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她能清楚的感覺到他周身凜冽的氣息越來越濃烈,他沒有說話,可她卻已經感覺到他已經到了瀕臨爆發的邊緣了。

“我……先走了……”

她轉身,歉疚的對季洛安笑了笑:“有緣的話,我們應該還會再見麵的。”

季洛安微笑:“好。”

白溪還想再說句什麽,可張了張口,卻又想不到什麽可以說的了,於是又勉強對他扯了扯唇角,轉身一步一步沉重的走向千息佐。

靠的越近,越能感覺到男人周身那冰冷駭人的氣息,這樣的千息佐於她而言是陌生的,她很少見到他有這樣好不壓抑自己情緒起伏的時候,哪怕是她動手打了千小寵,都不曾見他動怒到這個地步,她不確定這次迎接她的,會是怎樣的酷刑……

可再心驚膽戰又有什麽用?他不會因為她的害怕而放過她,也不會……

唇角自嘲的弧度因為男人突然對她伸出的手而驟然僵硬住!

她吃驚的看著他。

他平靜的回視著她,周身的戾氣也一點點的收斂了回去。

她艱澀的吞咽了下,想要弄清楚他這麽做是為了什麽,可大腦卻一片混亂,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手已經自動自發的伸了出去……

男人掌心幹燥而溫暖,她剛剛放上去,他便緩緩收攏了五指,牢牢的握緊了她的:“走吧。”

珊德拉站在停泊在馬路邊的私家房車旁等著千息佐,見到他牽著白溪的手回來,向來無波無瀾的臉上明顯的閃過了一抹驚愕,站在她身邊的司機的嘴巴控製不住的長成了O型,眼睛也瞪的大大的,直直的盯著男人緊緊握著女人手的手,表情不可思議的像是看到了外星人一般,恨不得找個相機趕緊拍下來的樣子。

白溪走的很僵硬,被男人溫熱的掌心緊緊握著的手不知不覺中出了滿滿一掌心的汗,今晚的他太反常了,反常到她不知道要怎樣應付了……

司機還處於石化狀態沒有反應過來

,珊德拉卻很快恢複了鎮定,等他們靠近,轉身就要幫他們開車門,卻被千息佐微微抬手擋住了。

她心裏雖然疑惑,卻沒有說什麽,向後退了一步靜靜站定。

千息佐微微俯身打開了後座的車門,側首看了身畔的女人一眼:“上車。”

他……居然……居然會紆尊降貴的為她開車門?!

白溪覺得此刻的心情簡直隻有兩個字來形容了——驚悚。

沒錯,是驚悚!

這個男人惜字如金又心狠手辣,永遠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來麵對所有的人的,他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突然轉變的,除非是他在盤算什麽,又或者是什麽事情刺激到他了。

見她沒有動彈,隻是睜著一雙烏黑的大眼睛一臉驚悚的盯著自己,男人平靜的看著她,又重複了一遍:“上車。”

白溪回過神來,有些不安的咬了咬唇,剛要把手從他掌心抽出來,他卻不動聲色的加了些力道又牢牢的握緊了。

她已經俯身做坐進去的動作了,感覺到他細微的動作,又探出了身子,看了看他的手,又看了看他。

她覺得自己應該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讓他放手,可他卻像是完全沒看懂她的意思是的,兀自牢牢握著。

她愈發不安的掃了他一眼,彎腰坐進去,男人隨即坐到了她身側,珊德拉在外麵為他們關上了車門。

他們不是沒有坐過同一輛車,可幾乎每次都是一人一邊,中間隔著一個人的距離,可這會兒,他卻幾乎緊緊的貼著她坐著,手也自始至終都牢牢的握著她的手。

不正常。

太不正常了。

難道他是有什麽事情有求於她?

她看著他,秀眉緊緊的皺在一起,糾結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出聲:“你……是不是有事情要我幫忙?”

“嗯。”男人微微點頭,承認了。

果然……

白溪稍稍用力掙紮了下,強行把手從他手中抽了出來,臉色也驟然冷了

下去:“如果是跟千小寵道歉,或者是下跪道歉,或者是任何形式的道歉,你就別想了,我不會跟她道歉,死也不會!”

“抱歉。”

“……”

白溪狠狠吃了一驚,猛然坐直了身子轉頭看他,駕駛座上開車的司機顯然也聽到了,身子明顯的哆嗦了一下,險些沒握住方向盤!

“你……說什麽?”

她眨眨眼,仔仔細細的把他剛剛說的那兩個字在腦海裏回想了幾遍,怎麽聽怎麽像是‘抱歉’,可是……

怎麽可能呢?他是千息佐啊!他怎麽可能說出道歉的話來,而且還是對她一個沒什麽能力跟權勢的女人說的?

一定是她聽錯了……一定是她聽錯了一定是她聽錯了……

“抱歉。”

正想著,男人卻又不疾不徐的重複了一遍:“我為我之前做的事情向你道歉,為小寵對你做的事情向你道歉。”

白溪石化在原地,呆呆的看著他。

司機心理上像是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一般,開車一向穩重的他這會兒把車開的像是碰碰車一樣,被身邊的珊德拉不悅的瞪了一眼,嚇的連忙抬手抹了抹額頭的冷汗,竭力忽略後座兩位的對話,專心致誌的開車。

車裏沒有開燈,偶爾有微弱的霓虹燈從車窗透進來,閃過男人英俊的眉眼,還有他認真的表情。

他可能吃錯藥了,又或者是根本忘記吃藥了,再不然就是她吃錯藥了或者是忘記吃藥了才會出現幻聽,總之,他們兩人至少有一個是吃錯藥了的,一定!

“你……是不是生病了,忘吃藥了?”猶豫良久,她還是覺得他忘記吃藥的可能性大一些。

司機一個哆嗦,險些闖了紅燈。

突然的一個急刹車讓後座的男人微微不滿的蹙了眉頭,珊德拉似乎也覺得這樣下去說不定他們全得被這個心理素質不夠強的司機害死,推開車門跟他換了位置。

司機哆哆嗦嗦的去了副駕駛座,頻頻的掏出手帕來擦冷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