曜的手,質問道:“你幹嘛發火啊,是他要睡沙發的,他想睡哪就睡哪,你那麽在意做什麽?”

“我...”

“你們別吵了,宋奶奶已經睡了,別在把老人家吵醒,不過就是睡覺而已,在哪都一樣,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在意這種小事,快去睡吧。”他無奈笑笑,看向了裴辰曜的臉,不由輕輕點了點頭,好像在暗示他不準耍小脾氣。

投射而來的目光讓他無法動氣,裴辰曜攥了攥拳頭,微微垂眉收起脾氣,極其不情願地說道:“那好吧,就聽他自己的。”

轉身就走,隨後澤然也屁顛屁顛地跟了過去。

墨言跟宋浩也不好提意見,隻能順從他的意思乖乖朝著臥室走去。

片刻後。

祁糖縮在沙發上抱著一床被褥,漸漸進入了夢鄉,好在這沙發夠大足以平躺下去,夜裏很安靜,由於在山下位置,時不時傳來幾聲鳥叫,聆聽著窗外聲音,他卻有些難以入睡,轉輾反側好幾次,或許是一想到裴辰曜跟澤然睡在一起,他就有些難受。

然而這艱難的夜晚,整整苦受了三天。

“祁糖今天又不上山了?”

“嗯,說是封酒不能馬虎,要不然等明天回去漏了,這不是白忙乎了嗎?”

今天是他們上山的最後一天,明天就該回去了,為了能盡早的將新品研製出來,還需要太多事情要做,雖然沒有挖到上等人參,好在這次沒白跑,至少這酒是釀成了,至於口味怎麽樣,還得過些時日才知道。

“你說著釀酒,從選材到製曲然後等發酵、蒸餾、勾兌、灌裝...這麽多的程序,還真是不簡單啊。”一路上,宋浩跟墨言的嘴巴就沒停過,聊的那叫一個歡。

“是啊,要不是親自體驗體驗,我還真的不知道,當年我老爸是怎麽把墨家撐起來的。”

“你還別說,這祁糖可真厲害,對酒這麽了解。”

“我也挺好奇的,完全沒想到啊,他怎麽就那麽懂酒,不止祁糖哥,就連辰曜哥也是,兩個外行完全想不到啊?”

“你們兩個嘀嘀咕咕半天了,渴不渴。”走在前麵的裴辰曜不由停下腳步,回頭質問道。

這一喚,可把兩人嚇得神情驟變,立即扯唇嬉笑道:“嘿嘿~不渴不渴,辰曜哥你跟澤先生先走,我們這就來。”

“辰曜哥,這裏好陡啊,到處都是雜草真的有人參嗎?”澤然緊緊牽住裴辰曜的手,不敢丟,這兩天為了跟他在一起,時時刻刻都沒離開過。

“有,你小心腳下。”

“嗯。”

望著他們漸漸遠去的背影,墨言不由捏了一把拳頭,急躁道:“辰曜哥真的太過分了,完全不顧祁糖哥的心情啊。”

“好了,老大的事,我們也不好摻和,再說祁糖心裏有數,這幾天可不天天避著他們嘛,仔細想想,像祁糖這麽可愛的男孩子,幹嘛非要...”

“別瞎說,是辰曜哥先追的他,千萬別把祁糖哥想的那麽不堪,要說最可惡的,還是辰曜哥。”

“好了好了,以後還是少提這事,要是被澤然聽到,依那小子的脾氣,不得把天給戳破了。”

“走走走....”

————晚上七點鍾。

陳翠得知明早他們就要離開,特意在今晚準備了不少好吃的,滿桌子的佳肴都離不開人參味,可算是下了血本。

“來來來,大夥嚐嚐我這參雞湯,煲了一天的可香了。”

“香,奶奶這湯太香了。”

“香就多吃點,保證把你們今天的勞動力全補回來了。”

“哈哈~~”

頓時,歡聲笑語襲入耳畔,陳翠望著大家吃的開心,自己心裏也是樂嗬樂嗬的,平日一個人冷冷清清慣了,偶爾熱鬧一下,還真有些不習慣了。

“奶奶,你怎麽哭了啊?”宋浩見她突然抹眼淚,立即走過去哄道:“奶奶,你別傷心,以後放假,我就回來看你,好不好?”

“好,好好。”

“是啊奶奶,別說宋浩,就是我有空,也會經常來看你的。”

“對、對對。”

“乖,奶奶知道,奶奶這是高興,好了,開心的時候不能哭,來,奶奶陪你們喝兩杯?”

“好啊。”

祁糖倒了酒,剛要接過酒杯準備喝,突然就被旁側的裴辰曜一把奪了過去,“你這陣子熬夜勞神的就別喝了,還是喝湯吧。”

“我沒事的。”

“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他口吻有些急促,蹙起眉頭好像不高興,一昂頭端起酒杯喝光了,下一秒又再次倒滿,壓著持平地嗓音,正色道:“來,我們喝。”

咕咚又是一杯。

“辰曜哥,你少喝點。”澤然扯了扯他的袖角。

裴辰曜乾笑了幾聲,“來啊,我們喝。”

陳翠沒多想,而是緩緩指教了一下,端起酒杯告訴大家,“這酒可不能像你這樣喝,要慢慢地去品,特別是這酒裏加了參的。”

“對,要聽奶奶的,辰曜哥你這樣喝不行。”

“就是,我們來敬奶奶一杯。”

“好啊,來來來。”

飯桌上,裴辰曜為了壓製心底不滿強忍著頭皮做了下去,就怕祁糖不高興,也算在大家麵前演了一場好戲,直到晚上睡覺,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夜深人靜,大夥早已上床,再加上晚上喝了酒,各自睡得非常沉。

祁糖窩在沙發上睡得正香,忽然覺得被褥上有什麽東西在壓著,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迷迷糊糊中,他摸索到枕邊手機,打開屏幕亮光一看,頓時嚇得驚慌失色,“唔~~”

“噓!”裴辰曜一把捂住他的小嘴,附耳小聲又道:“乖~別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