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四七章 這個老狐狸真厲害

偷偷摸摸地來到斯特恩指定的見麵地點,猶太老頭正一個人坐在那兒喝咖啡看報紙,似乎挺悠閑的。

為什麽要偷偷摸摸的?那是因為朗尼不想被人發現自己私下與聯盟大boss見麵,免得一不小心成了斯特恩的另一個幹兒子,詹姆斯的前車之鑒他可不會忘記。

“坐,喝點什麽,咖啡嗎?”。斯特恩表現得很慈祥也很熱情。

“果汁吧,我是運動員,多喝咖啡不好。”

“嗬嗬,像你這麽自律的球員,現在可是不多見了。”斯特恩一臉的欣慰。

“過獎了。”朗尼表麵上很謙虛,心中卻不禁偷笑。

我還自律?幸好這老家夥沒見過我暴飲暴食的情形,否則非傻眼不可。而且過不了多久,等伊萬卡的事曝光之後,自己估計就要被他樹立成聯盟的反麵典型了。

飲料上來後,正式的談話也就開始了。

斯特恩一上來就語出驚人,問:“朗尼,你對如今的聯盟怎麽看?”

“你指什麽?”朗尼有點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斯特恩問這個有什麽用意。

“從你剛進聯盟那會兒,我就一直在關注你,你是個天才,一個絲毫不遜色科比的天才。我相信,你必將會成為聯盟中最耀眼的明星。”斯特恩笑了笑,繼續道:“當然,nba從來就不缺乏天才,每年都有不少天才加入這個聯盟。坦白說,我一開始之所以會如此關注你,有兩個原因。首先,你是科比的弟弟,你的起點比其他人高。其次,你懂中文,這對於我們開拓中國那個龐大的市場非常有利。”

斯特恩說得如此直白,朗尼多少有些意外,他原本還以為,這老家夥會先迂回一番呢。不過現在朗尼也更加糊塗了,不知道斯特恩大老遠跑來洛杉磯,究竟是為了什麽事。

“不過,很快我就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你這個小家夥。你是一個非常有頭腦的球員,眼光獨到,心思縝密,遠非一般的新秀可比,在這方麵,就連一些老球員都不如你。”

“你能說明白一點嗎?”。朗尼被他捧得有點暈,思路也有些混亂了。

“嗬嗬,你和查爾斯一起做的那個廣播節目我也聽過,你在節目裏所做的一些分析,讓我感到非常驚訝。老實說,我就是從那個時候,才開始意識到你在籃球之外的天賦。你給我的感覺完全不像是一個年僅二十歲的菜鳥,你所表現出來的眼光、分析、判斷能力,即便是一些球隊的經理都有所不及。”

“呃,你太過獎了,我可不覺得自己有你說的那麽厲害。”朗尼此時多少有點扭捏了,關鍵是他完全摸不透斯特恩說這些話的用意,心裏實在沒底,感覺很不踏實。

“小家夥,凱文加內特的那樁交易你也出力不少吧?”斯特恩表情語氣相當玩味。

朗尼心中一驚,不過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斯特恩先生,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球員交易是球隊製服組的事,我一個菜鳥又能出什麽力。雖然我和凱文私交不錯,但就像你常說的,聯盟就是一場生意,講究的是利益,像這種全明星球員的交易,不是私人情感所能左右的吧。”

“嗬嗬,據我所知,當時的那場輿論戰,應該就是你出的主意吧。”斯特恩一臉戲謔地看著朗尼,那意思似乎是在說:小子,別裝了,我早就看穿你了。

聽他這麽說,朗尼不禁有點傻眼,他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那就是球隊裏有內奸,或者是聯盟派來的間諜,否則這麽秘密的事,這個老家夥怎麽可能會知道。

斯特恩到底是老江湖了,一眼就看出了朗尼的心思,笑著說:“小家夥,不要胡思亂想,這件事是米奇告訴我的。”

“啊?他跟你說這些幹什麽?”朗尼的腦子現在是徹底亂了,根本搞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在給你打電話之前,我剛與米奇見過麵,他對我說了很多關於你的事。”

靠,原來是被庫普切克那家夥給賣了。朗尼此時又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他很想知道,庫普切克這麽做到底有什麽用意。

“坦白說,聽完他的話,我真的有點被嚇到了,沒想到你竟然對當球隊老板也有興趣。嗬嗬,不得不說,你是第一個我完全看不透的球員,而且還是個新秀。能給我說說,你為什麽想當球隊老板嗎?”。

朗尼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裝得毫不在意地說:“還能為什麽,賺錢養家糊口唄。”

“是嗎?你應該不缺錢吧,嗬嗬。”斯特恩笑著擺了擺手,道:“既然你不想說那就算了,我僅僅隻是出於個人的好奇心才問的。”

朗尼一臉懷疑地看著斯特恩,顯然是不怎麽相信他的話。

斯特恩並不在意朗尼質疑的眼神,笑了笑說:“好了,不繞圈子了,我們還是說正事吧。”

暈,搞了半天,原來這老家夥一直在繞圈子啊。朗尼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是太嫩了一點,斯特恩真不愧是忽悠界的老前輩,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嘛。

“原先我並沒有打算特地來洛杉磯,隻是給米奇打了個電話,希望通過他告誡一下你這個愛惹麻煩的小家夥,以後麵對媒體的時候要三思而後行,不要學查爾斯那個大嘴巴。不過米奇跟我說了一些頗有意思的事,於是我來了,畢竟有些事電話裏說不清楚。與米奇談過之後,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見個麵,而且米奇也認為我應該跟你聊聊,或許會有意外的收獲和驚喜。”

朗尼此時也不再想著要掌控這次交談的主動權了,因為他有自知之明,知道目前還不是斯特恩這個老狐狸的對手,與其主動出擊露出破綻,那還不如先落實好防守,別一不小心被忽悠了,著了老家夥的道。

見朗尼一副耐心傾聽的模樣,斯特恩微微一笑,繼續道:“聽米奇說,你認為nba將很快會進入巨頭時代,是這樣的嗎?”。

朗尼點點頭,並沒有否認,反正都已經被庫普切克賣了,他明白再掩飾也沒什麽用。

斯特恩慢慢收起了笑容,表情頗為嚴肅地說:“能告訴我,你是怎麽做出這種判斷的嗎?依據是什麽?”

朗尼也不再顧忌,聳聳肩道:“這還需要依據嗎?其實聯盟現在已經進入了巨頭時代,相信等這個賽季結束,所有人都會從我們湖人和凱爾特人身上看到巨頭的作用。”

“哦?你就這麽肯定?”

“那麽你覺得,這個賽季除了我們湖人和凱爾特人,還有哪支球隊有奪得總冠軍的實力。”朗尼直言不諱道。

上次與斯特恩通電話的時候,朗尼還會說些客套話,謙虛一下,不過事到如今,顯然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

斯特恩琢磨了片刻,沉吟道:“那麽關於勒布朗的事,你也是如此肯定嗎?”。

“大衛,相信你心中現在應該已經有答案了,又何必再問我呢?”

斯特恩不自覺地點點頭,隨即陷入了沉默,而且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話既然已經說到現在這個地步,朗尼的顧忌早就沒有了,而他的嘴也徹底沒了把門的,“勒布朗是你們造星運動下的產物,他如今也確實成了聯盟中最耀眼,同時也是最有影響力的明星之一。不過中國有句成語叫做‘揠苗助長’,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

斯特恩一愣,不知道朗尼是什麽意思。

“其實即便沒有聯盟和媒體在背後推波助瀾,以勒布朗的天賦和實力,他成為超級巨星那也是早晚的事。你們把這個過程縮短了,雖然幫他迅速上位,但是催熟的產物大多會先天不足。就像勒布朗,他現在的名氣、聲望、影響力並不弱於科比,然而不喜歡他的人也大有人在,因為他受到了太多的照顧。雖然人人都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但是當自己受到不公平待遇的時候,換成是誰都會感到心理不平衡。而且同情弱者是人類的天性,哪怕是熱衷於英雄主義的美國人也是如此,特別是這些弱者還是人為造成的。大衛,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斯特恩沒有說話,也沒有點頭,不過他顯然認同了朗尼的觀點。

“現在或許還沒什麽關係,畢竟勒布朗身上的光環足夠耀眼,將那些缺陷都被掩蓋了。但是當他決定離開騎士,也就是一些人所說的背叛發生之後,我想那些被掩蓋的不和諧,將會一下子爆發出來。坦白說,到了那個時候,我想這顆你們催化出來的巨星,將很有可能會隕落,至少他的名聲是毀了。”

斯特恩表情糾結,顯然心裏很不舒服。

“勒布朗隕落之後你們會怎麽做?繼續找個資質好的球員,重新啟動造星運動?嗬嗬,你們會選誰?凱文杜蘭特?還是其他哪個新秀?”朗尼心中想到了布雷克格裏芬,不過卻沒有說出來,畢竟現在說這個,那天機泄露得就太嚴重了。遭天譴還在其次,他怕自己被人當作妖怪抓去解剖研究。

斯特恩沉吟片刻,突然笑了,“朗尼,你為什麽不提你自己呢?”

“我?嗬嗬,我可不想成為下一個勒布朗詹姆斯,而且我也不會給你們這個機會。”朗尼不屑地撇撇嘴。

斯特恩的表情不禁有點尷尬,畢竟朗尼的話有點扇他臉的意思。

“你似乎對我對聯盟很有成見。”

“不是似乎,我確實對你還有聯盟有成見,你們太功利了,我很不喜歡。雖然我無法改變這樣的現狀,但也不想把自己陷進去,成為你們謀利的工具。”

“小家夥,這可由不得你。就像之前在電話裏說過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既然身在這個聯盟,那就必須遵守這裏的遊戲規則。”斯特恩的語氣頗為詭異,似威脅又似玩笑。

“你不用嚇唬我,那沒用。我可不是勒布朗和科比那樣的人,我進nba僅僅是因為我喜歡籃球。不過除了籃球之外,我的興趣愛好還有很多,逼急了大不了就提前退役,趁著自己還年輕,說不定我還能到好萊塢當個電影明星什麽的。”

斯特恩無語,他看得出朗尼並不是在說笑,他少有地產生了一種無力感,對這個軟硬不吃的菜鳥,還真是無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