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遠遠的看了他們好一會兒,才低低歎息出聲,走過去:“少謙,該回去了,國內都快鬧翻天了,再不回去,蘇伯伯蘇伯母就要過來了。”

蘇少謙白皙英俊的臉上架著一副碩大的墨鏡,在雪白刺目的陽光下顯得愈發驚人的好看,他正慢條斯理的幫女人的細嫩的胳膊上抹著防曬霜,聽到他這麽說,語調漫不經心的開口:“過來就過來,他們又不是沒出過國,你怕什麽?”

莫霖被他這副散漫不驚的表情氣到,語調忍不住拔高:“你差點把白傾城溺死在廁所裏的事情肯定傳到了他們耳中,聶阿姨那邊現在鬧的厲害,你都不替蘇伯伯蘇伯母考慮一下的嗎?!”

“他們活到這麽大,什麽風浪沒見過,還能被一個女人給唬住了?”

蘇少謙冷笑,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他一眼:“況且,白傾城自己做了什麽事情她心裏清楚,沒弄死她已經是給那老女人麵子了,別不知道分寸了。”

“那你打算怎麽辦?”

莫霖無奈,凝眉看他:“你不是就打算一直不管蘇家的事情,就這麽跟白溪在這裏過日子吧?”

蘇少謙斂眉,慢慢將防曬霜的瓶蓋擰緊:“管!怎麽能不管呢?她白傾城給了我們這麽厚重的一份大禮,我不回去好好回她一份,對得起她麽?”

陰森森的語調,即便是現在頭頂頂著一顆碩大的太陽,莫霖還是莫名覺得有些渾身發冷。

“少謙……”

他深吸一口氣,半晌,才慎重開口:“我……大概能猜到她做了什麽事情,可你要清楚你現在的身份,你不是蘇家人人捧在手心裏的少爺了,你是支撐著整個龐大的蘇氏集團的總裁,就算要報複,也不能太意氣用事,一不小心,整個蘇氏集團都會跟著你一起崩潰。”

“我知道。”

蘇少謙起身,摘了墨鏡,麵無表情的看他:“放心,我不會再對她做什麽了,畢竟我們已經結婚了,夫妻之間,再大的仇恨都不算仇了,你說是不是?”

“……”

莫霖沒料到他會突然說出這麽一番‘豁達’的話,這跟他有仇必報的性子太不符合了,更何況,他剛剛還說‘好好回她一份禮’,怎麽可能眨眼間就打算好好跟白傾城過日子了?

“怎麽?”

蘇少謙挑眉冷笑:“我都按照你的意思,不跟白傾城計較了,幹嘛還皺著眉頭呢?”

如果他這會兒還在堅持要報複白傾城,他還能說出一番話來勸解他,可他卻想也不想的同意了,反而讓他沒什麽話好說了。

莫霖張了張口,半晌,隻是微微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蘇少謙又冷笑一聲,才微微俯身拍了拍身畔女人的臉頰:“白溪,醒醒,我們該走了。”

白溪其實在聽到莫霖說話的時候就已經醒了,隻是一直裝作沒醒而已,這會兒被他拍了拍臉,才懶懶翻了個身,裝作剛剛醒過來的樣子。

蘇少謙微微用力捏了捏她的下巴,清冷的眸光裏,有顯而易見的警告。

她悶了悶,才無聲的點點頭,慢吞吞的爬起來,假裝很吃驚的樣子:“莫霖?……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莫霖勉強勾勾唇:“……剛剛。”

白溪也笑笑,沒再說話。

忽然有種,她現在正在跟蘇少謙狼狽為奸的錯覺……

回去的時候,千息佐已經等在私人機場裏了,一身雪白的西裝,在融融陽光下閃著刺目的光澤,像是一團永遠都不會被消融的白雪一般,好看的讓人嫉妒。

他客氣的跟蘇少謙握手寒暄,表情是永遠的淡漠散漫,好像隻要不牽扯到他那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就算他周圍都爆炸了,他都能淡然自如的喝茶賞花,怡然自樂。

白溪沒有跟蘇少謙回去,他要處理的事情很多,蘇家的事情當然是首當其衝,其次才是千息佐,白溪跟千息佐回了酒店,男人懶洋洋的靠在飄窗邊翻看著一本德語書,輪廓深邃的俊顏在窗外斑斕的燈火照耀下,異常的勾人魂魄。

他應該是很受女人歡迎的一類

男人,有家世有背景,有樣貌有身材,有修養有智慧,可他身邊,似乎真的如別人所說,除了珊德拉跟那個妹妹外,再沒有其他異性。

白溪被蘇少謙的那個計劃困擾了一晚上,腦袋一片混亂,於是竭力找其他的事情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她捏了個橘子跑到他跟前,笑眯眯的看他:“要不要吃橘子?”

男人修長的指捏著一頁紙張翻過去,不疾不徐的開口:“哈密瓜。”

“……”

白溪握著橘子,憤憤然的瞪他,似乎從那次她差點被一小塊哈密瓜噎死後,他就異常喜歡在她麵前吃哈密瓜了,一給他弄水果,就必須有哈密瓜,問他想吃什麽水果,就哈密瓜!

哈密瓜哈密瓜哈密瓜哈密瓜!!

長的就跟個哈密瓜似的,……吃死他算了!!

她捏著橘子憤憤然轉身,邊咬牙切齒的詛咒著他邊幫他切哈密瓜,切了滿滿一盤子,才端到他麵前,皮笑肉不笑的問:“請問千先生,這些哈密瓜,夠您吃的了麽?不夠我再去切!再不夠我再去給您買!實在不行把您送去新疆住上個一年半載怎麽樣?”

千息佐捏著果叉吃了一個,抬眸淡淡掃她一眼:“好。”

“……”

白溪一口血哽在喉嚨裏,險些把自己噎死。

男人卻像是沒事兒似的,繼續自顧自的吃著,吃了兩個,忽然抬眸看她:“會做東西麽?”

“餓了?”

她眨眨眼:“餓了就點餐唄,我去給你拿菜單。”

“你不會做?”他不疾不徐的追問。

白溪轉過身來,愣愣的看著他:“做倒是會做,不過多麻煩呀,而且這酒店的廚師做菜味道不錯,你……”

“會做什麽?”他打斷她。

白溪默了默,看這樣子,他是鐵了心要嚐嚐她的手藝了,想了想:“你想吃什麽?看我會不會做。”

千息佐合了書,堅硬的書殼撐在下巴下:“我很少吃中餐,不了解,你會做什麽就做什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