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的回味著夢中的每一個場景,蘇少謙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想著想著,好像那些情景就成了真實發生過的似的……

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麽,有沒有想她,有沒有因為她的消失而難過,想著想著,彎彎的唇角又失落的消失不見……

“字母跟拚寫符號學的怎麽樣了?”頭頂上方,忽然傳來男人不疾不徐的聲音。

白溪呆呆看了他兩秒鍾,才猛然從失落中回過神來,慌亂的低頭抓起鋼筆跟練習本來:“差、差不多了……”

“是嗎……”

“當然,我那麽聰明,學這種東西很快的。”

白溪把紙跟筆放到茶幾上,趴在沙發邊沿仰頭看他:“你吃過晚飯了沒?我想吃辣子雞了,你要不要一起吃一點?”

男人專注的翻看著手中的書,骨節分明的指微微扣在泛黃的紙張上,分外的好看:“廚師不會做中國菜。”

“我會做啊。”

她連忙接話:“我自己做就可以。”

千息佐點點頭,忽然合上了書:“等我考一考你,字母跟拚寫符號都學會了,就可以去吃了。”

……這算什麽?

她怎麽突然有種要著急考大學的感覺?從老師瞬間轉變成了學生,而且還被步步緊逼,這落差感也太大了,她一時之間承受不了。

“你……你等我溫習溫習……吃飽飯,再考……再考……”

她幹笑著,順手從茶幾上捏起一塊曲奇餅幹來咬了一口:“我先去吃飯……吃飯……”

千息佐掃了她一眼,沒說話,垂首繼續看他的書。

應該是默認了。

她吞下口中的餅幹,躡手躡腳的從他身邊走過,小跑著跑去了廚房。

其實並不是很想吃辣子雞,隻是想吃一點經常在中國吃的食物,這樣心裏的失落感也會輕一些,好讓她暫時忘記自己已經來法國了,而且……這輩子大概都不會再回去了……

幾個法國廚師站在一邊,已經習慣了做藝術一樣的做菜的他們,對她的烹飪手法十分的不屑,卻又不好

說什麽,隻是圍在一起細聲細語的說著什麽,白溪也沒心情去猜他們說什麽,炒出來後盛進盤子裏,端著走了出去。

格格不入。

她與這裏的生活,這裏的人,都格格不入。

辣子雞酥香的氣息鑽入鼻息,配著亮麗金黃的色澤,看起來格外讓人有食欲,可她這會兒卻又忽然不怎麽餓了。

兩米長的餐桌上布置精致而華麗,網格狀的餐桌布上擺放著幾盞燭燈,幾瓶顏色素雅的蘭花在水晶燈下靜靜綻放,這是她一直夢寐以求的平靜生活,沒有仇恨,沒有陰謀,沒有猜忌……

可身邊卻少了一個男人,一個會為了一塊辣子雞跟她吵上一個小時的男人,一個臉色鐵青著說要走卻一直在她眼前晃動的男人,一個為她親手設計結婚戒指的男人……

她斂眉,視線落在無名指上那枚閃爍著奪目光華的鑽戒上,良久的凝視後,抬手捂了自己的臉。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比蘇少謙還要適合她了,再也沒有……

才不過短短一天的時間,她就已經想他想的快要瘋掉了,醒著滿腦袋是他,夢裏也統統都是他……

“你在祈禱麽?”耳畔,忽然傳來熟悉的男人的聲音。

她抬頭,一雙霧氣迷蒙的水眸裏還有尚未褪去的傷感:“我想喝酒了……”

喝醉了,就可以放任思念瘋狂蔓延,而不再需要刻意壓製了……

千息佐看著她,寶石般的黑眸裏沒有什麽情緒,頓了頓,轉身向外走去:“跟我來。”

白溪吸了吸鼻涕,站起來巴巴的跟著他走了出去。

千息佐帶她去了後院的酒窖中,兩個女傭正在裏麵清掃著酒架,見千息佐帶著她進來,像是很吃驚似的對望了一眼,連忙放下了手中的活退了出去。

白溪雖然來這裏住過好幾個月,可來他的酒窖卻還是第一次。

深紫色的紫檀木製成的酒架分裂成六排,間隔均勻的佇立在酒窖中,酒架鏤出細致光滑的凹槽,或平行或垂直,每個凹槽中都放置著一瓶紅酒,擺放的整齊度像是在舉辦

一個盛大的閱兵盛典一般,在成千上萬盞明亮的小水晶燈下閃著誘人的光澤。

這麽多紅酒,就算每天喝一瓶,也要喝個十幾年吧?太浪費了太浪費了,太奢侈了太奢侈了!

千息佐緩步走到最後一列酒架前,抬手將其中的一瓶紅酒拿了下來,垂首細細的看著。

白溪湊過去,瞄了一眼,沒看懂,抬手戳了戳瓶身:“就這瓶吧。”

“這是45年的LaromaneeConti,我祖父在佳士得拍賣行拍下來的。”

男人微微側首看向她,明亮的燈光卻比不過他眸中的光亮:“要嚐一嚐麽?”

白溪雖然對紅酒沒有研究,可常識還是有的,紅酒的年份越久遠,價格就越高,更何況是1945年的,而且他口中說的那個la什麽什麽的,一聽就是個價值不菲的牌子,她隻是想買醉一下,好讓自己暫時忘卻心中的不快,可不想糟蹋了好東西。

“不用不用。”

她連忙擺手,也不敢再隨手去戳瓶身了:“這麽貴重的紅酒,給我喝太浪費了,我又不懂品酒……,我喝很便宜的就可以,要最便宜的那種,幾十塊錢一瓶的那種就好。”

千息佐用一種十分認真十分認真的表情看著她:“你覺得,我這裏……有幾十塊錢一瓶的紅酒?”

這句話,如果是蘇少謙那個傲嬌鬼說出來,一定會是咬牙切齒的,恨不得把她腦袋撬開來看看裏麵都裝了些什麽的那種咬牙切齒,因為她的話已經在無形中懷疑他的品味了,可從這個男人口中說出來,卻是十分認真的而好奇的,甚至沒有一絲生氣的成分。

可白溪還是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

對他這樣的人來說,會舍得放進酒窖裏的酒,怎麽可能會隻值幾十塊錢,恐怕每瓶都要六位數以上吧……

【作者題外話】:這兩天一直在忙,沒顧得上看訂閱,昨天一看,心頓時碎成5555片!(捶胸頓足、撒潑打滾狀!)萌萌噠們都要離我而去了麽?都沒有人看我更新的文文了,嗚嗚嗚嗚……我是要準備完結了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