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雙腿忽然一軟,一個趔趄險些仰麵栽了下去,千息佐眼疾手快的扶住她,還能一臉無辜的問她:“怎麽了?”

怎麽了?

白溪勉強站直了身子,連忙推開他,一蹦一跳的往後退,驚恐的瞪著他:“你在亂說什麽?什麽婚禮?誰跟誰的婚禮?”

男人鎮定上前一步,見她還要往回退,索性伸手將她強行拉進了懷裏:“你跟我的婚禮。”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已經是驚弓之鳥的她愈發承受不起,睜著一雙滿是驚恐的大眼睛看他:“你……你亂七八糟的在說些什麽?誰要跟你結婚了?!你不要亂說話,我……我從來沒想過要嫁給你,你……”

“你懷了我的孩子,自然要跟我結婚。”

男人像是完結沒感覺到她的排斥與害怕似的,抬手牢牢的將她按在懷裏:“而且不需要等太久。”

他隻是輕輕鬆鬆使了一些力道,卻足以讓她拚勁全身力氣卻掙脫不開,男人微涼的大衣摩擦過她的臉頰,帶起一片燒灼般的觸感,她激動的掙紮,滿心都是抗拒:“我不會嫁給你,我絕對不會跟你結婚的,千息佐,你最好死了這條心!”

男人終於放開了她,壓製著她的力道陡然失去,她重心一個不穩,險些摔倒,踉踉蹌蹌的從他懷中退出來後,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警惕的繼續向後退。

珊德拉離他們遠遠的站著。

燈光明亮,將男人投影到地上的身影拉的長長的,一張輪廓深邃的俊顏也籠罩在陰影中,恍如一隻蟄伏在暗處的野獸,一動不動的思考著要將她撕扯成幾片。

四周詭異的靜謐著,耳畔隻剩下一聲一聲急促的喘息聲,白溪僵硬的站在原地,憤怒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感,突然反應過來,這個男人那樣善於謀劃等待,他其實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計劃好了,而對於複仇這件事情,他一直將她當做手槍一樣握在手中,要怎樣使用她,他也早已經規劃好了,甚至複仇成功後要怎樣處理她,都有可能

已經安排好了。

他由不得她有半點的反抗。

而她,空有滿心的憤怒與排斥,卻沒有任何的能力與他抗衡,他會緊緊握住白水這個死穴,讓她徹底的臣服於他。

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男人終於幽幽開口:“如果我記得沒錯,你曾經說過,你不打算為除了蘇少謙以外的任何男人生孩子,這是不是代表,你不打算嫁除了蘇少謙以外的任何男人了?”

“是。”她想也不想的點頭。

相比跟一個不喜歡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她寧願一輩子一個人,至少自由,放縱,想什麽時候思念那個男人就什麽時候思念,而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那如果我一定要跟你結婚呢?”

白溪抿唇,定定的看了他好一會兒,不答反問:“如果我一定要拒絕,你會不會還會拿白水來威脅我呢?”

男人忽然向前走了一步,雕刻般英俊深邃的眉眼顯現在燈光下:“如果,我拿我自己來威脅你呢?”

白溪滿眼的戒備瞬間轉為錯愕,像是沒聽懂他的話似的:“……什麽意思?”

“如果我說,我這一生,非你不娶呢?”

“……”

如果我說,我這一生,非你不娶呢?

我這一生,非你不娶……

非你不娶……

白溪太過震驚,以至於完全忽略了他剛剛說那句話時候,那眸光中微微的緊張。

她茫然的眨了眨眼,有些遲鈍的抬手抓了抓頭發,再眨眨眼,半晌,才呐呐開口:“這話……是什麽意思?”

聽起來有點像表白,可他不是喜歡男人的嗎?

他卻不再多說,緩步靠近她,再次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帶著她向回走。

白溪一頭霧水的被他帶著走,走一步悄悄抬頭看他一眼,走一步抬頭悄悄看他一眼,卻還是沒辦法理解他那句‘非你不娶’的意思。

這個男人太擅長於掩飾自己的感情了,她分不清楚他哪句

話是撒謊哪句話是認真的,或許……他並不喜歡男人?

之前會那麽說,是想讓她放鬆戒備,好讓她同意給他生個孩子,結果她還是一口拒絕了,他才會采取強硬的辦法硬要她懷上他的孩子……

可就算他喜歡男人的話是假話,也沒辦法證實他是喜歡她的啊,不說珊德拉這樣一個金發碧眼的大美人兒天天在他眼前晃悠,就是他平時見的那些主動靠攏過來的美女,隨便挑出一個來不都能分分鍾把她比下去?他會喜歡上她的概率,小於0.01%。

這樣一想,那麽他剛剛說的話,基本上可以確定是為了穩住她才說出來的,故意讓她以為他喜歡她,然後動搖,然後乖乖跟他結婚。

結婚是不可能的了,她甚至都還沒想好要怎麽處理肚子裏莫名其妙長出來的小家夥……

腦中漸漸縷出思路了,她也漸漸冷靜了下來,辦法不是著急就能有了的,要冷靜,才能想出來。

要冷靜……冷靜……

她仰頭,一本正經的問他:“千息佐,你想折磨蘇少謙,真實目的其實無非就是想通過他來折磨李沐欣,折磨她並不一定要通過蘇少謙,如果我有其他的辦法讓你如願以償呢?”

千息佐沒說話,握著她的手緊了緊。

他不說話,白溪就當他是默認了,於是繼續巴巴開口:“你從她報複人的手段其實就可以看得出來,她最恨的就是跟他丈夫,也就是蘇城闋在外麵找女人,你不然就……”

一直漫步徐行的男人忽然站住,垂首靜靜看她:“就那麽喜歡他?”

白溪嘴角勉強扯出的一絲弧度,在他深沉如海的視線中漸漸淺淡下去,紅唇動了動,半晌,卻隻是輕輕的應了一聲:“嗯。”

“可你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

一句話,說的真實而殘忍。

白溪難堪的沉默,沒錯,她跟蘇少謙之間已經不可能了,可即便是不可能了,她也不希望他受到傷害……

半點傷害都不可以。

(本章完)